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因为没有炮轰波士顿的攻城炮,华盛顿无计可施,只能带着军队死守城下。此外,他也无意摧毁这座城镇。“放火烧了吧,”有人说,“如果这是逼走英国人的唯一办法。”就连占有波士顿大部分地区的约翰·汉考克也有此建议:“烧了波士顿。若是为了公众利益,就让约翰·汉考克沦为乞丐吧。”但是华盛顿并不打算烧毁波士顿。
在夺取提康德罗加堡和克朗波因特之后,他有了枪炮。他们把在这两个堡垒中缴获的炮弹放在雪橇上,拖到了波士顿。完成这一壮举的人是亨利·诺克斯[1]上校。他是个壮实的年轻人,脸上总是笑眯眯的样子,高兴起来就纵声大笑,还特别喜欢开玩笑。战争爆发之前,他经营了一家书店。如今,他成了一名军人,开始砍伐树木,造雪橇。在漫长艰辛的行军途中,为了鼓舞士兵,他非常喜欢讲用英国枪炮把英国人轰出波士顿的笑话。
有了这些枪炮,华盛顿便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悄然抢占了多彻斯特高地,这里可以俯瞰整个波士顿城与波士顿港。他行动如此迅速,在英国总司令威廉·豪[2]将军看来,多彻斯特高地的防御工事就像是魔法变出来的[3]。不过,他心里明白,不管这些是不是魔法,但都是真实存在的巨大危险。攻城炮阴森森地出现在城镇和海港上方,波士顿再也保不住了。威廉·豪将军只得匆忙率领部队乘船前往新斯科舍的哈利法克斯,波士顿在此后的战争中一直处于和平状态。
◎威廉·豪
这一时期,战争不仅在新英格兰打响,也在南部进行着。乔治国王固执地认为进攻南部的殖民地是个好主意,因为事实上北部的战争已经超出了他所能控制的范围。于是,他派遣彼得·帕克爵士率领一支由大约五十艘船组成的舰队从英国出发,康沃利斯勋爵[4]则带领两千人进攻南卡罗来纳的查尔斯顿。威廉·豪也收到命令要他派士兵到南方去,尽管波士顿无法再腾出人手,但他还是派了陆军将领亨利·克林顿爵士[5]带着一支小分队过去了。
根据安排,从波士顿和英国过来的军队、南方的保皇派以及友好的印第安人一同战斗。但是,一切都搞砸了,舰队、地面部队、保皇派和印第安人似乎都在各行其是,在不同的时间发动进攻。攻击查尔斯顿的结果便是惨败。让殖民者感到高兴的是,英国全部兵力都离开南部,加入了北方威廉·豪的部队,南部殖民地在此后两年内都没有发生战争。
查尔斯顿殖民者的指挥官是查尔斯·李[6]将军。其实他并不是美国人,而是英国人,是一名充满冒险精神的幸运士兵。他周游过世界,在许多地方打过仗,布雷多克军队溃败时他就在这支军队里。不像其他一些为殖民地而战的英国人,他的内心从未真正成为美洲人。他不怎么在意他们,也同样不怎么在意他们的斗争事业,只是将其视为能使自己一举成名的机会。此外,他对大陆军的战斗素质评价颇低。此人身材高瘦,双颊凹陷,面容丑陋,举止并不讨人喜欢。由于他自视甚高,喜欢自吹自擂,殖民者们都相信他是个军事奇才。在南方殖民地与英军的第一场战斗中,他表现极佳,因此人们对他的信任似乎得到了证明。在人们眼中,他是个集英雄与天才的特质于一体的人物。然而,在后来的所有战斗中,他并没有做出能够维系他在查尔斯顿所获声誉那样的战绩。
如今,南方和北方都已尝过战争的滋味。南方和北方也都见证了英军一败涂地后的扬帆远去。到这个时候,所有皇家总督都已被逐下台。此后六个多月的时间内,殖民者实际上都是自治状态。许多人说,再谈效忠宗主国还有什么用呢?他们说,是向世界宣布美洲殖民地成为一个自由独立的国家的时候了。
议会乃至整个殖民地都对此进行了诸多严肃的讨论。有些爱国者,甚至那些最渴望看到美洲成为自由国家的人都认为,做此声明为时过早。帕特里克·亨利就是其中一位,尽管他已经把自己视为热切希望自由的一分子。“战斗才刚刚开始,”他说,“我们尚未统一。待到统一之时,待到赢得自由之时,我们再向世界宣告。”
渐渐地,那些摇摆不定的人也被争取过来了。1776年7月4日,殖民地宣布自由了。
在费城后来被称为“独立大厅[7]”的地方,举行了多次会议。会议讨论了许多事情,最终起草了一份庄重的宣言。内容是这样的:“我们这些在大陆会议上集会的美利坚合众国的代表们,以各殖民地善良人民的名义和权利,向世界最高裁判者吁请,谨庄严宣布并昭告:这些联合起来的殖民地从此成为而且名正言顺地成为独立自由的合众国。”这只是措辞庄严的长篇宣言中的寥寥数语。宣言由托马斯·杰弗逊[8]起草。直至今日,每个美国人对此都无比熟悉。
