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历史：林肯与葛底斯堡战役

战争还在继续，北方损失仍然惨重。在昌塞洛斯维尔这个小村庄附近，两军相遇，激战了四天。这就是著名的昌塞洛斯维尔战役^[2]。

最后，战役以联盟军队的又一次胜利而告终。当月的4日和5日，战斗又打响了。后来，联邦军队撤退，越过拉帕汉诺克河，回到他们之前的露营地，没有受到骚扰。联盟军也因太疲惫没有继续追赶。

弗雷德里克斯堡战役后，联盟军队非常高兴。昌塞洛斯维尔战役后，他们更加高兴了。他们决定打到北方各州去。因此，罗伯特·李把部分军队留给了J.E.B.斯图亚特^[3]将军指挥，以阻止联邦军队的追赶，然后自己率军开往宾夕法尼亚州。但是，斯图亚特将军没能阻挡住联邦军队。很快，联邦军队就开始追击李了。

在昌塞洛斯维尔战役中，胡克已经表明他是一个伟大的将军，但却是一个糟糕的总司令。快到6月底的时候，在军队奋勇杀敌之际，乔治·戈登·米德将军被任命为总司令。米德命令军队继续追击李。李没有办法，只好放弃入侵计划，转而迎敌。

两军在宾夕法尼亚州的葛底斯堡小镇附近碰面，在此地连续激战了三天。

战役始于1863年7月1日，当时，联邦军队还分散在全国各地，米德又远在后方，因此联盟军又一次取得了胜利。

当天深夜，米德将军赶到战场，开始为翌日的战斗做准备。双方军队及其指挥官似乎都感觉到，战争的巨大转折点就要来了，他们都全力以赴要赢取战争的胜利。双方军营一大早就有了动静，但双方好像对开始这场可怕的游戏都显得有些犹豫不决，并且希望自己会有好运气。早上还相安无事，随后夏日里闷热的沉寂时不时地被断断续续的枪炮声打破。

下午晚些时候，联盟军队开始进攻。不久，这场战役就激烈地打了起来。战斗中，战况并不稳定，一会儿是这方占上风，一会儿又是那方占上风。夜幕降临，战况几乎没有太大改变，仍然是联盟军队占据优势。

第二天，双方都没有犹豫。两军都清楚，致命的决斗必须尽快结束。黎明时分，枪炮声就已此起彼伏。山间枪声不断，炮弹尖叫嘶鸣，整个山谷都被火焰和烟雾笼罩着。可是，联盟军队没有占到什么便宜。联邦军队仍然稳稳地战斗着。

最终，李决定加强火力，攻击联邦军队战线的中心，意欲将其一分为二。他凑了大约一百五十把枪，把它们堆放在一个名叫“神学岭”的高地。他们用这些枪支猛击对面墓地岭的联邦军队。这场可怕的枪战持续了两个小时之久，最初联邦军队回击得很猛烈，接着几乎就停止了。他们停止反击，不是因为无力还击，也不是因为弹药不足，而是因为米德在为步兵袭击保存兵力。他知道，步兵袭击是一定会来的。

联盟军营中弥漫着紧张不安的空气。李决定袭击，但朗斯特里特^[4]将军不同意，他觉得那不会成功。他确实觉得那样做只会白白葬送那些冲锋陷阵的勇敢士兵们的性命。一想到这一点，他的心就悲伤得颤抖。但是李坚持这么做，并选中了乔治·皮克特^[5]将军的军队去作战。

朗斯特里特让步了。可是当皮克特来请他下达最后的命令时，他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点了点头，抽噎着转过身去。

然而，皮克特既不犹豫也不恐惧。

“将军，”他坚定地说，“我会带领我的队伍奋勇前进。”

朗斯特里特又做了个准许的动作。皮克特英勇又快乐，骑马离开，“奔向死神之口”。皮克特端坐在马上，脸上带着笑容，帽子遮住了一只耳朵，金色的头发在阳光下闪耀。朗斯特里特后来说道，他看起来不像一位即将进行一场不顾一切且毫无希望的袭击的将军，更像是一名“度假士兵”。

联邦军队的战线在一英里以外。战士们朝着战线，朝着那枪林弹雨的地方稳步前进，好像游行队伍一般步伐一致。旗帜欢快地飘扬，刺刀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他们自信挺拔地向前。他们不仅要赢得这场战役，而且要赢得整场战争，他们就是打算这样做的。(www.xing528.com)

