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新移民在亚洲的分布,人数最多的是东南亚各国。由于地理位置相近,那里又是福建人传统的移居地区,所以不少福建新移民也循着先人的足迹,前往谋生和发展事业。
曾任世界晋江同乡会秘书长、印度尼西亚晋江同乡会常务顾问的许JC,就是一位改革开放后移居东南亚的福建新移民。他是先到菲律宾经商,然后在1997年移民到印度尼西亚,使事业得到很大的发展。2013年10月笔者在印度尼西亚访问期间,到首都雅加达的一家中餐馆吃饭,在和餐馆老板聊天时得知,他是一位来自福清市的新移民,当时是在另外一个地方和别人合作开矿。这家中餐馆由他那位也是从中国过去的东北籍妻子在经营,那天他是刚好回雅加达家里休息的。据他介绍,在印度尼西亚的福建新移民,就他所知道的起码有1万人以上。他们中有的开矿山,有的开餐馆,有的卖家用电器等中国商品。还有人从事海外中国移民里很少有人在做的工作,就是在雅加达之外的地方办养殖场,饲养鸡、鸭等家禽、家畜。在爪哇岛的泗水等地,有一些从莆田去的三四十岁的妇女,在那里的夜市摆地摊,售卖各种中国生产的小商品。据中餐馆的那位福清新移民说,他们都是办理了正规的工作签证到那里的。一年的签证期限到了之后,可以再去移民局续签。在该国连续居住几年之后,就可以办理长期的居住证。
2011年11月29日,厦门大学南洋研究院院长庄国土教授曾在国务院侨务办公室举办的“第二届中国侨务论坛”上介绍,近20年间,进入新加坡的中国移民潮逐渐加速,总量有50万—60万,占新加坡总人口的10%—12%。[10] 在新加坡的居民中,有将近一半的人祖籍是福建的,两地居民有深厚密切的历史渊源。所以,在这些中国新移民中,肯定会有不少人是从福建移居过去的。笔者一位同学的妈妈是新加坡归侨,使他对那里有一种特殊的感情。所以,他虽然先后到欧美的两个国家留学和工作,但最后仍选择前往新加坡工作和定居。2009年12月我们在长乐的航城街道洋屿村进行田野调查时,据村文书林HL说,他的儿子在福清的龙华中专毕业后,就通过劳务出口去新加坡,当时已是一位工程师。他的儿子已在那里居住了11年,拿到了长期居留证。莆田市埭头镇石城村面积只有2.68平方千米,却有6 000多的人口,由于地处海边的半岛,该村人多地少,土地贫瘠,生活和生产条件都不理想。20世纪80年代初,村里一位在新加坡油轮公司当老板的乡亲回来探亲,就把同村的一些亲友带到新加坡,让他们在公司的油轮上做工。以后,随之出去的村里人越来越多,到21世纪初,全村在新加坡打工的人数已多达800多。另外,在2014年的新加坡,还有250名来自明溪县的务工和经商者。
在菲律宾的中国移民中,绝大多数人的祖籍是泉州市,尤其是泉州的下辖市晋江。现在,来自福建的新移民更是为数众多。2010年11月,笔者到泉州市侨务办公室进行侨情调查时,一位熟悉新移民情况的老科长介绍,在菲律宾的泉州籍新移民估计至少有20万人。其后在2012年11月,笔者应邀参加菲律宾宿务一个华侨华人社团的理事、监事就职典礼活动时,抓紧机会对那里的福建新移民情况进行了调查。据首都马尼拉社团总部的一位领导人说,当时菲律宾全国的泉州籍新移民肯定不止20万。这些中国新移民除了泉州籍的以外,还有一些是福建和福建省外其他地方的。笔者在菲律宾期间,就认识了一位籍贯是南平市下辖的武夷山市新移民,他是由其晋江的朋友介绍过去的。不过,这些来自其他地方的新移民人数并不多。
在40多年来一直和中国保持友好关系的泰国,也有不少来自福建的新移民。1992年12月,籍贯福建漳州市的张Y受其伯父邀请,前往泰国曼谷发展。现在,他的勤和集团已成为集投资、贸易、化工、家具、房地产开发和产业园区建设等业务为一体的企业集团。这位事业有成的福建新移民,荣膺泰国国会主席颂萨 ·革素拉伦的名誉顾问,并且担任泰国华人青年商会执行会长、泰国福建会馆副理事长等社会职务。20世纪90年代前期,笔者在华侨大学工作期间,有一位在物理系办公室从事行政工作的同事,应他祖籍地惠安县一位前些年已前往泰国发展的亲属邀请,辞职前往泰国工作和发展。
