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学教育与学科渗透：理论与实践

“国学”本意是指一国之学问，历史学家顾颉刚认为“中国的学问是向来只有一尊观念而没有分科观念的”（《古史辨》自序），蒋寅在《微时代，我们如何看待“国学”》一文中提出异议，也追溯了国学之分科的历史，并将近代以来“国学”概念的内容总结为：

它以先秦儒家经典为根基，吸收诸子学说和佛教等外来文化，历经两汉经学、魏晋玄学、宋明理学等学术思潮及文学、艺术史的充实和发展，以诗赋、史传、注疏、翻译、骈散文、词曲、传奇、小说等丰富多彩的文本形式构筑起庞大的知识体系，是记录和传承华夏民族物质和精神文化的古典知识的综合。^[1]

这里不拟讨论历史上国学是否有分科的问题，但在“国学”尚未确定为一级学科的今天（拟设立一级学科，并归入历史类），如何在学科相对独立的基础上，以整体和融通的观念来大致确定国学教育的学科边界及学科交叉的部分，确立国学教育与学科渗透的界限性和模糊性，是目前大中小学国学教育中普遍需要面对的问题。在李娟、李晓旭所著《高等学校重点学科建设研究》中，对“学科”的概念做了如下的解释：

中文原没有专门的“学科”概念，现在的概念来源于对西文的翻译。综合我国出版的诸多词典，如《辞海》《现代汉语词典》《西方教育词典》《古今汉语词典》《新华词典》《教育大辞典》等，对学科的定义主要有两层含义，一是科学的分支或学术的分类，二是教学的科目。第一层含义“学术的分类”是指一定科学领域或一门科学的分支。如自然科学部门中的物理学、生物学，社会科学部门中的史学、教育学等。第二层含义“教学科目”，是学校教学内容的基本单位。实际上，中文的“学科”一词对应英文中两种表达“学科”概念的词，即“discipline”和“subject”，二者在语义上有着细微的差别。“discipline”的解释是“a course or area of subject”，指一个研究的领域，即《辞海》中的第一层含义。“subject”的解释是“a branch of knowledge or teaching”，指科目知识或教学的分支。这两个英文单词似乎概括了学科的全部含义。^[2](www.xing528.com)

从广义上而言，现代国学学科无疑指的是人文学科的学术分类之一，是有着一定学术研究范围和界域的科学分支。但在目前广泛开展和推进的中小学国学教育的语境中，国学又往往是指在具体的学校所开设的教学科目，即中小学学校教学内容的基本单位。其实在近年来各高校国学院、国学研究院或国学班、古典实验班等的语境中，国学作为“学术的分类”与作为“教学科目”、教学分支的概念是并行存在的。在大中小学的各学科教育中，近十数年来逐渐发展起来的国学，可能是最能体现出学科交叉和学科渗透特点的学科之一了。

本章在针对大中小学国学教育等不同对象的论述中，将分别采用“学科”的广义与狭义概念，试图结合目前的中小学国学教育，对国学教育和学科渗透的走向和趋势做一些总结，提供一些方式方法上的借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