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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军训练目标及考核法则

时间:2023-08-07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湘军训练所要达成的目的,一是要临阵从容应对,不致慌乱;二是掌握杀敌护身的技巧;三是要能习劳苦,士兵要掌握恶劣环境下生存的基本技能。为保证训练质量,湘军一些部队设有刀矛、藤牌、打靶考核之法,考核优良者给予奖励、劣等者给予处罚,以激发士兵训练的自觉性。

湘军训练目标及考核法则

湘军的训练方法,一部分来源于实践中的不断摸索和总结,如曾国藩几乎不离口的站墙子,他将这视为培养良好意志品质的法宝。一部分来源于对戚继光的束伍之法的吸收和借鉴。曾国藩在创练湘军之初就曾说过,湘军要“仿照前明戚继光之法,编束队伍,练习胆技”[274]。所谓束伍,除指部队约束,层层节制外,亦包括一套完整的训练制度和方法。在曾、胡、左的往来信件及日记中均多次提到《纪效新书》和《练兵实纪》。除此之外,曾国藩所统湘军还部分地采用了绿营训练方法。绿营兵作战能力低下,这一方面有绿营制度本身的原因,但更主要的原因在于训练虚浮,如左宗棠所言,“制兵散处应操,非如勇丁之萃聚营垒可以朝夕训练,并可收相观而善之效也”[275]。然而不可否认,绿营作为国家经制兵,经过长期的发展,已建立起系统和完备的训练制度、训练方法及考核办法,其中不乏有价值的成分。湘军成军后不久,曾国藩即邀请绿营军官塔齐布加入湘军,“常倚该游击(塔齐布)整顿营务”[276],并对塔齐布的训练效果给予了极为正面的评价,“臣每于三、八日校阅,该游击则日日常阅,大约十日之中不过间断二三日,军士皆乐为之用”[277]。实际上,湘军的训练与绿营相较并无特异之处,之所以能够在战场上表现出更强的战斗力,原因主要在于湘军规避了绿营训练的空洞化和形式化,而增强了训练的针对性,战场指向性更强。

湘军训练所要达成的目的,一是要临阵从容应对,不致慌乱;二是掌握杀敌护身的技巧;三是要能习劳苦,士兵要掌握恶劣环境下生存的基本技能。

(一)技能训练

技能训练是战术训练的基础,也是保持部队良好心理状态的重要前提。湘军重视体能和技能训练,综合不同部队的技能训练之法,大致可分为练手、练足、练身之法。

所谓练手之法,即以提高臂力和投掷精准度为中心,要求臂力强健,或投,或射,或刺,动作运用灵活,如王錱所言,“随来随应,即格即杀,一下有无数妙用,一下有无穷变化,手法乃为绝高”[278]。湘军的臂力训练主要以练习投掷火球为主,规定能将火球抛掷二十丈远之外方为合格,也有部队练习投掷石子,规定每日每人练习二十颗,击打八九丈远之锚杆;也有练习摽刀之法者,“平日操练隔四五丈远立一柱,每勇对丢十刀,亮清眼线,均要中到柱上”[279]。此种训练方法,除练习臂力外,亦可兼习目力。

所谓练足之法,或行军百里,或练习纵跳。有时为增强效果,还会在腿上绑缚沙袋,通过循序增加沙袋重量,增强腿部力量。练习时的动作要领,“脚所站处要如钉铁柱一般,但用功不在脚板,而在脚指脚跟脚腕,运劲极熟,虽踏数脚指,踏数分脚跟,亦可站稳矣”[280]

所谓练身之法,即通过训练,使身体轻捷灵活。动作要领是“腰要扎得极紧,头项肩膊两膀均要极紧而又极活,无一处不用功,精极方好。平日身上要放些物件,临阵解开,则身更轻快无比”[281]。一些部队自创徒手体操,作为日课的一部分,长期坚持亦能起到强身健体的效果。如刘连捷在《临阵心法》中记载有“《易筋经》八法”,其要领,“双手擎天理三焦,左右开弓如射雕,调和脾胃须单举,五劳七伤向后瞧,直目注拳生气力,十指盘尖固肾腰,雁翅同飞利胸膈,坐马颠颠饮食消”[282]。刘长佑所部湘军亦将身体训练作为考核的重要内容,并依程度的不同划定优劣,“总以手足有力,下下著劲,举止灵便,步伐娴熟者为超等;手足有力,步伐不错者,为上等;灵便而步伐未熟,或手足不甚著劲者,为中等;举止迟钝,步伐生疏者,为下等;力弱而笨,步伐错乱甚至跌倒者,为劣等”[283]

