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浙江兩省刻書與其他省相比,有以下特點:一是京式本、建式本和蘇式本並存,版本類型比較複雜,風格雜糅,研究起來難度也比較大;二是兩省的蘇式本都比較發達,這一點在前面蘇式本中已經討論過了;三是雖然兩省刻書屬於相對比較發達的地區,但由於以上兩個特點,導致其京式本的數量也不是很多。
江西的京式本雖然不是很多,但是有一批刊刻較精的京式本,頗能够代表江西京式本的水準。比如嘉靖二十八年(1549)永豐知縣張言刻《一峰先生文集》、嘉靖二十九年(1550)江西巡撫張時徹刻《張文定公文選》,同年江西巡按御史曹忭授江西按察使蔡克廉所刻《玩芳堂摘稿》、嘉靖三十四年(1555)江西巡按御史吴遵之刻《太保費文憲公摘稿》(圖3-10),都刻得很精。此外,還有一些京式本,如嘉靖五年(1526)江西巡撫陳洪謨命撫州知府林維德所刻《康齋先生文集》,版式爲粗黑口,四周單邊,四黑魚尾,風格有一定特色。嘉靖二十二年(1543)刻本《寧州志》刻得也不錯。比較值得一提的還有嘉靖五年刻本《廣信府志》(圖3-11),此書屬於比較典型的京式本,字體流利圓潤,刊印比較精美。其刻工主要來自徽州,如黄龍、黄琢、黄銑、黄琰、球、黄珦等,都是有名的徽州良工。這説明江西的京式本受到了徽州的影響。徽州對江西京式本的發展,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同時也説明了徽州刻書之發達。
圖3-10 嘉靖吴遵之刻《太保費文憲公摘稿》天一閣藏
圖3-11 嘉靖刻《廣信府志》 天一閣藏(www.xing528.com)
圖3-12 嘉靖袁洪愈、徐栻刻《孫文恪公集》浙江圖書館藏
浙江的蘇式本比江西發達,相應地,因爲京式本與蘇式本存在着此消彼長的關係,所以浙江的京式本不如江西發達。前面蘇式本部分討論過,浙江的杭嘉湖寧紹台兩道六府主要受到蘇式本的影響,因此這幾個府京式本尤其少。如在浙江的刻書中心杭州就很少有京式本,只有嘉靖初年有個别京式本出現,如嘉靖元年(1522)浙江布政司右參議祝鑾刻《淵穎吴先生集》,版式爲白口,左右雙邊,單黑魚尾,字體近於京式本,但比較硬。與此風格比較接近的還有一部嘉靖十四年(1535)浙江布政司刻本《大樂律吕元聲》。浙江温處道兩府受建式本影響比較大一些,而京式本的主要影響則在金衢嚴三府。如嘉靖四十一年(1562)袁洪愈、徐栻於衢州府所刻《孫文恪公集》(圖3-12),字體流利秀媚,在京式本中屬於不錯的本子。嘉靖四十三年(1564)刻《衢州府志》更是比較典型的粗黑口的京式本。金華府則有嘉靖元年金華府同知張齊所刻《王忠文公文集》[14],大體也屬於京式本。此本有徽州刻工黄瑾、黄暠、黄龍、琢等人參與,可知浙江的刻書,不僅蘇式本有徽州刻工參與,京式本也有徽州刻工的參與,徽州也影響了浙江的京式本發展。
這方面更典型的例子在嚴州府,即嘉靖三年(1524)刻本《淳安縣志》(下編101),此書版式爲粗黑口,四周雙邊,字體流利,是比較典型的京式本。書後有淳安縣教諭余坤序言刻書經過甚詳,云“募工於徽”。又卷十七鐫“新安歙邑噉田黄仕瓏、黄仕琳、黄仕琢、黄仕琯、黄時錠刊”。這些人皆爲徽州良工。浙江距徽州最近的府即嚴州府,自徽州沿新安江而下,不過百餘里,即至淳安縣城。地理上的便利顯然爲徽州刻書業向嚴州發展提供了條件。嚴州府之外,距徽州較近的是杭州、衢州、金華等府,確已證明杭州和金華有徽州刻工參與當地刻書。但從版本學的角度來看,其結果卻大不相同。徽州刻工在杭州所刻爲蘇式本,在嚴州和金華所刻卻爲京式本。這首先可能跟時間有關係,徽州刻工在杭州參加孔天胤刻書時爲嘉靖二十三年(1544),金華、嚴州的刻書時間爲嘉靖元年(1522)和嘉靖三年。其次,可能也不全是時間因素,比如衢州府直至嘉靖末年仍在刻京式本。再如杭州在嘉靖初年雖然也有個别京式本,但卻没有看到粗黑口這樣很典型的京式本。因此可能背後還有刻書者好尚的因素,如孔天胤刻本明確要求“精類宋籍”,故以蘇州工匠爲主,他所招募的徽州工匠需要按蘇州工匠的風格刻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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