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理实践与研究：进城务工人员的教育与培训成果

主持人（胡国华、王宁、见习记者张扬）：

各位听众，教育部日前在广东省深圳市召开了“进城务工人员职业教育与培训现场会”。会议要求采取灵活多样和开放的方式开展职业教育与培训，方便进城务工人员学习，促进务工农民在城镇稳定就业和发展。据了解，目前我国有1.2亿进城务工人员，其中初中及以下文化程度的占85％，没有经过正规职业和技能培训的占70％以上，他们文化程度较低，难以适应城市科技和经济发展的要求，因此越来越强烈地希望提高自身素质和职业技能。加强对进城务工人员的职业技能培训工作，已经摆在各级政府的重要工作位置上。教育与培训进城务工人员，不仅有利于城市发展，也有利于进城务工人员增收致富，这是两全其美的好事情。今天我们就邀请了教育部职业教育与成人教育司助理巡视员张昭文，一起来探讨如何开展这项工作，以及需要解决什么问题。

胡国华：

目前，进城务工人员已占制造业和服务业一线工作人员的50％以上，2004年，进城务工人员培训情况如何？

张昭文：

据各省（区、市）教育部门统计，2004年全国各类职业学校、成人学校培训农村转移前的劳动力3 198万人次，其中15～90天的技能性培训1 580万人次，加上部分东部省市和大中城市社区开展的进城务工人员技能性培训人次，估计参加技能性培训的人数大约占1.2亿进城务工人员的15％左右，培训提高了农村转移劳动力的职业技能和适应城镇生活的能力，促进了农村富余劳动力的转移，促进了城镇经济建设和社会发展。

胡国华：

目前有1.2亿进城务工人员，每年还要新增600万农村劳动力，面对这个庞大的群体，开展进城务工人员职业教育和培训的难点何在？

张昭文：

现在进城务工人员学习最大的困难一是工作时间长，劳动强度大，工作流动性大，学习时间难以保证；二是开展培训的投入不足，农民工工资报酬低，参加职业技能培训或学历教育的收费高，许多地方未将进城务工人员培训纳入财政补贴范围，许多企业和地方对所雇佣的务工人员参加企业外的培训没有补贴，对农民工参加培训缺乏激励政策，农民工很难自费参加技能培训和学历教育；三是面向农民工开展职业教育和技能培训的资源不足，学校开展进城务工人员教育与培训的教学内容和形式方法还不太适应进城务工人员技能培训的需求和学习特点。

胡国华：

对于很多进城务工的农民来说，他们一旦找到工作后，就很难再抽出时间参加比较系统的教育和培训，同时微薄的收入可能也不允许他们将大量的金钱花在这上面，面对进城务工人员学习时间少的情况，我们教育部门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

张昭文：

一是在教学管理上，职业学校和成人学校采取举办夜校和周末学校的办法，适应进城务工人员边工作边学习的特点，同时通过校企结合、联合办学、联合培训、送教上门、把教学点延伸到企业、工地和农民工居住集中的社区等形式，为农民工提供教学服务；二是实行学分制、弹性学制、学分累计、跨学校承认学分等办法满足学员需求，包括采用自学考试、远程教育等灵活多样的形式。

张扬：

广东省佛山市对年龄较大的女性进城务工人员重点进行家教、保育、插花等培训，对青壮年务工人员进行电工、汽车维修、计算机等培训，对有创业意愿的人员则提供创业培训，而且都取得了不错的效果。北京市电气工程学校为进城务工人员提供“菜单式”教学，使得短期适应性培训与技术等级培训、全日制培训与业余培训等不同方式有机地结合起来。

胡国华：

像这样有特色的职业教育培训在全国开展得多不多？都积累了哪些经验？

张昭文：

目前东部省市和雇用农民工数量较多的大中城市都有一批好的典型。如南京建筑高等职业技术学校、深圳职业技术学院、深圳宝安区福永成人学校、公明成人学校等单位。还有一批重视进城务工人员教育培训的企业，如开滦煤矿、深圳华为集团、东江集团、宁波雅戈尔集团等。如广东、深圳、浙江、上海、江苏、青岛、宁波等重视农民工培训的地方。我们希望有更多的学校能够按照农民工需求和企业需求，开出更多的培训菜单，我们也希望各地能够确定一批学校，开设“培训菜单”，重点开展进城务工人员的职业教育和培训。

胡国华：

当今社会对学历的认同度仍然较高，农民工朋友接受的职业教育和培训相对来说全日制系统的较少，他们的学历能得到国家的承认和社会的认可吗？教育部门怎么协调技能培训和学历之间的相互关系呢？

