海外福建新移民：高额获利带来巨大利益驱动

非常规移民之所以会从初始时少数人的个别行为，逐渐发展成为有组织的大规模人口偷运，在社会上形成一种涉额不菲的非法营生，其中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那些想加入移民队伍的人都认为，投入几十万元去办企业不一定能赚到钱，而进行非常规移民则能做到。到达目的国后所得到的高工资收入，使这种移民具有很高的投入产出比。这是由于丰厚得利而产生的巨大利益驱动，促使它最终形成一种畸形的行业。对想参与非常规移民的那些人而言，他们的内心都清楚地知道，现在为非常规移民活动所承担的付出和风险，都是为了实现其高收益的预期欲望，而必须予以预支的一种前期付出。所以，那些活动的参与者虽然明知这种活动要交付巨额费用，并且还会有一些难以预料的风险，但是，他们仍然抱着一种侥幸的心理，义无反顾地投身其中，用巨额的债务和自己的身家性命去冒险一搏。

从“蛇头”这方面看，他们向那些活动参与者所索取的费用，在20世纪80年代去美国的是每人1.8万美元，折合人民币多达15万至20万元，相当于当时只有58元月工资的大学本科毕业生近300年的工资总额。1994年涨到每人3万美元，1997年又涨到4.5万美元，进入21世纪最高的时候是6万多至7万美元，折成人民币是一笔多达五六十万元的巨款。“蛇头”所索要的这笔巨额费用，使他们获得可与贩毒相比拟的丰厚暴利。根据美国联邦调查局的公开资料：郑CP经营了一个庞大和获利丰富的犯罪集团，起码帮助3 000多名福建非常规移民进入美国，所收取的费用达4 000多万美元。20世纪90年代，长乐营前镇某个村的一名村民欠下20多万元债务，就组织一批50多人的非常规移民去美国，回来后就还清了欠债。之后他继续做了2年这种活动就不再做了，那段期间他捐出了许多的钱。 所以，虽然由于中国和北美洲、西欧各国政府，一直以来都对非常规移民行为进行了严厉打击，使“蛇头”组织这种活动存在着一定的风险。但是，从中所能获得的巨大利益诱惑，仍会刺激并驱使其中的一些人铤而走险，不顾后果，乃至屡罚不改地冒险犯禁，一再组织这种活动以获取暴利。曾在2009年10月中旬，造成海地附近10多名福州人溺亡惨案的陈姓“蛇头”，就曾因为组织非常规移民活动而被中国政府抓捕和判刑，可他刑满释放后又重操旧业。

对那些非常规移民的参与者而言，如果他们的冒险行动能够成功，就会获得比国内高出许多倍的工薪收入。由于西方各国货币比人民币的币值高出不少，所以，虽然这些福建新移民在那里所获得的薪酬待遇，与其所在国的当地人相比十分低廉，可是，他们的收入折成人民币后与家乡的亲友相比较，却显得非常丰厚。以长乐人聚居的美国纽约为例，新移民在中国快餐馆里端盘子、洗碗和送外卖，2009年一个月的收入是1 500至2 000美元。如果能当掌勺炒菜的厨师，就可以拿到2 500至3 000美元。他们吃饭都是由餐馆里提供，住宿有的是在餐馆里将就着睡，不用花钱；有的则是和亲友合租，花费也比较少。他们的几乎天天都要上班（注：每周只能休息一天），每天又都要做十几个小时的工。在辛苦劳累地做完一天的工作之后，大家都很疲惫，也无睱到外面去花钱玩乐。据丹麦的一位连江籍新移民2003年说，他到首都哥本哈根已经有近4年的时间了，并且也取得了居留证。可是，那里的什么名胜古迹他都没有看过。每天都在餐馆里做工，除了工作就是睡觉，根本没有时间去玩。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每月所获得的工薪收入，大部分都可以积蓄起来。上述的陈MD在2004年非常规移民到纽约后，先在厨房里学做炸油锅，一开始的月薪是1 200美元，一年后就涨到2 300美元。他一周要工作6天 ，每天要做12小时，中间没有休息。在纽约之外被他们称为“外州”的地方，因为许多福建新移民不愿意前往，使得同样在中国快餐馆里工作，在那些地方却可以赚得多一些。一个炸油锅的月薪约2 800美元，甚至更多，而且是食宿全包，很适合那部分急着攒钱还债的人。因此，后来陈MD就转到外州的快餐馆做工。(www.xing528.com)

所以，这些非常规移民到达美国的前几年间，都能用省吃俭用积蓄下的大笔美元，还清拖欠“蛇头”或从亲戚朋友那里借来的、数额多达几十万元的欠债。然后，他们就源源不断地往家里寄回一笔笔当时比较值钱的美元。20世纪八九十年代，1美元可以兑换8至9元人民币，前些年的兑换率仍然高达7至8元，现在则在7元上下浮动。由于这两种货币之间所存在的较高汇率比，使他们寄回来的美元在国内显得很值钱。即使是以一个月2 000美元的收入计算，在前几年兑换成人民币也要高达1.4万至1.6万元。如果是在20世纪90年代，兑换出来的人民币就更多了。可是在他们的家乡福建省，一直到1993年，大学讲师的月工资也只有1 300多元人民币。他们每个月的收入和国内的相比较，可以说是很高的收入。

由此可见，对非常规移民的参与者而言，这是一种风险大，但回报率高的“投资”。虽然那些参与的人心里也明白，在长时间非常规移民的路途中，不仅要忍饥挨饿、吃苦受累，昼伏夜出、提心吊胆地防备警察，而且还要冒着一定的风险，如可能被警察发现、拘捕和遣返，遭受牢狱之灾；向“蛇头”交付的巨额收费等前期付出，也会因此打了水漂；还可能在路途中意外受伤，甚至命丧于异国他乡。可是，由于非常规移民成功后高工资收入的诱惑，仍然促使那些希冀发家致富改变命运的人，抱着冒险一搏的侥幸心理，不管不顾地投入到非常规移民的群体中，使之逐渐发展和壮大起来，终于形成一股汹涌的灰色暗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