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样板戏的末期,为了特殊的需要,排了一些传统剧目。当时老先生们还都健在,我有幸参加了这个活动,当时是高盛麟、袁世海先生,拍电视片《古城会》。我印象非常深刻,因为我跟高盛麟老师住得很近,都在和平里。我父亲老跟我讲高盛麟先生“文革”以后调到了中国戏曲学院任副院长,挨得很近,我父亲说你是唱武生的,你去学一学,上高老师那讨教,要学。
后来高老师说:“金援,有个事我要跟你说,说最近要拍部片子,我跟袁世海老师、李世章老师一起,排一出《古城会》,关羽的剧目。”高盛麟从辈分和亲戚来论,我要叫二大爷,我说:“高二大爷,我说我的这个翻上不是特别的好。”因为马童这个角色,一般都是我们叫“跟头虫”,就要翻得特别出色的演员来饰演。高老师说:“我为什么选你,因为这个是演人物,咱们不是演技巧,不是光翻跟头。你的跟头我知道,你有那些跟头够了。我要求你把马童他的干净、利索,他的气质、他的念白做好。关键你得把念白给我念清楚、念好了,我听你嗓子各方面都成。”我就跟好几位艺术家一同,参与了这项工作。
王金璐为《关云长忠义千秋》出版发行题字
《古城会》中叶金援饰演关羽
高盛麟先生的个子并不高,不像杨小楼一米八几的个子,他不到一米七。但是给我的感觉他的气势特别大。他当时有一个动作,“不辞千里路特来会弟兄”,就这么两句词,很简单。高盛麟高先生嗓子又洪亮,穿着个红的斗篷,两个斗篷一合,“不辞千里路,特来会弟兄”。动作非常简单,只是用右手把关羽的中绺捋下来以后,把这个胡子甩到右边的膀子上,在转身当中把胡子再推下去,极其简单的一个转身动作,作为一个演员来说,没有任何难度,但是高老师的那种气质和水平,做不到。(www.xing528.com)
所以我在后期演《古城会》的时候,极力地模仿,极力地在揣摩,就是他怎么来的,怎么捋一下中绺,扔到膀子上,再一转身下去,就这么大的气度。他整体的一种谐和,从面部的表情,到身上、形体、腰部、腿部、膀子、神态、念词的配合,浑然一体。所以给人感觉,关羽的那种沉稳,儒将的那种风度太大了,而且当时那种心态,他已经过五关斩六将,带着皇嫂一路奔波,一个关卡一个关卡地过,很难,没有人,没有兵马,只有小校跟二位皇嫂和仆人,一路之上,没有曹操的文凭,过不了关;到了古城,见到了张飞,张飞又不认他,怀疑他投奔曹操了。所以拍电影的时候,我就深深地爱上了这一出戏。
高盛麟高先生这出戏,袁世海老师的张飞演得惟妙惟肖,把张飞那种风趣、那种幽默、那种人物演得真是淋漓尽致。拍完这出戏以后,我说句实话,我增加了对武生行当的理解、对红生剧目的理解,而且也有特别多的感悟。
新(左图)旧(右图)关羽脸谱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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