在同样和中国关系友好的柬埔寨,2004年就有200多家制衣厂,它们大多是由来自中国内地(大陆)和香港、台湾的中国人创办的。因此,当时柬埔寨各制衣厂都有来自这些地方的技术和管理人员,总数不下6 000人。他们虽然来自中国内地(大陆)各省市,但以浙江和福建人占多数。[11] 据中国外交部网站报道,2003年5月21日晚上,位于金边市的稳德制衣有限公司发生严重火灾,锅炉爆炸,厂房倒塌。该厂就有30名中国内地(大陆)员工,分别来自福建、浙江、江苏和吉林等省。
即使是不对中国开放劳务市场的马来西亚,也有一些包括福建在内的中国人在那里做工。2003年6月底,《东南快报》曾连续报道,平潭县有32名劳工在该国神秘“蒸发”,后经多方努力才得以回家。据中国驻马来西亚使馆参赞卢月可说,当时,在马来西亚像平潭劳工这种情况的中国劳工共有380名,其中属福建省的就有240名。[12] 2003年8月,又有83名中国劳工在该国打工3个多月后,发现上当受骗,这些人当中有近70人是福建人。[13]
和我国接壤的缅甸,出产中国人喜爱的“缅甸玉”,一些福建人就在那里经营玉石的生意。2002年笔者在云南大理旅游时,在市区洋人街的一间玉石商店里,听到店主和另外一个人隔着柜台在讲闽南话。经询问后了解到,店主是福建安溪县人,时年33岁,和他讲话的也是安溪人,他们都在那里开专卖玉石的店铺。据说他10年前就去了缅甸,因为他爷爷很早就去那里了,是个老移民。后来,他从缅甸进口各种玉石到大理售卖,经常往来于两地之间。他还说,不仅是大理,在丽江、香格里拉和泸沽湖等云南的旅游胜地,也都有一些像他那样的安溪人,从缅甸运回各种玉石,然后在那里开店售卖。后来经笔者在这几个地方的留心寻访,情况确实如他所言,那些玉石店铺的经营者,都是一些讲闽南话的安溪人。(www.xing528.com)
在越南和老挝等国家,也有福建新移民的身影。可见,目前在东南亚各个国家,都有福建人在那里工作或定居。不过,由于历史上东南亚一些国家排华恶行造成的阴影等原因,这些在东南亚各国工作和生活的福建新移民,大多显得比较沉默和低调。他们一般不会像在欧洲、美洲、非洲和大洋洲的中国新移民那样,大张旗鼓、毫无顾虑地组建自己的新移民社团,并且开展各种各样公开的团体活动,在当地社会形成一定的影响力。所以,在他们所移居的国家里,有许多人不大了解他们,甚至还有人不知道他们的存在。笔者在印度尼西亚和马来西亚期间,曾询问过多位当地福建老移民社团的负责人,他们都表现得茫然,说不了解其国内中国新移民的情况。大家只能通过一些报刊的报道,略知一些他们在那里工作和生活的踪影。
东南亚之外,在亚洲的其他国家和地区,也分布着不少福建新移民,如在和福建有较深历史关系的日本,也有许多福建新移民在那里工作和生活。尤其是福州市区和福清、长乐等地,都有不少人通过留学等合法的途径或非常规移民前往日本。福清市江镜镇苍溪村,到2009年就有数十人到日本留学,在那里半工半读。所以,在福州市区生活的居民中,家中有人在日本,或者曾经去日本打工是很常见的。笔者熟识的一位理发师,他的儿子和妹妹都在日本打工。笔者一位朋友原来在省某厅级单位上班,20世纪90年代也去日本打工。日本福建经济文化促进会常务副会长刘DH,是一名出生于1969年的福州人。20世纪90年代初她就东渡日本,在一家旅游公司里工作。依靠自己的聪慧和勤奋,她从一名普通的员工成长为公司的骨干。之后她创办了自己的旅行社“株式会社天旅”,还有“株式会社久富观光”旅行运输公司,逐渐发展成为一个拥有100多辆大客车、在日本旅游行业中比较著名的企业。笔者还有3位大学同学去了日本读研究生,毕业后都留在那里工作和安家了。
