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8月,我满怀激情来到纽约大学斯特恩商学院求学。来到曼哈顿的第一天,我满怀激情从曼哈顿的中城(Midtown),即第四十几街的地方,一直走到曼哈顿的最南端,纽约人叫“下城”(Downtown),即华尔街附近,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好笑。当年还没练长跑,但体力也是比较惊人,可能是即将看到“世界金融的心脏”的激动心情起了作用。我还记得,我走到华尔街附近,在一栋大厦的底下,往上一望,看见大厦上赫然写着“The Trump Tower”——那就是唐纳德·特朗普(Donald Trump)的楼。我当时还不知道特朗普是谁,只知道不远处的高盛总部和纽约证交所鼎鼎大名。不过,实际上我们常讲的“华尔街”已经不是一个地理的概念,虽然在华尔街上还有纽约证交所和高盛的总部(雷曼兄弟原来也在“9·11”前的世贸中心,在那之后也搬到中城,不过现在反正也没了),但很多大的投行已经将办公地点搬到中城或者更远。现在“华尔街”只是纽约一带大型投行的代称而已。
回到斯特恩商学院位于纽约下城和中城之间的课堂,我有幸在留学期间的第一门金融课就碰上之前提到的威廉·西尔伯(William Silber)这样好的教授(个人介绍详见本书第二章)。西尔伯教授金融知识和实战经验尤其丰富,他有做交易员的经历,使他对金融产品的理解有一个完全不同的视角。记得当时一个在耶鲁读书的复旦同学也跑过来说,“你们的西尔伯讲得真好!”而当时我们正好讲到金融衍生工具。
西尔伯给我们讲了一个真实的故事,我到现在都还印象深刻,当然一些细节未必记得清楚了。不过放心,这不影响故事的主题。(www.xing528.com)
在20世纪70年代,世界黄金价格长期在每盎司200美元以下。到了1977年,才开始有所反弹。70年代末、80年代初,澳大利亚有些黄金开采公司开始投入资金,发展黄金开采事业。大家知道,很多矿产品(包括黄金)的投入产出期较长——通常投入产出期都需要三年以上。这些黄金开采公司考虑到黄金价格在1978年、1979年已经处在10年来的最高价格,担心几年后价格会下跌。为了套期保值(当金融圈内人士说“套保”,别听成淘宝),这些公司就在市场上卖出黄金的期货(由于这是期货,通常会在期货交易所交易),心想着就算是黄金价格下跌,也不会受到影响,因为开采出来的黄金的卖价已经通过期货提前确定。
但是,到了1979年、1980年,黄金价格突然暴涨,到了1980年的时候,黄金现货价格一路飙升到700多美元,期货价格也随之飙升。那些卖出黄金期货的黄金生产商,在期货的仓位上不断亏钱。这使期货交易所要求黄金生产商为这些仓位补交保证金。但是,大家知道,这些黄金生产商的矿厂里,黄金还没来得及开采出来,无法分享到黄金现货价格上涨带来的好处,也根本没有充足的现金流来给期货交易所补交保证金。结果,数家澳大利亚的黄金生产商,最后因为黄金价格的暴涨而破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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