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儒学案》卷九十五《颐谷学案》:翟灏,字大川,改字晴江,仁和人。乾隆甲戌进士,授知县,改衡州府学教授,以忧去官。起补金华府学教授,久之,以老乞归。性简讷;好读书,博通经史,旁及诸子百家,山经地志,苟可资多识者,靡所不览。异闻奇字,包孕贯串,下至街谈巷说,亦必考所由来。自壮至老,日撰述无倦。教人必以诚,有以古书义质者,竭所知告之,反复数千言不已。撰《四书考异》,别为总考、条考,贯串精审,折衷求当,不囿于汉、宋。又撰《尔雅补郭》,郭注未详未闻,凡百四十二事,邢疏补其十,乃参稽典籍,为备说之。又著《通俗编》,凡载籍成言,为世俗口语所常及者,一一考其出处,析为三十八类,类别为卷。他著又有《周书考证》、《山海经道常》、《说文称经证》、《汉书艺文补志》、《太学石鼓补考》。其涉乡里文献者,则有《湖山便览》、《草塘辨》、《利院志》、《艮山杂志》、《龙井记略》、《南涧理安寺志》、《资福院志》。在衢州,著《三衢可谈录》。属于诗文评及杂著者,则有《玉屑箧》、《涉猎随笔》、《平皋小隐诗话》、《桂隐百课笺》、《历朝著题律选》、《无不宜斋文稿》、《诗稿》。乾隆五十三年卒。(参梁同书撰《传》)
《清史稿·儒林二》:翟灏,字大川,亦仁和人。乾隆十九年进士,官金华、衢州府学教授。灏见闻淹博,又能搜奇引僻,尝与钱塘梁玉绳论王肃撰《家语》难郑氏,欲搜考以证其伪。因握笔互疏所出,顷刻数十事。时方被酒,旋罢去,未竟稿,其精力殊绝人也。著有《尔雅补郭》二卷,以《尔雅》郭注未详、未闻者百四十二科,邢疏补言其十,余仍阙如,乃参稽众家,一一备说。又云:“古《尔雅》当有《释礼篇》,与《释乐篇》相随。《祭名》与《讲武》、《旌旂》三章,乃《释礼》之残缺失次者。”又著《四书考异》七十二卷,皆贯串精审,为世所推。他著又有《家语发覆》、《通俗篇》、《湖山便览》、《无不宜斋诗文稿》。五十三年,卒。
《清史列传·儒林传下一》:……他著又有《家语发覆》、《周书考证》、《山海经道常》、《说文称经证》、《汉书艺文志补志》、《太学石鼓补考》、《通俗篇》、《湖山便览》、《无不宜斋诗文稿》。五十三年,卒。[1]
梁同书《频罗庵遗集》卷九《翟晴江先生传》:晴江翟先生名灏,字大川,后改字晴江。翟氏世居汴,明处士应隆始迁仁和之临江乡,三传至瀣含封公,先生其仲子也,性简讷,好读书,家素饶裕,有贾业于京师,封公使先生北去督之,因得友当世魁儒杰士,以益砥于学。先生昼则与贾人子伍操奇赢,握筹算,凡尺度淳制质剂之属悉经理焉,入夜闭一室,一灯荧然,读书不辍,漏四下始寝,或竟夜不寝,已寝,客至,不得通,户悬小钲,若铃索,然客或嬲之于户外,频击钲,弗应,日禺中起,复治贾人事,率以为常。作为诗文,闳中肆外,京师诸先达渐有知先生者,吾杭郑筠谷、金江声、杭堇浦诸先生咸与定交。以国学生屡试京兆不利。乾隆癸酉,举本省乡试第六人,明年成进士,名日益起,诸先达争欲罗致出门下,而先生性朴直,耻以呈身博高第,谢不往,名列三甲中,例选知县,先生曰:“非吾所能胜也。吾木强,不能取悦上官,即不以墨败,终当以不称职罢矣。”投牒铨部,改就教职。丙子,教授衢州。越六年,丁封公忧,以归,继丁母大孺人忧,服阕,需次十年,补金华教授。又六年,以年至乞休。又三年,岁在戌申,而先生殁。生平无他嗜好,壹意于书,自经史外,苟可资多识者,靡不览。诸子之瑰论、百家之琐语、山经地志之异闻、荒冢破壁之奇字,包孕而贯串之,下至街谈巷说,亦必考所由来,有所得,辄札记之,意或龃龉,则旁参互订,穿穴以求其合。自壮至老,手弱翰一管,撰述无倦。目短视,离牍才寸,客至前,不知也。教人必以诚,有以古书义质者,如缫茧丝,如决奔泉,反复数千言不竭。所著《四书考异》、《尔雅补郭》、《湖山便览》、《草塘辨利院志》、《通俗编》、《无不宜斋诗稿》,已板行于世。未刻者:《家语发覆》、《周书考证》、《山海经道常》、《说文称经证》、《汉书艺文补志》、《太学石鼓补考》、《艮山杂志》、《龙井记略》、《南涧理安寺志》、《资福院志》、《三衢可谈录》、《玉屑箧涉猎随笔》、《平皋小隐诗话》、《桂隐百课笺》、《历朝著题律选》、《无不宜斋诗文全稿》,藏于家。先生虽官止学博,不显于时,家日落,不得比中人产,然著书等身,殁而不朽,亦可以无憾矣夫!(下略)