在战后几十年来一直是世界热点的中东地区,阿拉伯联合酋长国的迪拜是个商业贸易中心。20世纪90年代以来,有越来越多的石狮人前往该市,经销被誉为“服装之都”的石狮所生产的服装。到21世纪初,在迪拜的石狮服装店有200多家,不少的石狮人长驻在那里经商。仅2004年春节期间,从迪拜回来过节的石狮人就有40多人。由于石狮服装在迪拜大有市场,所以,现在一些晋江和泉州市区的人也纷纷前往,使那里的泉州人越聚越多。石狮某进出口贸易公司看到这个商机,在2004年4月投资2.25亿元人民币,在那里建了一个拥有500家店面、建筑面积达32 000平方米的中国(石狮)服装市场,使之成为中东地区最大的服装批发、仓储与转口贸易市场,吸引更多的石狮、晋江等泉州人前往经商。另外,在这个国家,还有一些莆田籍的新移民。这些新移民联合起来,共同组建了阿联酋福建商会、阿联酋中国闽南商会等社团,使大家团结起来,互帮互助。
2009年6月29日,俄罗斯政府开展了一个打击“灰色清关”的行动,关闭了首都莫斯科的切尔基佐沃市场。[14] 该市场曾是中国新移民聚集的场所,也是欧洲最大的零售和批发市场。因此,许多福建新移民都在这个行动中遭受很大的损失。当时在这个大市场里,仅籍贯三明市明溪县的新移民就有1 200人,他们的损失总额达21亿元人民币。南平市各县、市、区在俄罗斯的新移民,也在这个行动中损失了5亿元人民币。许多损失惨重的人只好离开俄罗斯,转移到欧洲其他国家,如意大利、匈牙利,也有一些人前往中东的阿拉伯联合酋长国,在迪拜另起炉灶。
即使在中东那些冲突不断的危险国家里,也有福建人在那里工作和生活。2002年4月12日,在以色列的耶路撒冷闹市区一个露天市场里,发生了一起自杀性爆炸事件,造成6人死亡、80多人受伤,其中就有4名中国人死亡和受伤,他们都是在该市工作的福建工人。死亡的两人是来自莆田市32岁的蔡XY和34岁的林CM。受伤的两人,一人是41岁的莆田人林JM,在那里做电焊工;另一人是32岁的同安县人陈YJ。据说,和林CM一起劳务出口去以色列的还有他同村20多个老乡。另外,在莆田市仙游县的游洋镇,也有一些人在以色列工作。平潭人魏WL也是在中东的劳务工人,2004年4月11日,他父亲和福清人秦NH一起在伊拉克被人绑架,这两人也是在2002年到以色列打工的福建人。平潭县敖东镇沧海村在21世纪初的几年间,也至少有上百人在以色列和叙利亚等国务工。与之相邻的仙霞村,也有三四十人前往这些国家打工。尽管在以色列不安全,但在那里工作的福建人仍不想离开。来自福清的秦NH无奈地说:“现在肯定不能回国,来以色列的中国人都是想多赚点钱。为了出国打工,大家都付出了昂贵的代价,不赚回本钱,我们肯定不会走。据说,为了来以色列,他向劳务公司支付了近9万元人民币,他说需要工作一年半才能赚回这些本钱。
中东另一热点伊拉克自从第二次海湾战争,萨达姆总统的统治被推翻之后,就一直处于战争和动乱之中。2004年4月11日,有7名福建劳工在该国的费卢杰被绑架,引起各方面的高度关注。虽然他们后来被营救回了国,但据了解,当时在伊拉克的福建劳工,至少还有15名,最初去的人还不止这些。2004年6月底,一名在印度德里大学留学的中国留学生陈思独闯巴格达,在街上就意外地遇见一群中国人。据说,他们都是从福建福清和长乐一带去的,第一批5个人是2003年11月到巴格达的,当时战事还在进行之中。第二批10多人是2004年局势最动荡、最紧张的时候去的。他们到费卢杰时,被手持机关枪和火箭筒的民兵劫持住,幸好有个会讲阿拉伯语的人同行。对方得知他们是中国人后就放行了。第三批就是上述那7名被绑架、中央领导人指示尽力营救的平潭人。所以,当时还留在巴格达的福建人就是前两批。他们小的只有十几岁,大的则有40多岁,在巴格达开店铺,贩卖一些从中国进口的家用电器等。[15]
另外,在不太引人注意的中亚各国,也分布着一些前往那里打拼的福建人。如南平市下属的建瓯市和政和县,就有一些新移民前往哈萨克斯坦等国家经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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