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广业：古学研究者与著作整理者

《清儒学案》卷八十七《耕崖学案》：耕崖《孟子四考》，于出处、时地及传学源流，搜逸订讹，详博精审，其有功邹峄之书，足与里堂《正义》相媲美。同时海昌学者，松霭之研音学，仲鱼之治郑学，并为阮文达所推许。兔床博雅，亦仲鱼之亚也。〇周广业，字勤补，号耕崖，海宁人。乾隆癸卯举人。深研古学，于《孟子》一书致力最勤。所著《孟子四考》四卷，一逸文，二异本，三古注，四出处时地，考订皆极精详。又著有《经史避名汇考》四十六卷及《读易纂略》、《读相台五经随笔》、《季汉官爵考》、《广德州志》、《四部寓眼录》、《补注意林》、《动植小志》、《循陔纪闻》、《三余摭录》、《时还读我书录》、《古文纪序》、《蓬庐诗文抄》等书。嘉庆三年卒，年六十九。(参史传)

《清史列传·儒林传下一》：周广业，字耕崖，浙江海宁人。乾隆四十八年举人。广业深研古学，著《孟子四考》四卷：一逸文，二异本，三古注，四出处时地，末附辨明王世贞论《孟子》用于齐必败，辟杨、墨非功之说。又著《经史避名汇考》四十六卷、《广德州志》。^[1]

吴骞《愚谷文存》卷十《周耕厓孝廉传》：吾友周君耕厓之丧，予走哭诸寝门。既卒哭，其孤勋懋、勋常排比行事，衰绖踵门，泣以家传为请。予辱君之知，而勋常又吾兄女之夫也，悉君为较详，其敢以不文辞。君讳广业，字勤补，别字耕厓，姓周氏，宋儒元公之后。南渡初，太常公嗣源从济南扈跸居钱塘，七传至职方郎中，宣阖门殉德祐之难。遗孤肇允遁迹海宁之洛塘，遂家焉。七世祖甸为王文成公高弟，著书传世。六世祖启祥，隆庆戊辰进士，仕广州知府，崇祀乡贤名宦。五世祖明辅，天启中以文学举贤良方正。祖讳奕，考讳璟，并举孝廉，不仕。君生而颖异，试啼有英声，父名之曰灵根。初入小学，即能通训诂，辨音切，读书数行并下，长老咸以令器目之。性端重，不事童游。早岁慈父见背，哀毁如成人。母夏孺人甫四旬，弟成业才六岁，君力持门户，上奉孀母，下抚幼弟，虽从学于外，而甘旨衣食无稍乏阙。弱冠即家授徒，以供粥，从游者颇众。于是益克苦自励，祁寒酷暑，无间昕夕。年二十二，受知于学使翠庭雷公，补博士弟子。又与同邑祝人斋、朱蒿庵两先生讲学，纂《礼雅》，见推重。为人谨厚方正，耻事竿牍，以故屡困于场屋。乾隆戊子，闱卷已刻，魁旋以疑，抑置副车。厥后佹得佹失，迨癸卯始登贤能之书，则君年已五十有四矣。偕计吏北上，又累绌于礼部。然长安贵人皆稔君名，争欲致之门下，君终不肯讪首降志，与时俗为进退。旅食潞河数载，落落无所遇合。予间寄以诗，即幡然戒装，作归计，青衫席帽，策蹇渡芦沟，自是杜门却轨，一意著述，不复再蹋春明矣。于书无所不窥，凡十四经、二十四史，以及九流百氏，靡不遡流讨源，钩沉索隐，晚尤注意于《孟子》，尝谓搜讨经史，涉猎子流，所称引《孟子》往往为内篇所无，是逸文也，其与内篇错出者，是异本也，注家盛于朱，后独赵为古，而各书所载注文实不止赵，则又知有郑、刘、綦毋之注亦考而存之，凡此皆无所疑者也。以疑义言之，则如爵禄、封建、井田、学校之制与《周官》、戴《记》同异甚多，见于《注疏》可考。赵氏谓汉文时孟子尝置博士，迄今“五经”通义得引以明事，何当白虎观谈经，宁杂用纬书，而终不一及孟子也。……君于《意林》寝馈不离，南北舟车，辄载以自随，间为人借刻，亦置而不问，其襟怀豁达又如此云。生雍正庚戌十一月十二日，卒嘉庆戊午正月初一日，年六十有九。

