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总统林肯在这种局势下宣誓就职了。南方人非常憎恨他,因此人们曾担心他永远当不成总统,担心他在前往华盛顿的路上会被人杀掉。但林肯自己并不害怕,他不紧不慢地从家乡出发前往华盛顿,沿途还在很多地方停下来发表了多次演讲。一天又一天,他的朋友们日益担忧起来。他们多次恳求他改变计划,换条路线去往华盛顿,但林肯不听他们的。后来,朋友们不懈地坚持,终于把林肯说通了。
因此,林肯没有按照之前计划的路线行进,而是悄悄离开了队伍,跟一个朋友走另一条路前往华盛顿。电报线被切断了,这样即使有叛徒发现计划变了,他们也无法通知他的同伙。林肯晚上悄悄抵达华盛顿时,无人知晓。看到林肯出现在华盛顿,他的朋友和对手们都惊呆了。
林肯上台后第一件事就是派兵增援萨姆特堡的安德森少校。载满食物的船只被送去支援这支英勇的小分队。
南方人得知这个消息后,决定在救援到来之前先把堡垒攻下来。很快他们就开始了一场可怕的轰炸。五十门大炮对着城堡狂轰滥炸,一声声巨响后炮弹落了下来,城墙很快就被炸裂了,营房也着了火,守军又坚持了两天,最后终于守不住了。
安德森少校投降了,他和英勇的伙伴们带着战争的荣誉一起走了出来。
战争现在真的爆发了。说来奇怪,尽管战火激烈,但双方都没有人员损失。
南方和北方都在准备战斗。总统在全国范围内召集军队,阿肯色、田纳西、北卡罗来纳和弗吉尼亚四个州对此不屑一顾,拒绝服从。他们不但没有召集军队帮助政府,反而加入了联盟国。弗吉尼亚的里士满被选为首府,杰弗逊·汉弥尔顿·戴维斯[2]被任命为联盟国总统,他们一共有十一个成员州。
然而,弗吉尼亚州西部地区的人民对联邦忠心耿耿。第一次大规模战役就发生在这里。
阿勒格尼山脉以外的西弗吉尼亚人的生活方式和东弗吉尼亚人的生活方式有很大不同。西弗吉尼亚不适合实行奴隶制,长久以来西弗吉尼亚人都希望跟东弗吉尼亚分开。现在战争爆发,他们终于有机会实现自己的愿望了,西弗吉尼亚[3]成为独立的州。1863年6月,它作为第三十五个州被纳入联邦。
现在开始的这场战争是在美国本土上发生过的最惨痛的战争,甚至要比独立战争更为残酷,因为这是一场手足之间的战争。伙伴和兄弟成为敌人;亲近的朋友一夜之间变成了无情的敌人;甚至连家人也不能幸免,他们被迫分开,彼此敌对。
这场苦楚的战争持续了四年,大大小小的战役至少有两千场,因此我们也很难恢复整个战争的原貌。
奇怪的是,第一次流血事件居然发生在列克星敦战役的周年纪念日。那一天,一些马萨诸塞州的士兵路过巴尔的摩时,遭到了暴民的袭击。房子里传来枪声,碎石瓦砾四处飞溅。几名士兵遇害,许多人受了伤。为了保护自己,这些士兵向暴民开枪,同样杀死了几个人。
联邦军最伟大的领袖是尤利西斯·格兰特[4]将军,其次是威廉姆·谢尔曼[5]和菲利浦·谢立丹。战争开始一段时间后,这些人才上前线。因此,南方军队抢占了先机。
阿尔伯特·约翰斯顿将军是南方军队总司令,但最有名的两位首领是罗伯特·李和托马斯·杰克逊。杰克逊因他的“石墙”绰号而闻名。这个绰号来自发生在西弗吉尼亚州布尔朗的首场战役。
看起来,联邦军马上就要赢得这场战役了,此时的联盟军节节败退。但杰克逊和他的士兵却稳如磐石。
“看哪!”有个将军喊道,“杰克逊像石墙一样屹立在那里!”于是,那天杰克逊有了一个新名字“石墙”,南方联盟军取得了胜利。
