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善：清朝儒学者《经解入门》研究

《清儒学案》卷三十二《竹垞学案·竹垞交游·徐先生善》：徐善，字敬可，嘉兴人。父世淳，明季官随州知州，死难。先生弃科举，研经学，撰《徐氏四易》。一曰《天易》，阐图书也；二曰《羲易》，叙八卦也；三曰《商易》，辨十辟也；四曰《周易》，明四正八交之旨也。书成，竹垞为之序。又撰《春秋地名考》，就正于竹垞，亦为之序。其书中从《帝王世纪》，以召公为文王庶子，竹垞不以为然，贻书争之。后其书为高江村士奇刻行，改题士奇名。又有《藟谷集》、《周髀密法会通》、《弧矢六宗疏》、《容圆宝珠纲》、《璇室洞诠》诸书。卒，门人私谥孝靖先生。(参《嘉兴府志》、《县志》、《曝书亭集》)

《清史列传·儒林传下一》：徐善，字敬可，亦秀水人。父世淳，明崇祯末知湖北随州，张献忠陷襄阳，悉众压境，城破死之。国朝乾隆四十一年，赐谥烈愍。善年十一，值国变，避兵失恃；及长，挟书策游，弃科举不治，从学于同里施博，精求致知格物之学。与桐乡张履祥为道义交，履祥尝言：“世人厚于自养而薄于先祖，丰于燕客而啬于祭祀，惟善能虔祀事。”履祥举葬亲社，请善为宾。然颇好禅学，履祥屡贻书规谏之。后入京师，居徐乾学第中，钱塘高士奇奉命总修《春秋讲义》，善代士奇撰《春秋地名考略》十四卷，其书以《春秋经传》地名分国编次，皆先列国都，次及诸邑，博引诸书，考究其异同，砭正其疏舛，颇为精核。士奇因列己名奏进。善晚著《四易》十二卷：一《天易》，阐图书也多；《羲易》，叙八卦也；三《商易》，辩十辟也；四《周易》，明四正八交之旨也。其于图书，博采诸家之论，而一本乎邵子、程子、张子及朱子之说。又著《易论》，才辩纵横，颇浸淫于佛、老。又有《庄子注》、《藟谷集》。^[1]

《嘉兴府志》卷五十一《嘉兴文苑》：徐善，字敬可，世淳季子。太仆死难，仲子肇梁殉，长子肇森重趼燕楚，白死事状，叔子彬置祠田供祭祀，善最稚，年十一，值国变，避兵失恃，奔窜呼跄，长挟书策游，弃科举不治，从学施博，精求致知格物之学，晚作《易论》及《徐氏四易》：一《天易》，阐图书也；二《羲易》，叙八卦也；三《商易》，辨十辟也；四《周易》，明四正八交之旨也。又为《春秋地名考》、《家传藟谷集》、《流寇纪年》、《庄子注》、《周髀密法会通》、《弧矢六宗疏容》、《圆宝珠纲》、《璇室洞诠》等书。晚作《泠然子传》以见志。殁后，门人私谥孝靖。子观能诗，从子发官运判，亦精象数，著《天元历理》、《清类亭稿》。

丁子复《徐处士善传》：处士讳善，字敬可，号藟谷，又号泠然子，秀水人。明赠太仆卿徐公世淳季子。太仆死节随州，时处士年仅十一。又三年，明亡，里中数被兵，日在奔窜中。处士既丁家国之变，故俭德韬晦，益发愤著书，成一家言。顾其悲从中来，形影相吊，常觉此生之多。家日益落，竹床木榻所著书，虽炊烟告绝，不顾也。晚作《泠然子传》以自言其概。卒年六十，门人私谥为孝靖先生。^[2]

杨钟羲《雪桥诗话》续集卷二：康熙间，《明史》开局，《天文志》为吴志伊所修，徐敬可、刘继庄各有增定。敬可名善，秀水诸生，明亡俭德韬晦，著有《流寇纪年》、《庄子七篇》、《周髀密法会通》、《弧矢六宗》诸书，烬于火。诗曰《藟谷遗稿》。(下略)