朱珪《知足斋文集》卷六《书孟子四考后》：予在杭时，海宁周孝廉耕厓以所著《孟子四考》示予校勘，比予将行来索，则为仆人误束诸书簏矣。及到京师，耕厓属苏生琳趣此稿甚迫，已托阮编修元为予作题辞，应之，然鄙意本欲有所质于周君，故复申之。窃谓孟子道不行，退而与万章之徒著书七篇，皆实事也，非同庄生之寓言，与《战国策》之错记诸国事者，故当仍以本书为据。孟子言由孔子而来，至于今百有余岁，孔子卒于周敬王四十一年壬戌，则孟子之生当在周安王世是矣，又言由周而来七百有余岁?此语发于去齐之岁、燕人既叛之后。案《竹书》为隐王元年丁未，《竹书》以武王十三年壬辰，周有天下，至是当七百九十六年。若以《通鉴》乙卯为周元年，则八百余九年矣，殊不符也。阎百诗不信《竹书》而信《史记》，司马温公取《竹书》惠王改元之事，顾氏曰：据《纪年》周慎靓王之二年，而魏惠王卒，其明年为魏襄王之元年，又二年燕王哙让国于其相子之，又二年，齐人伐燕取之，又二年，燕人畔而孟子之书先梁后齐，其事皆合。然孟子在二国，皆不久，书中齐事特多，又尝为卿于齐，当有四五年，若适梁在惠王之末，而襄王立即行，故梁事不多，谓孟子以惠王三十五年至梁者，误以惠王后元年为襄王之元年也。窃谓《孟子》前二卷即其自叙去就先后本末之迹，故始于梁惠王，而襄王，而齐宣王，而邹穆公，而滕文公，而鲁平公，论世者当以此为仿，或谓灭燕者愍王，孟子曾再入齐见愍王。夫孟子自言久于齐，非吾志也，而惓惓于王由足用为善，若愍王者，乌可与为善哉?又《孟子》言公侯皆方百里，太公、周公始封皆方百里，今鲁方百里者五，与子产诸侯一圻之言合，而与马氏千乘之国方三百一十六里有奇，《周礼》封侯以方四百里，明堂位鲁封方七百里，诸说大相径庭，窃谓亦当以《孟子》为可信，何也?孟子与慎子辨，而斥其在所损乎?若所言不实，则慎子将掩口而笑之，曰：“子不闻周制封侯则方四百里乎?何不读《周官》耶?”故鄙见以为《周礼》疑非周书也，况地里古今相距不甚悬绝，可案迹而稽也。昔奉使道出山东者屡矣，自东平州四十八里渡汶河，齐鲁之交界也，十二里为汶上县，九十里为兖州府治之滋阳县，又三十里为中山店，又二十里为邹县，径鲁境者计不过百三十里耳。案：今曲阜即旧鲁国都，自曲阜而西三十里为兖州府，又西六十里为济宁州，又西五十里为嘉祥县，又州西北五十里为郓城县，是鲁之西境得二百二十四里。自曲阜而东六十里为泗水县，又东五十里为卞城鲁卞邑，又沂州府之费县在曲阜县东二百四十里，蒙山在县西北五十里，是鲁之东境不过二百里。自曲阜南而五十里为邹县，是鲁之南境不过五十里。又鱼台县在府南百七十里，武唐亭在县东北二十里，矢鱼于棠，远地也，又单县在府西南二百十里，鲁单父邑是鲁之西南二百里而强也，自曲阜而北宁阳县在府北五十里，又东北九十里曰巨平城，又府西北九十里汶上县，又府北百三十里泰安府，是鲁之北境百四十里。而近案鲁之东西，约共四百里，其南北约共二百里，不能方也。此则兼并之后，所谓方百里者五，近之实不过方二百十里有余耳。想其初封，盖方百里而嬴焉。马、郑《周礼》明堂位之言不如孟子之近确也。^[2]

