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石窟供养人像：艺术研究、数量众多

供养人像一般画在壁面的下方，排列成行，少则十几身、数十身，最多的第428窟达一千二百身。每一身像旁均有榜题书写本人姓名，有的还署有职衔籍贯。

按理说，供养人像应当是真人的肖像。但是这类宗教“功德像”往往是大批制作的，画师自然无法以特定的个人为蓝本，只能采取程式化和类型化的办法以表现其民族特征、等级身份和虔诚的宗教热忱，不能脱去千人一面的倾向。

在供养人的行列中，僧侣必居其首，从而显示宗教地位的崇高。王公贵族像用显著的地位和笔墨加以突出。西魏第288窟两幅供养人像是这一类人像的典型例子。男像头戴笼冠，身穿大袖长袍，足登笏头履，后有侍者张障伞盖，僮仆簇拥。女像头束高髻，穿大袖襦，间色长裙，前有侍婢捧持鲜花，后有侍婢持障扇以蔽风日（图2-7）。这两身画像的榜题均已消失，但从画面来看，一望而知其为豪门贵族。

图2-7 供养人 莫高窟第288窟(www.xing528.com)

西魏285窟有许多少数民族形象，戴毡帽，穿裤褶，腰束韘带，挂水壶、小刀等生活用具，形象虽小，表情动作却饶有风趣。榜题上有滑黑奴、阴安归、史崇姬、在和、难当、乾归等名，大约多为北方少数民族人物。脑后垂小辫者，则为鲜卑族，史称索头鲜卑。

北周时代的供养人画像较之前代更为丰富多样。第297窟里出现了舞乐图，画一群人在树阴下弹琴歌舞。乐器有琵琶、箜篌、笙，舞伎二人腾踏舞蹈。从乐器到舞姿都可以看出它是当时流行于河西的胡乐。这些歌舞伎自然不能属于供养人之列，而只是施主媚佛的“供品”。

值得注意的是北周第290窟的胡人驯马像。所绘胡人高鼻大耳，一手持缰，一手扬鞭，两眼盯着所驯的骏马。这匹马虽然桀骜，但是在这位富有经验的驭者面前，却显出了畏惧退缩的神态。胡人的沉着勇敢，在这对比之中跃然壁上。

早期的供养人像作为一种艺术品，一般来说还不够精细，重要的倒是在于它的历史价值。有的题记为今天的研究工作提供了重要线索。而且，由于它直接描绘了当时现实世界中的人物，其人物形象，特别是人像的衣冠服饰，都是研究者不可或缺的第一手形象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