器械训练,主要是练习鸟枪、抬枪及劈山炮的弹药装填与打靶。针对当时绿营仅习鸟枪,不习刀矛,临敌不能令行禁止,虽配有火器,然未与敌见,先行胆怯,“皆以大炮、鸟枪远远轰击,未闻有短兵相接以枪靶与之交锋者”[284],所以胡林翼认为,完全依赖火器,而无刀矛配合,其结果必然是“兵以火器强,亦以火器弱”[285]。由于当时火器射速较慢,两次装弹期间,极易受到敌方刀矛攻击,客观上要求作战不能仅依恃火器,而必须有刀矛配合,即以鸟枪、抬枪远程射击,以刀矛就近肉搏,“火器精,可壮刀矛之先声;刀矛精,则火器有恃无恐。精火器之人,尤须并精刀矛,则胆气愈雄,神气愈定,而打放不空。果能打放不空,胜已七八矣”[286]。所以湘军特别重视传统刀矛的训练及与火器的配合训练,“标式以选精锐,不可专用火器也,宜长短相间”[287]。所谓长兵者,即枪炮弓箭;短兵者,即刀矛镋棍。湘军初建时,曾以猎户为教师训练士兵打靶,“国藩比招得猎户二十人,为火枪之教师,招得李氏之徒二十人,为刀矛之教师”[288]。后期随着经验的不断累积,湘军的枪械训练逐步规范,对于弹药如何装填、如何瞄准,规定更为明确细致,“或上子药,离五六十丈之远打靶,靶高不过四尺,宽不过二尺”[289],但基本认识未变,即不追求繁复的技巧,重在熟练。(www.xing528.com)

为保证训练质量,湘军一些部队设有刀矛、藤牌、打靶考核之法,考核优良者给予奖励、劣等者给予处罚,以激发士兵训练的自觉性。如刘长佑所部湘军考核之法如下:“凡操抬枪,靶以一百六十步为准,以五杆为一排。鸟枪,靶以一百步为准,以十杆为一排。无论连环、进退、起坐、高下诸法,以装放快便,举止安闲,手前后稳,头目不闪,三发俱中者,为超等。中二发者,为上等;虽中而头转手摇者,为中等;两枪不著不响者,为下等;三枪不著不响者,为劣等。”[290]

单兵训练完成后,需以小队为单位练习进步十连环,“进退均作九枝连环阵打,不可变动。统领营官先要商量,再传哨官听清号令。正兵接应伏兵,均要打过几进几退。进时要曲腰伏进,退时亦要拖锚、曲腰伏退。火蛋、枪炮仍随时轮打。尤要禁止勇丁,不准妄行喊呐。营中旗帜无论何色,每营只许作一色,不可杂乱,庶传令者乃能看得清楚”[291]

(二)练胆、练心

训练的目的不仅在于强健体魄、熟练杀敌保身的本领,还在于意志品质的磨炼与言语的激劝和训导相配合,能够使部队上下同心,形成团队意识,使部队成为一个坚强的堡垒。曾国藩认为,“将之以忠义之气为主,而辅之以训练之勤,相激相劘,以庶几于所谓诸将一心,万众一气者”[292]

湘军早期将领王錱除重视刀矛、鸟枪等技能训练外,还提出要加强意志和识见方面的训练,提出练心、练胆、练谋、练识。所谓练心,他要求无论面对何种情况,心要极稳极静,不能有丝毫忙乱躁暴,训练之法是“刻刻作极忙乱极易躁暴时想,我总要稳定,总是静以待之”[293],如此反复磨炼,最终能达到“虽入百万贼中,此心也有把握”[294]。对于练胆,王錱认为胆气的根源首先在明理,他说,“此心见得理明,则气自雄胆自壮”[295],其次是坚持,只要临敌之际,稳住片刻不怕,便足以寒敌之胆而壮我之气。此外还要有赴死之心,只要能把性命抛在一边,自然无胆怯之心,他说,“死生自有命,在命该死,虽善逃生路,断不能延过一时半刻,命不该死,虽当万无生理之时,偏救出命来了”[296]。所谓练谋,即要求士兵时时想着御敌、诱敌、防敌、攻敌之法,日想日巧、日练日精。王錱认为不仅军官需要练谋,兵勇也要练谋,“练出一副名将本领”[297],为将官出谋划策。所谓练识,就是通过练习使见识宏阔深远,而不局限于眼前。他认为识见高下对于士气亦有影响,“识益长则气益充,气益充则战益勇”[298],还指出,“有识自然有胆。人所见为可怕之事,我偏有道理处置,人所见为难能之事,我自有力量担当”[299]。以上这些,虽都是心理或观念层面上的问题,但亦需时时留意,时刻在头脑中加以训练,方能临机时应付裕如。

左宗棠也重视练胆、练心,明确指出“练兵之要,首练心,次练胆,而力与技其下焉者也”[300],将意志品质培养置于作战技能之上。又说:“大小操演,固宜加勤,然非调之随征,俾令历练有素,则虽技艺可观,终不足恃。盖打仗以胆气为贵,素练之卒不如久战之兵,以练技而未练胆故也。”[301]左宗棠所统楚军能够屡战不殆,且特别能打硬仗,与左宗棠始终强调“练心”“练胆”“养气”等不无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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