吴省钦《白华后稿》卷九《孟子四考序》：……读书必以逆志论世，乃以知人。载籍极博，难遽考信。此子车表德，赵岐以谓未闻，而高诱有《正孟子章句》，见诱所注《吕氏春秋》者，《经籍志》亦未之及也。海宁周耕厓广业朴学覃思，言必征信，兹出《孟子四考》一编，曰逸文，曰异本，曰古注，曰仕止。其仕止一门，谓孟子亲老家贫，始仕邹为士，无舍其父母之邦，而以草莽臣，先至齐梁之理。建首梁惠王章，盖以揭仁义之大旨，而非其游历之次，故必审齐梁之世次，而后有以定孟子之出处，不特可以释朱子序说之疑，即万斯同之龂龂然与若璩不一辞者，不啻得所衷焉。是书多引宋以前书，予以近贤之说有可采，故约举之，而以“一贯”之“一”即“诚”，揭诸首。

吴骞《愚谷文存》卷四《经史避名汇考跋》：予友周耕厓孝廉之没，予既为之传，犹以未能悉读其遗书为恨。明年，君仲子勋常手所辑《经史避名汇考》见视，予反复循览，叹其宏通淹博，诚学士家必不可少之书也。夫公私讳避之义，自三代以来，著在经传者亦既详矣。是以昔范献子聘鲁而归，自悔不学，名其二讳，夫子言“征”不称“在”，言“在”不称“征”，见圣人之慎也如是。迄乎后世，斯道益严，于凡名物、度数、官爵、地理至草木虫鱼，苟稍涉于嫌忌，无弗改避，沿袭浸久，展转相承，往往昧厥本初。试观二十四史中，此类尤不可殚述。学者恒苦淄渑之莫辨，即有能举其什一而遗其什九者多矣。君于书史能爬梳抉剔，疏通证明，务探其赜，而穷其本，门类有原名、序例、帝王、宫掖、储副、藩封、戚畹、官僚、宦寺、亲属、师友、道释、闺门、神祠、远服、杂讳，凡一十有六，为卷四十有六。大要以经史为纲领，诸子百氏为条目，旁征曲引，宁详毋略，视汉汝南君《讳议》、晋陈承祚《释讳》、唐人《讳行录》等，奚翅倍簁过之，可不谓之集大成哉?君于书无所不窥，平生攻苦绩学，矻矻孳孳，靡间寒暑，虽南北舟车，未尝一日废书，著述凡二十余种，无虑数千万言。已雕者：《孟子四考》、《文昌通纪》、《关帝征信编》、《广德州志》等，久布士林。惟此书卷帙既繁，积数十年之功，甫脱稿而遽捐馆舍，未及梓行，为之搤揽。嗟乎！昔人有言：“士不通经，果不足用。”夫子作《春秋》，定、哀之间多微辞。微辞者，盖亦有所讳避也。好学深思之士，果能精究乎此书，则若献子之所云者吾知免矣。

周广业《蓬庐文抄》卷一《养老考》：《王制》：“凡养老，有虞氏以燕礼，夏后氏以飨礼，殷人以食礼，周人收而兼用之。”陈氏《礼书》曰：“行苇言饮射，而继之以祈黄耉。”此周人以燕礼养老也。《周官》外飨言飨耆老，此周人以飨礼养老也。《祭仪》曰：“食三老五更于太学。”此周人以食礼养老也。三老之名见于《左传》。五更，蔡邕以为更即变也。旧说纷纭，均无足取。要之，不离乎尚齿者是。古者养老以八月，诸物老成，顺其时气，以助养育。长幼之序明，揖让之风盛矣。后世巡省风俗，先存问高年。时临旧郡，乃宴衎故老。或赐饮于端阙，或回舆于私室。又因灵休之集，加礼之成，而锡以鸠杖。贲以束帛，赐爵益封，此皆介于景福，终之以仁者也。其养老之地，虞氏养国老于上庠，养庶老于下庠，夏养国老于东序，养庶老于西序，殷则右学左学，周则东胶虞庠，其时人知孝弟，老穷不遗，洵盛王之令典矣。汉以来，引年之举，史不绝书，有赐物者，汉文帝元年诏有司，凡县道年八十以上赐米，人月一石，肉三十斤，酒五升，九十以上人赐帛二疋、絮三斤。其后武帝元狩元年，赐天下民年九十以上帛二疋、絮三斤，九十以上米，人三石。东汉明帝永平二年，赐天下三老酒人一石、肉四十斤。……方今古稀天子在上，登斯民于仁寿，五十年春，敬绳祖武，懋举耆筵，其自年六十以上至百有余岁者凡三千，鸠杖貂币，锡赍有差，且御制天章以宠之，而直省太史以年逾百龄，请旨予旌者，史不胜书，猗欤盛哉！直超唐虞三代而上之矣。