阮元《两浙轩录》卷二十八、钱林《文献征存录》卷九、张维屏《国朝诗人征略》卷三十六、陶元藻《全浙诗话》卷四十八、《(民国)杭州府志》卷一百三十八皆有传,存目。
杭世骏《道古堂全集》文集卷四《四书考异序》:前载称汉儒各习其师所传,音读既殊,字形亦异。余尝习闻其说而疑之。《三传》之有异同,在汉以前,齐楚之语不相合也。元成以上,只《易》、《诗》、《书》三经而已,光武中兴,十四博士已立,学士各仞其师说,当不宜别有异同。至熹平中,蔡邕、堂溪典等既已刊定六经,刻石太学门外,后儒晚学,咸来取正,是西汉时容有异同,迄于桓灵,不当复有铻也。然许慎生于其时,《说文》所引与今所传迥异,即其所引石经,亦且两歧其说,不可解者一也。洪氏《隶释》所载诸碑皆后汉时人,他经不复具论,姑举《论语》数条:《乡党》“恂恂”,刘修碑作“逊逊”,祝睦碑又以为“逡逡”;“有耻且格”,费氏碑以为“且”;“钻之弥坚”,严发碑以为“镌坚”;“涅而不淄”,费凤碑以为“泥而不滓”。此等异字,若在石经未立以前,不知其何人传授?若在石经既立之后,则后儒晚学仍未取正。不可解者又其一也。然犹曰汉去今远,沿及六朝,范晔、魏收、姚思廉之徒皆生经学大明之日,同文同轨,较若黑白,间引《论语》、《孟子》,往往与何晏《集解》、赵岐《章指》之书不合,或者行文取巧,不必拘定原文,然亦何苦必求异于前人,而故惊俗眼。不可解者又其一也。吾友翟灏晴江氏穷经矻矻,九变复贯,以《四书》为童而诵习之书,穷巷掘门之士不知此外更有何事,刺取一圣三贤之错见于他书者数千百条,为《四书考异》,而欲以余为警众之丁宁,徇路之木铎,过而请序。余以为此非晴江氏之创例也。我皇上重刊经史,命词苑诸臣条其别见者作为考异,附于诸卷之后,嘉惠承学之士厚矣,所以震聋而惊聩者至矣。固陵毛奇龄撰《仲氏易》,以异文标于每卦之后,大兴任启运与修《三礼》,取《淮南》等书之异于《月令》者附见本文之下,开晴江氏之先者大有人也。近奉谕旨,改麋角解为麈角,理解精确,万世遵循。晴江氏应运而兴,于经苑中旁见侧出,推波助澜,自隋王劭、唐陆德明而外,未见有其匹矣。余老懒颓废,贫笥俭腹,无以益吾晴江也。姑以《注疏》古本较今坊塾板行之本略一引伸,可乎?(下略)(www.xing528.com)
周天度《通俗编序》:语有见于经传,学士大夫所不习,而荛童灶妾口常及之,若中古以还,载籍极博,抑又繁不胜举矣。盖方言流注,或每变而移其初,而人情尤忽于所近也。余友晴江翟氏、山舟梁氏(指梁同书——引者注)咸博学而精心。山舟在南中,常出所著《直语类录》示余,余叹以为善。比来都门,复见晴江手辑《通俗编》,则勾稽证释,视山舟详数倍焉。二君种业树文,兼综细大,故未易伯仲。然山舟键户端居,读书之外,罕与人事接,其所录在约举义例,而不求其多;晴江则往来南北十许年,五方风土,靡所不涉,车尘间未尝一日废书,坠文轶事,殚见洽闻,溢其余能,以及乎此,宜其积累宏富,考据精详,而条贯罔不备也。世人务为夸毗,遇所不知,辄曰:“吾何为而屑此。”以视二君之稽古多获,而犹不弃庸近,知善学者诚耻于一物之不知,必无使荛童灶妾之得拄其颏而后可,在学士大夫披览及之,亦可以省其宿读而恍然矣。晴江善于余,而近与山舟为密,余故序其书,并为两家置骑者如此。[2]
【注释】
[1]详见中华书局本第17册,第5509页。
[2]见《湖海文传》卷二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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