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童中国画教学,既要继承传统又需注入时代精神,是不断创新的一种特殊的教育实践活动。所用的教学法,既需要符合中国画学习的要求,也需要体现儿童学习的规律,更要呵护儿童发展的天性。
在教学中如何培养儿童中国画造型能力是教学的关键,应该采用何种方法呢?笔者主要从“形”和“色”两方面入手,这里主要来谈谈“形”的问题。
儿童对造型的理解与掌握主要来自写生,写生是儿童学习中国画的必经之途。儿童中国画的写生可以借助于实物和图片进行。笔者暂且称之为“实景写生”与“造景写生”两大类。“实景写生”比较好理解,此处不再赘言;“造景写生”的意思就是教师借助工具把一些学生不易观察到的事物或现实生活中无法实现的情景以图片的形式展现出来,供学生观察、思考、联想(图7-5)。
中国画的写生与西洋画的写生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西洋画要求形“准”,而中国画要求形在“似与不似之间”。东西方两大美学体系为贯彻体现各自的美学追求在“写生”上产生了不同做法。西方要模仿和再现自然,所以对自然的酷肖非常重要、不遗余力。中国画家从观察自然中感悟自然,感悟人生,从而使精神得到升华。苏轼曾说:“学画以形似,见与儿童邻。”所以中国画家在表现时,“酷肖”与否不重要,重要的是“感悟”“升华”和“精神”,为达到这一目的,概括自然客体而符合内心的“感悟”是极为重要的。
图7-5 造景写生《龙华寺》——学生作品(组图)
中国历来把中国画分为四品,即“逸、神、妙、能”,又以逸品为最,崇尚意境,出神入化,以达天人合一之境。所以笔者强调儿童中国画中体现的艺术表现性。通俗来说,就是意境或趣味,也就是用自身把握的文化对对象进行不同方位的文化判定和联想。写生也不是单一对对象进行描摹,而是要表达出对象的意境。也就是说不是看见哪一个东西就画哪件东西,而是先要对它进行思考判定,这个过程实际上是建立在意境上的。创作者对对象有了很深的文化认识,并能完整地把握它,就有了意境;如果创作者对它的联系只是很平常的文化判定,其意境就会简单。儿童学中国画也不能只是简单描摹对象,也要把对象的意境表现出来,从小就应养成“感悟”的习惯。当下有句很时尚的话说“眼界决定境界”,这用在儿童中国画的表现与赏析上也很恰当。我们一旦认识到这点,就不会再以“像”与“不像”的标准来衡量中国画艺术了。对儿童绘画中表现出的不真实、不合理,都可以用一种开放的、现代的艺术眼光去看待和品评。
艺术创作不是一种工匠式的刻意描绘与制作,而是黄宾虹先生所说的“要夺造化神韵”,在教学中引导儿童善于发现和选择适合自己情感表现的自然美,抓住对象中最能激发自己情感而引以共鸣的精神本质,以达到寓意于物的表现愿望,创作出别具生机与意韵的艺术作品。(www.xing528.com)
在《孔雀翎》的实景写生中,学生开始只是感觉很漂亮,但也很难画,在讨论、交流中,逐渐对这几根羽毛产生了新的认识:有的想象着它曾经的美丽;有的感悟到了骄傲注定要失败;有的呼吁人们要善待动物,要保护它们,要和它们成为好朋友……面对几根羽毛,引导学生从文化的角度来看它,就会产生不同的认识,带着各自的认识再来写生时,笔下的形象充满了个性,丰腴、艳丽、残损、凋零……可谓姿态万千(图7-6)!
图7-6 实景写生《孔雀翎》——学生作品(组图)
造景写生《猫》这课,利用猫的标本和照片让学生观察猫的结构造型、姿态和习性,从中教师也了解到学生对猫的认识大体停留在“猫的本领很大,它会抓老鼠,长得也很可爱”等表面的认识上。在教学中,通过欣赏,引导学生发掘“世界上很多家庭都把它当宠物养着,它是我们人类的好朋友”“猫在中国传统文化里更寓意着富贵、和谐,我们现在倡导构建和谐社会,如果你画一幅关于猫的画送给你的亲戚、朋友,他们一定会很高兴的”……我们时常会看见一些流浪猫,很可怜,我们也可以把它表现出来,引起观者共鸣,激发人们关爱弱小生命之情。这样,学生学会的不仅仅是用水墨的方法表现猫,更通过这样的练习,提升了自身的文化修养(图7-7)。
图7-7 造景写生《猫》——学生作品(组图)
总之,儿童中国画的写生不单是描绘物象,更重要的是对物象意境的探索。中国画最讲究的是意境,东晋画家顾恺之就提出过“迁想妙得”的创作理论,这用在儿童写生教学中也很合适,在教学中引导学生努力用心去感悟自然万象,抓住事物的关键,就可以把对象由此及彼变得极其复杂巧妙、耐人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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