周广业《蓬庐文抄》卷三《开成石经考异序》：今言治经者，汉学尚矣，其次必曰宋，罕及唐者。余则谓唐之为功于经不在汉下，何也?汉去古未远，注经悉有依据。其本书失传，赖唐孔颖达、贾公彦、杨士勋诸儒为之旁征博引，沿流溯源，作《正义》以明之。否则，后人懵然莫知所出，注虽存，何益?长兴镂板，而后校雠家务得宋椠，以为奇宝，不知前此数百年，固有唐文宗所刻之石经，时则开成二年，病俗体之滋讹，恐真本之失传，故其写校上石，慎选儒臣，字体必本《说文》、《字林》，今所传《五经文字》、《九经字样》二书可参考而知也。宋椠虽精，讵足伦比乎?顾语人以《正义》，应犹唯唯，语人以石经，则应者十不获一。盖自宋次道、程大昌诸公专志长安地理之书，已绝不复道，遑问其他?间有好事者，不惜摩拓驮载之艰，而纸幅繁浩，往往不能卒读。即有之，仍高阁庋耳。卒读且不易得，又安望一一考其同异耶?吾友兔床吴君，覃心经术，凡诸言《开成石经》始末及诸家参阅考订之说，荟萃以成是编。甫脱稿，即以示余。余唯鸿都石经见于洪氏《隶释》者，仅成残字，绍兴石经虽漫阙无多，而几暇挥洒，体兼行楷，意在使善书者尊经，非鳃鳃于考文也。唯《开成石经》所重专在文字，其石大书深刻，今尚完好如新。治经者诚奉之以为圭臬，由唐本以上溯两汉，为世较近。其参考自必较易，裨助朴学无过是者。夫唐之于经，注文既有正义，以通其训释，本文复有石刻以定其文字，所以辅翼圣籍，启迪来学者至矣尽矣。而自五季以来，初未闻有加意表阐如兔床者。即今非得兔床，人亦安知石经所系若斯之重也。忆昔馆溪，有裱工，负是经以来，可百数十纸，索价颇廉，主人惮于装褫，却之，余适空囊不能得，今已二十余年，每念及，以为深恨。读兔床此编，益叹唐有功于经不可没也，而兔床之有功于石经不待言矣。(www.xing528.com)

周广业《蓬庐文抄》卷四《书松霭先生〈古文尚书集说〉后》：《尚书》之有今古文也，蝌蚪与汉隶之异，非截然两书也。《史记·儒林传》云：“伏生得二十九篇，教于齐鲁之间。”又云：“孔氏有古文，安国以今文读之，因以起其家。逸书得十数篇。”《汉书·艺文志》云：“安国得古文以考二十九篇，得多十六篇，献之，遭巫蛊，未列于学官。刘向以中古文校欧阳、大小夏侯三家经文字，异者七百有余，脱字数十。”师古注见中古文《易经》下。又《儒林传》：“成帝时求古文，得张霸《百两篇》，以中书校之，非是。”师古亦谓天子所藏之书，言中以别于外。师古谓：“中者，天子之书也。”又《楚元王传》：“刘向领校中五经秘书。”注同，盖即安国所献武帝所藏者。使果截然两书，安国安能读以今文?且以考二十九篇耶?其异字七百余，大率如郑注《仪礼》所云为橛，阈为蹙，格为嘏之类^[3]，别无抵牾，然则增多之篇与伏书亦必大致相同，何以齐、梁间所出之古文平易，乃反过今文数倍，无怪宋、元以来疑之者日益众也。然其最惑人者无如《孔传》，即序中受诏为五十九篇，作传一语，其伪立见。天汉所献焉，得五十九篇，既献之，后即遭巫蛊，复以何时受诏?既奉诏作传，何绝不见于世?盖孔安国有二，一为西汉人，一为东晋人。东晋之孔安国曾参用马融、王肃本作今文二十八篇传，合伪《秦誓》为三十九，其书不甚著，惟李颙《尚书注》、裴骃《史记解》尝称引之。至齐，姚兴方获其本，误认为西汉孔安国遂妄造古文传足之，又伪为序传，诡称得诸大航头，向著《读经随笔》已详言之，未暇就正有道。今秋归自桐川，叔氏松霭先生惠示大著，首言朱子所疑孔传也，《孔书序》也，真不刊之论。窃喜与鄙意符合，而诸家之过于抨击，及西河讼冤反证紫阳者，皆未允矣。事冗，久留案头，未遑卒业。岁暮稍闲，细读一过，辄附数行于卷末，望有以教之。甲寅十二月十三日，侄广业谨跋。

