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家澍文集（上）：经济核算的分析与客观依据

经济核算关系是指以企业为核心，企业同国家、企业同其他企业（其他单位）、企业同职工的物质利益关系。通常，我们把这三方面的关系概括如下：

国家同企业的关系是国家统一领导和统一计划与企业相对独立经营相结合的关系（企业要对盈亏负责）^[2]；

企业同其他企业的关系是分工协作与等价交换相结合的关系；

企业同职工的关系是各尽所能与按劳分配相结合的关系。

上面所说的关系，反映社会主义再生产过程的生产、分配、流通（交换）和消费。由于社会主义企业是国民经济的基本环节，在企业中直接进行产品的生产、生产的消费和产品的流通，同时直接组织国民收入的初次分配以及利润留成的再分配。因此，企业的生产经营活动就具体地体现上述四个环节。虽然一个企业的经济活动，不可能把这四个方面全面地、完整地体现出来，但至少是可以程度不同地表现出这四个方面。例如，国营企业的生产资料，总的说是社会主义全民所有，具体说是企业的劳动者（包括企业的领导和职工）占有，他们对国家拨给的生产资料具有直接使用、支配和管理的权力，对生产和其他经营活动具有一定的自主权。因此，劳动人民共同使用、支配和管理生产资料，从而在生产中结成的完全平等的关系以及他们代表企业同国家之间既须服从统一领导又应保有一定独立性和自主性的关系，反映了经济核算关系中的生产关系。(www.xing528.com)

又如，国营企业生产的产品所实现的价值（表现为产品销售收入），除补偿生产资料的消耗外，都是劳动者所创造。其中v的部分，属于必要劳动消耗，理所当然地要按每个劳动者所消耗（所提供）的劳动数量和质量，当作工资分配给个人。其中m的部分，属于剩余劳动的消耗。理论上，应属于社会主义公有。但所谓社会主义公有，不等于全部归国家所有。承认企业职工有共同占有、支配和管理生产资料权，并对生产活动有自主权，特别是对经营好坏负有直接责任，那么，企业对剩余产品价值也有一定的支配权。马克思在《哥达纲领批判》一书中谈到在社会总产品中要有一部分直接用来为这个生产者（即创造剩余产品的生产者）谋福利。所以，企业有权分配企业的利润是企业经营具有相对独立性的一个标志，也是发挥企业经营主动性的一个必要条件。归企业支配的剩余产品价值，企业还必须按劳动者贡献的大小再把其中一部分当作奖金发给有贡献的个人，作为按劳分配的必要补充（请注意，奖金的支付，在形式上，最初是来自m。而通过再分配，仍归属于v。就是说奖金在本质上还是工人必要劳动创造的价值）。应当说，对于得到奖金的生产者来说，工资加奖金，仍然体现他们的必要劳动所创造的价值。他们的剩余劳动所创造的，完全归社会支配的新价值，仍然会大于同工种的其他生产者。他们之所以先进，之所以应当“多得”，也正由于他们“多劳”，为社会作出了较大的贡献。总之，社会主义企业的职工在生产中的主人地位决定了他们在分配中有权参与利润分成并把企业利润留成的一部分当作奖金分给有贡献的个人。这种充分体现按劳分配原则的工资与奖金相结合的分配形式，反映了经济核算关系中的分配关系。

最后，从交换及消耗的环节看，国营企业的相对独立经营，首先是对国家来说的。其次，也是对其他企业来说的。它要求把每个企业视同“独立”的商品生产者，企业间相互提供产品必须实行等价交换的原则。分工协作与等价交换相结合，反映了经济核算关系中的交换关系。至于经济核算关系中的消费关系也是明显的。劳动得好的职工会多得于劳动得不好的职工。这种基于劳动数量和质量的差别，基于对社会贡献大小的差别而形成的收入水平的差别，能够起着鼓励先进、鞭策落后的作用。

上述经济核算关系是客观存在的。过去学术界都是从经济规律来论证它的客观基础。有人认为它是由时间节约规律所决定，有人则认为它是由价值规律所决定，还有人认为不是由一个规律而是由几个规律共同决定的。我们曾赞同过第一种意见。现在看来，似乎整个提法都不够确切。规律也是关系，不过规律反映更为本质的关系，而范畴则是认识规律的阶梯。列宁说：“范畴是区分过程中一些小阶段，是帮助我们认识和掌握自然现象之网的网上钮结。”^[3]如果说，经济范畴和经济规律都反映生产关系，那么就谈不上谁决定谁。正像我们不能说，价值范畴是由价值规律或其他规律所决定的一样。因为决定价值范畴的客观条件是商品货币经济，而这也是价值规律发生作用的客观条件。同理，经济核算关系的客观依据是客观的经济条件而不是客观经济规律。我们现在认为，产生经济核算关系的客观经济条件是上面所提到的两个：一是生产资料的社会主义公有制，二是在公有制基础上仍然保留的商品生产和货币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