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菲特和芒格的接班人：寻找资本帝国的继承者

如上文所述，笔者预计未来伯克希尔的经营管理将会落到三个最主要的职位身上，第一位是董事会主席，这个职位如无意外应该就是由巴菲特的儿子霍华德·巴菲特接任；第二位是总裁；第三位是首席投资官。后面两位的人选都还没有正式公布。不过，由于接班人的安排是股东们和一些传媒问得最多的问题之一，巴菲特和芒格也就这个问题发表过一些看法，我们可以从中了解到一个大致的方向。巴菲特认同的一个原则是未来的继任人应该是现在伯克希尔的员工，而且巴菲特还表示过其实他已经有了人选（只是没有公布而已）。这么说来，这个人很可能就是巴菲特和芒格非常欣赏的，而且现在就是伯克希尔的高层管理人员。

先说运营业务，伯克希尔的运营业务包括几大板块：（1）保险；（2）公用事业、铁路和能源；（3）零售、制造业和其他（不含金融）；（4）金融服务业。当中，最常被巴菲特提到并大加赞扬的是阿吉特·杰恩，伯克希尔再保险公司的总裁，大家可能还记得，前面的章节里巴菲特讲过的“若我（巴菲特）、查理（芒格）、阿吉（杰恩）三人同时落水而你只能救一个，那请游向阿吉”的一番话，这等于将杰恩的重要性放在巴菲特和芒格之上。另一个常常被提到的人则是伯克希尔能源公司的总裁格里高利·阿贝尔（Gregory Abel，简称格里格·阿贝尔Greg Abel）。阿贝尔是阿尔伯塔大学（University of Alberta）会计专业毕业生，曾经在多家能源或者公用事业公司工作，也曾经在中美能源给索科尔做副手，那段时间他的光芒一直被索科尔所掩盖。后来，索科尔因为路博润事件辞职，作为一度被认为最有可能接任巴菲特的人，索科尔也失去了接任的机会。索科尔离职后，阿贝尔的领导才能才逐步浮出水面。

对于杰恩和阿贝尔，芒格非常欣赏。2015年，是巴菲特掌控伯克希尔50周年；也是在2015年，一向“没有什么好补充，甚至还要砍掉一点”的芒格也破天荒以自己的名义给伯克希尔的股东写了一封简短的信件，名叫“副主席的思考——过去和未来”。在信中，芒格谈到了继任人的问题，有以下一段话：

“……但是，假设巴菲特马上要离开，他的继任人不会是‘水平普通’的人。比如说，阿吉特·杰恩和格里格·阿贝尔的表现都是经过时间验证的，如果用我的话‘世界级的’或者‘世界领先的’来形容他们，都可能是低估了他们。他们各自都在某些重要的方面比巴菲特更加优秀。”^[4]

我们知道芒格衡量人的时候一贯标准非常高，另外，我们还知道以芒格的性格，不怕得罪别人，更不会去刻意取悦别人，他给杰恩和阿贝尔这么高的评价，我相信是发自内心的。如此看来，杰恩和阿贝尔真是伯克希尔下一任总裁的最可能人选。

芒格的信发表以后，路透社2015年2月28日的一篇报道^[5]猜测伯克希尔的下一任总裁将会在杰恩和阿贝尔两人中选择一位。当然，如果要在这两个人之间做出取舍，那将是非常困难的。

从和巴菲特沟通的密切程度看，杰恩似乎更胜一筹，而且巴菲特经常对杰恩赞不绝口，甚至有点夸张地说杰恩为伯克希尔赚的钱比他自己为伯克希尔赚的还多。巴菲特认为杰恩是“点子工厂”（idea factory），总能想到很多好方法。但杰恩和阿贝尔相比，年龄偏大（杰恩1951年出生；阿贝尔1962年出生），另外杰恩掌管的业务虽然体量极大，从业务范畴来看主要还是在保险，从业务的行业跨度来看似乎并不是很广。(www.xing528.com)

至于阿贝尔，他和杰恩相比，和巴菲特沟通的频率相对少，但是他掌管的企业相对来说范围较广。另外，亨氏和卡夫集团合并后，巴菲特让阿贝尔担任合并后公司的董事，体现了他对阿贝尔的信任，也使阿贝尔接触到能源和公用事业以外的更多行业。另外，巴菲特曾经说过，他希望下一任的总裁能够为伯克希尔在总裁的位置上工作至少10年。到2016年，阿贝尔54岁，而杰恩65岁。一般54岁的人若无重疾再工作10年没有问题，对于65岁的人来说，情况相对来说就没有那么确定了。