周广业《蓬庐文抄》卷三《经史避名汇考自序》：广业结发从师授《鲁论》，遇夫子自称必圈，发其字令读若某，以为常。既授《戴记》，先子为讲讳字，始知礼有避名。时已九岁矣。明年秋，先子见背，藐诸负笈，心目交瞿，尝过乌墩舅氏，一同姓老儒为言。乙卯榜发，众讹哗，余得继知实尊甫厌世几何年矣。广业方悟其与先讳同逡巡引退，不乐竟日长试有司，恪遵禁例，于列圣庙讳、皇上御名、至圣先师讳敬谨避写偏旁点画，无不致慎。此则臣子之道应尔，非直鳃鳃为不考虑也。顾性酷嗜书，遇疑义必加研究……甲辰春，槖以入都，与校《四库全书》，多所增益。丁未冬南旋，为条贯件系，而手录之，复者汰，误者辨，阙者听，或值疑似漏略，采掇群言，参互剖晰，有易稿至七八者，辍作不常。去冬始缮齐，为卷四十有六：原名二卷，序例一卷，帝王由周迄明二十卷，宫掖以下至杂避忌二十三卷，别为《帝王庙系图》一卷，发凡起例，庶号完书。窃谓听声依事，人尽有名，避就形声，谊关礼典，意昔贤必有专精斯事，郁为不刊者，然如王休元日对千客，不犯一人之讳，唯通谱学。梁徐修仁该综百代，皆为避讳，亦只工文翰之用。惟东汉应仲远《讳议》，晋陈承祚《释讳》，勒为一家言，而书久佚亡，只存目录。类家则书抄，始集讳事而甚略。《通典》及《册府元龟》、《事文类聚》所载，宋洪容斋、王勉夫诸公所记，非无论列，终嫌挂漏。是考以经史为纲领，以诸子百氏为条目，旁征曲引，宁详毋略，某朝某帝所讳若而字，彰彰可数，览之可想见当日臣子忠爱之心流露于载籍间如此，而凡事涉疑昧者或遂因之冰释，似亦斯世之一助也。在昔文公定制，卒哭乃讳，汉以来生亦避名，兹故以名赅之。郑氏注《礼》，训讳为辟。《释文》音避张子让，《释诂》讳避也，因题曰《经史避名汇考》。先是私有撰著，俱赖同志裁益。此书创始其难，戞戞将伯无应者，乃不复敢示人，惟崔表弟星洲实同癖嗜，先后惠贶甚多。表侄朱尚行髫龄颖悟，手录《稗海》所有见贻，惜早殒，未竟其力，兹并采列，功不可忘。……时嘉庆二年岁次丁已闰六月立秋后二日，海宁周广业耕厓书于古绥安之复初书院。

周广业《蓬庐文抄》卷八《经史避名汇考例言》：存目。

【注释】

[1]详见中华书局本第17册，第5510页。

[2]见《续修四库全书》第1451册，又见《皇清文颖续编》卷十。

[3]可以参考胡培翚《研六室文抄》卷四《与张阮林论阈橛捆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