查继佐《罪惟录》志之卷二：嘉禾徐善，字敬可，慧性绝凡，博综群籍，余多就正。而所著《分野辩》可谓奇辟，有云：分野之说始于《周礼》保章氏，《春秋传》稍见其占，司马天官乃略不道。班掾始以汉郡县分配占国为十二次，然于鲁、宋、梁、益与《禹贡》异。至于陈卓所集，及费直以《易》卦配，蔡邕以节气配，皇甫谧以月律配，俱属纰缪。又以僧一行两戒之解益粗，遂出独解，谓古帝王臣佐皆五行之秀，殁则登神于天，其所主则生时存殁游历之地，于是垂眷斯所，奕世不忘，为之预兆吉凶，且以太皞、炎帝、少皞、黄帝分主五行之神为据，杂引传纪，言之凿凿，而余有说□(原文阙，下同——引者注)者。天地，先帝王臣佐而生，前此宁无吉凶之应?即所云太皞、炎帝之后，安必无贤圣复起，如文王、孔子将主吉凶者，可或次而增乎?且云徼好无人，不见分野，古今来亦或产至慧，为中国所向慕，然则不丽分野之地，将何征乎?后世将相文武，其功德之著者在生亦见于天，是先有此星，而人应之，岂太皞、炎帝等绝无升除，竟永万无代之者乎?夫九州之名，自人定之，二十八宿之名，亦自人定之，天地不能言也。万物皆有正有偏。九州之地，地之正也，二十八宿之天，天之正也。阴阳相名，理有固然。古大智人观天而历验之，以为此星之变见于此地如此，遂奉以为占，而寔之以名。然亦大概尔尔，果能修德，可移而免。亦或应见而不见，则更有说也。即以周论东阁之季，帝星即暗，定不属东西二帝。降至南北朝，各自称□□不定不没两紫薇，此时以何土为主?所谓将相郎官□以上应，岂观天别有变法乎?当亦未如朱子《纲目》所称正统而归于一极也。总之，历代奇智攻古，俱可参论。孟子云：“存其心，养其性，所以事天。”一语尽之矣。(www.xing528.com)

朱彝尊《曝书亭集》卷三十四《徐氏四易序》：圣人则图书以作《易》，作《易》之后，不必因图而《易》始见也。新安朱子著《易本义》，取河洛先后天诸图，冠诸卷首，今之学者佥谓舍图书无以言《易》矣。考先儒之论，多以九为图、十为书，独西山蔡氏从而反易之，以为河图之数十，而洛书九也。蔡氏之说，称本邵氏。然邵氏之言曰：“圆者，河图之数。方者，洛书之文。以数之体验之，则奇为圆而偶为方矣。”同州王氏、临邛张氏、汉上朱氏，咸以九为图，十为书。此邵氏之学也。伊川程子曰：“九是纯阳，六是纯阴，但取河图见之。过六则一阳生，至八便不是纯阴。”是亦以九为图矣。此程氏之学也。横渠张子曰：“阳极于九，阴终于十。”又曰：“十者，九之偶也。”史绳祖阐其义：“盖即言九图十书之理。”此张氏之学也。朱子《报郭冲晦书》曰：“河图四正四隅之位，洛书四实四虚之数，所以画卦也。河图九畴之象，洛书五行之数，所以作范也。”是年朱子五十有一矣，犹主九为河图。后与蔡氏再三往复，始从其说。迨作《启蒙》，又详述其初说而曰：“安知书之不可为图，图之不可为书?”是虽信之，而未笃矣。处士徐善敬可氏著《四易》：一曰《天易》，二曰《羲易》，三曰《商易》，四曰《周易》，凡三十卷。其于图书博采诸家之论，而一本乎邵氏、程子、张子及朱子之初说，谓反之则四象五行之位，皆若枘凿之不可合，从其旧则不惟位与数各当，因以推夫三《易》改演之原，《洪范》、《大衍》、《律历》、《运气》、《太一》、《奇门》之所自出，靡不犁然有据焉。乃或疑其与朱子晚年之说不协。夫图之可为书，书之可为图，朱子既言之矣。徐氏特因朱子之说而发挥之尔，亦何悖于朱子哉?于是同里朱彝尊为之序。

胡渭《易图明辨》卷五：秀水徐善敬可博览精思，无所不通，而尤深于《易》。晚著书以发其蕴，有《天易》、《羲易》、《商易》、《周易》。《天易》者，河图洛书也；《羲易》者，先天古《易》也；《商易》者，《归藏》首《坤》也；《周易》者，文王所演也。《连山》无传，故不著《夏易》。

【注释】

[1]见中华书局本第17册，第5448～5449页。

[2]见《碑传集》一百二十五。按：徐善生于1631年，卒于1690年。尚小明《清代士人游幕表》、江庆柏《清代人物生卒年表》均有失误。参见张宗友《徐善生卒年补订》(载《文献》2007年第3期)，陆勇强《清代曲家疑年考辨》(载《中国戏曲学院学报》2004年第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