“这是这场战争中计划得最为完善的战役,”谢尔曼后来说,“但也是打得最为糟糕的战役。双方伤亡都很惨重,哪一方意志坚定一点,另一方就注定要败走。”
布尔朗战役后不到三周,联邦军就在密苏里州威尔逊河再次遭遇重创。在这里,联邦军奋不顾身,英勇作战,但还是被击败了。他们勇敢的领袖纳撒尼尔·莱昂[6]将军不幸阵亡。
这些失败让联邦军大为震惊。他们原本以为这场战争只需要三个多月的时间就可以结束,南方的反叛很容易镇压下去。现在他们知道自己错了。于是,他们重整旗鼓,做好准备迎接一场漫长而艰苦的斗争。
布尔朗战役和威尔逊河战役后,接下来的几个月里,没有重大战役打响。到了1862年初,战火已经蔓延到肯塔基州,双方为争夺一条横贯该州的可通航河流展开了激战。就像独立战争中守住哈得孙河谷至关重要一样,现在守住密西西比河同样重要。如果联邦军能够死死控制住密西西比河从开罗到新奥尔良的这一河段,那联盟军就会被一分为二,势力大大削弱。“密西西比河,”林肯说,“是反叛军的脊梁,是整个局势的关键。”
然而,要控制这个关键之处并非易事。2月初的时候,在格兰特将军率领下,联邦军成功地攻破了田纳西河[7]上的两个堡垒。紧接着,他们一路向多纳尔森堡进发。这个堡垒坐落在坎伯兰河[8]上,不但体积庞大,而且防守坚固。与此同时,指挥官安德鲁·富特[9]率领由七艘战船组成的小型舰队协助陆军作战。
天气奇冷,但士兵们还是夜宿在了堡垒周围,没有帐篷,也没有篝火。无情的寒风吹了过来,直觉得寒风刺骨,睡觉更是天方夜谭。富特和他的炮艇还没有到,清晨的时候陆上战争就打响了。联邦军队奋力登上山头的堡垒,但很快就被联盟军的猛烈炮火击退。他们一次又一次发起冲击,一次又一次败退下来。山坡上满是尸体和即将死去的士兵。后来,山坡上的枯叶起火了。浓烟把他们呛得要命,火焰把他们烤得几乎窒息。这些士兵再也前进不了了,只能沮丧地撤退。这场进攻失败了。
当晚,炮艇到了。河面上很快传来了轰炸声。来自堡垒的火力进攻既准确又猛烈。没过多久,两艘炮艇就被击毁了,无助地漂向下游。其他的船只也很快撤退到了联盟军的射程之外。
那一夜,多纳尔森堡充满欢声笑语,无论是陆上还是水上的联邦军都被击退了。联盟军十分确信,胜利不远了。
联邦军并没有一蹶不振。第二天清晨,他们再次发力,进攻跟以往一样猛烈。然而,联盟军仍然阻挡在他们面前。联邦军的右翼乱了阵脚,士兵们四散逃开。看起来联盟军已经稳操胜券。
在这场战役打响的时候,格兰特并没有跟队伍在一起。他乘船去找富特商量事情了。在前天的战斗中,富特受了伤。大约中午的时候,格兰特回来了,听到战争的惨况,他的脸红得发烫。他是一个很少发脾气或是感情外露的人。大约有一分钟的时间,他一句话也没有说,把手中的几张纸捏成一团。接着,他用平时的冷静声调说道:“先生们,右翼阵地必须再夺回来。”(www.xing528.com)
于是,右翼阵地被夺了回来。
指挥了这场进攻的是查尔斯·史密斯将军。这是一名老兵,曾在得克萨斯扎卡里·泰勒手下作战。在那儿,“史密斯闪电战”一举为人所知。如今,史密斯虽白发苍苍,却英姿飒爽。他冲在队伍的最前面,一次又一次地回过头来,激励部队向前冲。子弹呼啸着从他身旁掠过,但他毫不理会。
“我差一点儿要被吓死了。”后来有个士兵这样说,“但我看到这个老头的白胡子飘到肩上时,就又继续向前冲了。”
火力越来越猛,士兵们犹豫了,动摇了。但老将军毫不畏惧。他用剑顶着帽子,高高地挥舞着。
“决不退缩,伙计们,”他喊着,“这就是路。来吧!”