走了一半路程，联邦军队的枪响了。他们朝前行的这支部队猛烈射击，枪炮声轰隆隆地响了起来，在部队中间撕开了一个大口子。那些士兵们仍然坚持稳步向前，直到走进敌军射程范围内。刹那间，联邦军队的战线被火光和烟雾笼罩起来。走在第一排的联盟军士兵被可怕的连续射击击倒了，但第二排走得更快，并发出一轮轮的射击。他们的到来粉碎了那可怕的死亡。

联盟军英勇冲锋，势不可当。他们来到步兵壕，并快速越过路障。他们一边发出胜利的叫喊声，一边拿起刀枪刺向敌军枪手。一名士兵跳过路障，高举着联盟旗帜挥舞，沉浸在胜利的喜悦当中。突然，他倒下了，身受致命伤。溅满了鲜血的旗子被人扯裂开来，踩在了脚下。

但联盟军队的胜利只是暂时的。冲向联邦军队的那几个英勇的战士的枪炮并没有牵制住敌人。他们英勇就义了，仅此而已。

一大波炮弹摧毁了那支直挺挺地前进队伍的道路。那条路成了一条火线，甚至连最勇敢的人也不敢走过去。后来，队伍畏缩了，分散开来，四处溃逃。数千名战士或战死沙场，或奄奄一息，还有许多成为战俘。曾经那么快乐地出发的一万五千名士兵，如今只剩下一千三百名。他们浑身是血，疲惫不堪地回到自己的营地。

这次英勇无畏却希望渺茫的冲锋为葛底斯堡战役画上了句号。联邦军队大获全胜，联盟军队再次撤回弗吉尼亚。

然而，这场胜利称不上伟大，也不是决定性的，付出的生命代价却是极为可怕的。确实，那么多的英勇战士战死在这个可怕的沙场，因此，州长决定把阵亡的士兵埋葬在战场的某个地方，并永远奉其为圣地。所有参战士兵所在的州都愿意帮忙。这场战役结束几个月后，这件事情就完成了。林肯总统在这里做了一场最美丽、最著名的演讲。^[6]

◎葛底斯堡战役的高潮

“八十七年前，”林肯说道，“我们的祖先在这块大陆上建立了一个新的国家。她受孕于自由的理念，并致力于所有人生来平等的理想。如今我们卷入了一场巨大的内战，以考验我们或任何一个受孕于自由和致力于上述理想的国家是否能够长久生存下去。我们聚集在这场战争中的一个重要战场上。我们来到这里，是要把这个战场土地的一部分奉献给那些为使这个国家能够存在下去而献出了自己生命的烈士们作为最后的安息之所。我们这样做是完全应该而且是非常恰当的。但是，从更广泛的意义上来说，不是我们奉献了、圣化了、神化了这块土地，而是那些活着的或者已经死去的、曾经在这里战斗过的英雄们使这块土地成为神圣之土，他们以远超于我们的力量使其神圣增加一分。世人不会注意，也不会记住我们在这里说过什么，但他们永远无法忘记那些英雄们的行为。这更要求我们这些活着的人去继续为那些英雄们为之战斗的未竟事业甘于奉献。我们应该在这里把自己奉献于仍然留在我们面前的伟大任务——从这些光荣的死者身上汲取更多的献身精神，完成他们已经彻底为之献身的事业；我们要在这里下定最大的决心，不让这些死者白白牺牲，要使这个国家在上帝的庇佑之下得到新生的自由，要使这个民有、民治、民享的政府永世长存。”

【注释】

[1]葛底斯堡战役(the Battle of Gettysburg)，1863年7月1日至7月3日发生的一场决定性战役，处于葛底斯堡会战(Gettysburg Campaign)的最后阶段，在宾夕法尼亚的葛底斯堡及其附近地区进行，是美国内战中最著名的战斗，经常被引以为美国内战的转折点，(译注)

[2]昌塞洛斯维尔战役(Battle of Chancellorsville)是美国南北战争期间的主要战役之一，发生于1863年4月30日至5月6日，(译注)

[3]J.E.B.斯图亚特(James Ewell Brown Stuart，1833—1864)，美国南部各州联盟将领，(译注)

[4]詹姆斯·朗斯特里特(James Longstreet，1821—1904)，美国南北战争时期南部联盟军将领，罗伯特·李的副将，被称为他的“老战马”，(译注)

[5]乔治·皮克特(George E.Pickett，1825—1875)，南北战争期间的联盟军少将，为罗伯特·李将军的重要手下之一，其名尤闻于葛底斯堡战役第三日的皮克特冲锋，(译注)

[6]葛底斯堡演说(Gettysburg Address)，1863年11月19日林肯在宾夕法尼亚州的葛底斯堡国家公墓揭幕式中发表的演说，哀悼在长达五个半月的葛底斯堡之役中阵亡的将士，(译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