当时的大会主席是约翰·汉考克,他是首位签署这项宣言的人。他签的名字既大又清晰,还占了很大的篇幅。可以说,这一签名表明签字者头脑镇定,具有坚定的判断力。过了些时日,其他成员才陆续签署宣言。
1776年7月4日,大会通过了这项宣言,这一天从此成为美国国庆日[9]。《独立宣言》[10]标志着美国作为独立国家的诞生。但是几天后,殖民地的领导者才在费城的独立大厅向公众宣读《独立宣言》。人们爆发出欣喜的欢呼。此时,塔楼上的老钟响起悦耳洪亮的钟声,迅捷的骑手跨上马背,将这一消息带向了四面八方。第二天,《独立宣言》开始在军队中的每个旅团进行宣读,士兵们也都高声欢呼起来。(www.xing528.com)
《独立宣言》是一份勇敢的文件,但似乎也可以说是鲁莽草率的产物。此时,英国军队也绝对不是战无不胜。但是,这项宣言所展现出的勇敢的精神让殖民者们觉得自己一定要坚定地去战斗,既然宣告了自由,就必须赢得自由。《独立宣言》把各个殖民地团结在一起,这是前所未有的业绩。甚至那些认为它太过轻率的人后来也逐渐认识到,这其实是明智之举。
【注释】
[1]亨利·诺克斯(Henry Knox,1750—1806),美国独立战争时期的炮兵司令,少将军衔,是乔治·华盛顿的亲密顾问,后来继乔治·华盛顿任陆军司令,是美国建国初期的重要人物,(译注)
[2]威廉·豪(William Howe,1729—1814),又名“豪第五子爵”(5th Viscount Howe),英国军官,伯爵,著名的豪氏三兄弟中的老三,美国独立战争时期英国陆军在北美的第二任总司令,(译注)
[3]多彻斯特高地争夺战(the Fortifications on Dorchester Heights),美国独立战争中波士顿之围期间的最后一场军事冲突,于1776年3月4—5日发生于波士顿南面的多彻斯特高地,这场战役迫使英军在3月17日从海路撤出波士顿,殖民地军队在波士顿战场获胜,(译注)
[4]康沃利斯勋爵,在此指查尔斯·康沃利斯,第一代康沃利斯侯爵(Charles Cornwallis,1st Marquess Cornwallis,1738—1805),英国军人、殖民地官员及政治家,1778年起出任北美英军副总司令,1781年在约克敦战役大败后率大军投降,标志着英军在美国独立战争中大势已去,(译注)
[5]亨利·克林顿爵士(Sir Henry Clinton,1730—1795),美国独立战争时期的英国指挥官,1775年赴美任英军副司令,在邦克山战役和长岛战役中立下功劳,(译注)
[6]查尔斯·李(Charles Lee,1731—1782),被称为“轻骑兵哈利·李”(Light Horse Harry Lee),美国独立战争时期的冒险家,独立战争爆发后,被大陆议会委任为大陆军副司令,1780年被免职,(译注)
[7]独立大厅(Independence Hall at Philadelphia),美国著名历史纪念建筑,在费城国家独立历史公园独立大厦内,1732—1756年建造,独立大厦是美国独立的象征,(译注)
[8]托马斯·杰弗逊(Thomas Jefferson,1743—1826),美利坚合众国第三任总统(1801—1809),同时也是《独立宣言》主要起草人,美国开国元勋中最具影响力者之一,(译注)
[9]美国国庆日,即“独立日”(Independence Day),美国的主要法定节日之一,日期为每年的7月4日,以纪念1776年7月4日大陆会议在费城正式通过《独立宣言》,(译注)
[10]《独立宣言》(The Declaration of Independence),指北美洲十三个英属殖民地宣告自大不列颠王国独立,并宣明此举正当性的文告,1776年7月4日,宣言由第二届大陆会议于费城批准,(译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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