张昭文：

2004年教育部颁发的《关于在职业学校逐步推行学分制的若干意见》明确提出：职业学校可以承认学习者已有的学习和职业实践经历，并可折合成相应的学分。对于学习者取得的国家职业资格证书和培训证书，可以折合成相应的学分，并允许免修相应课程。如果修完规定的学分，可以获得相应学校的学历证书，国家承认相应的学历。目前职业学校面向进城务工人员、下岗失业人员和在职职工开办夜校或周末学校，提供灵活多样的教育与培训服务。学习者通过学习和培训可以获得相应学分，学分积累到国家规定的标准，可以获得相应的学历。目前上海、北京、四川、江苏、福建等地和全国约500多所职业学校进行了学分制试点。(www.xing528.com)

胡国华：

成都听众说，我常年在外地打工，苦于自己的知识技术都不够，听说有培训工程非常高兴，但是我收入很低，不可能花很多的钱参加培训，请问我能不能参加培训？

张昭文：

对农民工开展职业教育和培训要坚持低收费原则。一是学校按照地方工商部门核定的培训标准收费，杜绝乱收费。二是采取灵活收费的办法，如分期付费、先培训后付费、对特别困难的学员降低收费标准等。还可以争取地方政府和用人单位适当补贴，如宁波市、青岛市实行“政府买单”的办法，由政府出资支持开展劳动力转移培训，有的地方是企业出资支持农民工培训，他可以争取这些支持。

胡国华：

对于经济发展较快、经济条件较好的大中型城市来说，实施这项工作的难度相对小些，那对于经济发展相对较慢的小城镇，如何保证这项工作顺利、均衡地开展？

张昭文：

目前经济比较困难的小城镇，相对来说，都是农民工输出的地方，这些地方政府往往都非常关注转移前的培训，一般设有专项资金。另外，国家有关部门组织实施了农村劳动力转移培训“阳光工程”，中央财政投入2.5亿元，资金也主要投向农村劳动力输出比较集中、经济比较困难的老区和产粮大区等地。教育部门正在组织实施“教育部农村劳动力转移培训计划”，各地也在职业教育和其他经费中安排了部分补贴经费。

胡国华：

现在农民工朋友最关心的可能就是，对他们的职业教育和培训的内容是否符合他们的实际需要？

张昭文：

对进城务工人员开展职业教育和培训的主要目的是满足企业用工需求和进城务工人员提高就业能力的需求，我们把职业技能培训摆在第一位。首先是满足制造业、建筑业、批发零售业等农民工就业集中行业的职业技能培训的需求。

张扬：

比如在深圳一所培训学校看到的培训内容就是如何去企业面试，如何介绍自己。还有电工培训、叉车司机培训等非常实用的培训项目。教学的方式也很有针对性。

张昭文：

开展培训的学校要根据当地企业需求和农民工需求来开设专业和培训项目，采用企业提出“培训需求”，学校制定“培训菜单”，学员按需“选单”参加培训的方式。

胡国华：

在“进城务工人员职业教育与培训现场会”上，教育部部长周济提出：要力争使职业学校和成人学校转移前和转移后职业教育与技能培训规模达到每年2 000万人以上，5年内使全国农民工基本接受一次职业培训。从长远的发展眼光看，要实现这一目标，目前最大的难点是什么？如何确立长效机制？

张昭文：

这对教育部门是一次重大的挑战。首先是各级教育部门和职业学校、成人学校要进一步提高认识，从落实科学发展观、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战略高度，切实加强领导，认真制订培训规划，采取积极措施，把进城务工人员职业教育和培训工作落到实处。我们要确定一批定点培训学校来落实这项工作。二要形成长效机制。加强部门之间的协作，争取形成“党委统筹，政府领导，部门合作，社会参与”的机制。还要形成合力，加强与行业、企业的合作，加强与社区的合作。另外要推动各项政策的落实，包括就业准入制度的落实，包括培训、使用、待遇一体化政策的落实。

胡国华：

各位听众，现在我国已经到了工业反哺农业、城市支持农村的新阶段。古人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现在还有人说“最好的农村劳动力转移是通过职业教育的转移，最好的扶贫是通过职业教育的扶贫”。建立进城务工人员职业教育和培训的长效工作机制，使进城务工人员能够掌握一技之长，成为一支高素质的产业大军，应该是职业教育和培训承担的崭新的艰巨的历史使命。

[1] 本文摘自作者2005年8月11日在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今日论坛”栏目组就进城务工人员教育与培训接受采访的文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