受到老兵无畏勇气的鼓舞,士兵们继续前进。最终,他们把胜利的旗帜插在了曾经丢掉的高地上,没有敌人可以阻止他们。
与此同时,刘易斯·华莱士[10]将军带领另一支军队活力十足地冲向另一座山头。尽管夜幕降临的时候,还没有夺回堡垒,但堡垒已在他们的掌控之下。
没有篝火,没吃晚餐,但联邦军队兴奋地在野外扎了营,他们知道明天会给他们带来胜利。堡垒内却是愁云弥漫。除了投降,联盟军别无选择。哪怕再坚持半小时也是不可能的,就连巴克纳[11]也这样说,他是指挥作战的三位将军中最年轻的一位,也是最优秀的军人。另外两位将军也表示同意,但他们坚决不愿意成为阶下之囚。所以趁着夜色,他们悄悄地带着士兵逃走了。
第二天清晨,只剩下巴克纳将军一人指挥了。他写信给格兰特将军提出停战要求,并着手酝酿投降的条件。
格兰特的回答简短而有力:“除无条件和立即投降之外,任何条件都不接受。”
听到这个答复时,这位联盟军指挥官十分痛苦。然而,除了接受这个回复,他也确实别无他法。他们寡不敌众,继续战斗只意味着要白白牺牲勇敢的生命。所以他接受了格兰特提出的在他看来“吝啬而无耻”的条件,带着所有枪支弹药和一万四千人投降了联邦军队。
在这之前,几乎没人知道格兰特的名字。他确实是一个军人,也参加过墨西哥战争。但在战争开始前八年,他就离开了军队。这几年,他尝试了各种谋生方式,但是都没有获得成功。战争之初,他几乎落魄不堪。现在他成名了,他简短有力的“无条件投降”很快成为北方军队的口号。他名字的首字母缩写又是U.S.[12],因此他很快就被称为“无条件投降格兰特”。
【注释】
[1]多纳尔森堡(Fort Donelson),田纳西河和坎伯兰河通往西部的要冲,战略地位十分重要,(译注)
[2]杰弗逊·汉弥尔顿·戴维斯(Jefferson Hamilton Davis,1808—1889),美国军人、政治家,因于美国内战期间担任美利坚联盟国首任也是唯一一任总统(1881—1865)而知名,(译注)
[3]西弗吉尼亚(West Virginia),首府查尔斯顿,别称为“山脉之州”(Mountain State),在美国南北战争期间,隶属南部联盟的弗吉尼亚州西部众县于1861年决定退出联盟,并于1863年6月20日被纳入联邦,(译注)
[4]尤利西斯·格兰特(Ulysses Simpson Grant,1822—1885),美国军事家、政治家,美国内战后期联邦军总司令,美国第十八任总统(1869—1877),格兰特是美国历史上第一位从美国军事院校(西点军校)毕业的军人总统,他在美国南北战争中屡建奇功,有“常胜将军”之称,(译注)
[5]威廉姆·谢尔曼(William Tecumseh Sherman,1820—1891),美国南北战争期间联邦军中地位仅次于格兰特将军的将领,历史学家普遍认为他是“全面战争”的早期倡导者,(译注)
[6]纳撒尼尔·莱昂(Nathaniel Lyon,1818—1861),美国南北战争中第一位战死的将军,(译注)
[7]田纳西河(the Tennessee River),俄亥俄河第一大支流,源出阿巴拉契亚高地西坡,由霍尔斯顿河和弗伦奇布罗德河汇合而成,(译注)
[8]坎伯兰河(the Cumberland River),美国肯塔基州南部和田纳西州北部的河流,由普尔河和克洛弗河在美国肯塔基州南部坎伯兰高原汇合而成,该河蜿蜒流经田纳西州北部,在肯塔基州史密斯兰附近汇入俄亥俄河,(译注)
[9]安德鲁·富特(Andrew H.Foote,1806—1863),美国海军准将,(译注)
[10]刘易斯·华莱士(Lew Wallace,1827—1905),美国南北战争时期的联邦军将领,在1864年7月9日的门诺卡西战役中败于南部联盟军的厄尔利将军,但仍阻止了后者攻占华盛顿,后成为律师和外交官,以其历史小说《本·赫尔》闻名于世,(译注)
[11]西蒙·玻利瓦尔·巴克纳(Simon Bolivar Buckner,1823—1914),南北战争时期南部联盟军将领、政治家,肯塔基州的第三十任州长,(译注)
[12]格兰特名字的首字母与unconditional surrounder的首字母缩写同,(译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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