综上所述，杰恩和阿贝尔各有各的优势，看起来机会非常均等。在他们两者之间做出取舍，将是非常困难的。如果一定要猜他们两个人之间谁会接任总裁职位，考虑到年龄和在不同领域的经验等因素，我个人觉得阿贝尔的概率可能更大。当然，这只是猜测而已，我们没有任何的内部信息。另外，长期旅居海外的华人李录先生和芒格关系比较密切，颇受芒格的赏识，当初也是在他的力荐下伯克希尔才买入比亚迪的股票。李录也一度被传过有可能接任伯克希尔总裁职位，不过后来据说他决定继续经营他所创立的喜马拉雅资本。

至于CIO的职位，有可能会在托德·库姆斯和特德·韦斯勒两人之间产生。这两位才俊都有不错的背景，我们简单介绍一下。先说说库姆斯。1993年，库姆斯本科毕业于佛罗里达州立大学，其后在2002年于哥伦比亚大学商学院获得工商管理硕士（MBA）学位（因此是巴菲特的校友）。哥大商学院毕业后，曾先后在银行监管部门和一家保险公司任职。2005年，库姆斯创立了自己的对冲基金Castle Point，并且在2005年到2010年获得了累计34%的回报（五年才34%，听起来好像不是那么令人兴奋，不过，请注意同期标普500累计下跌了5.1%）。2010年，巴菲特邀请库姆斯加入伯克希尔集团以担任伯克希尔的一名投资经理。库姆斯答应了巴菲特，并在2010年将自己的对冲基金关闭，加入伯克希尔。2010年10月26日，《华尔街日报》的一篇报道称巴菲特将邀请托德·库姆斯做他投资方面的接班人^[6]——将来可能新设的职务伯克希尔集团首席投资官。从2010年至今，库姆斯相对独立地负责一部分伯克希尔的可投资资金。库姆斯的主要投资案例包括：金霸王电池（Duracell）、精密机件公司（Precision Castparts）、Direct TV，等等。

目前另一位首席投资官的大热人选是韦斯勒，此君也相当了得。他本科在鼎鼎大名的宾州大学沃顿商学院完成（从这个角度看，和巴菲特也可算是半个校友），毕业后先在一家化学品公司工作，之后加入了一家叫Quad-C的私募股权投资基金并为之工作了10年。然后韦斯勒在弗吉尼亚州的夏洛茨维尔市（Charlottesville）创立了自己的对冲基金半岛资本（Peninsula Capital）。韦斯勒的投资相对集中，每一笔投资决策之前，他都要做大量的研究。据说他在决定做一项投资之前，至少花500小时来研究这项投资，就连休假时也带着10-K和10Q材料（美国证监会要求上市公司披露的材料，10-K为年度材料，10-Q为季度材料）。他把自己的办公室设在一家书店的上一层，总共只有两个房间（这作风和巴菲特非常相似），但管理的资产有20亿美元。2010年和2011年，他连续两年成为巴菲特午餐拍卖胜者（每次花费都超过260万美元），获得两次和巴菲特共进午餐的机会。后来，又和巴菲特吃了两次晚饭，巴菲特对他甚为赏识，并邀请他加盟。韦斯勒最终在2011年加入了伯克希尔。经韦斯勒协助完成的收购交易包括连锁经营的诊所DaVita Healthcare，Direct TV，Devlet Louis Motorradvertriebs（德国的一家连锁摩托车销售店）等等。

库姆斯和韦斯勒加入伯克希尔的时间比较接近，分别在2010年和2011年。刚开始的时候，他们两个人各管理了10亿美元。由于表现都非常令巴菲特满意，到2014年，他们管理的资产各增加到70亿美元。到2017年6月底，增加到各100亿美元左右。库姆斯和韦斯勒的投资都非常集中，即使他们各自都已经管理了几十亿上百亿美元的资产，他们的股票组合中的股票都不超过20只。由于他们两个人加入伯克希尔的时间非常接近，投资风格也有点相似，而且巴菲特交给他们的工作也非常类似，人们也许会问，他们两个人之间是否有可能存在着某种程度的竞争？巴菲特和芒格也可能已预想到这点，于是有了一个非常有趣的激励机制的安排：在底薪以外，他们两个人奖金的金额，将有80%取决于自己的投资表现，20%取决于另一个人的投资表现。（换言之，对于库姆斯而言，他的奖金有80%取决于自己的投资表现，20%取决于韦斯勒的投资表现，反之亦然）。相信这对于促进他们两个人进行友好合作有正面的作用。巴菲特和芒格的这种安排，相信不仅仅着眼于促进他们两个人短期的合作，而且还在于将来如果其中一个接任了首席投资官的职位，另外一个也能够继续留在伯克希尔（一种可能是担任副首席投资官的职位）辅佐首席投资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