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新英格兰人还有另一个敌人。
你应该还记得,前辈移民刚到美洲时,与印第安人达成了一项协约。老酋长马萨索伊特还健在的时候,这一协约得到了很好的遵守。现在他去世了,他的儿子菲利普成为统治者。
你可能会想,为什么印第安人酋长会取个“菲利普”这样的名字。菲利普的真名叫梅塔科米特。他希望有个英文名字。为了使他开心,英国人称他为“菲利普”。他就以这个名字为人所知。
一段时间里,一切都很平和。但很快,菲利普和他的部落变得不安分起来。他们看到越来越多的白人来到这里,建造城镇和村庄,占据了越来越多的土地。他们开始害怕这些白人,希望把他们赶走。最终他们的想法演变为战争。
那些友好的印第安人和已经成为基督徒的“祈祷的印第安人”跑来警告这些白人,告诉他们菲利普正在召集勇士,战斗舞已经持续跳了一周。偏远农场的人们也在夜里被惊醒,他们听到了鼓声大作,枪声鸣响。英国人还是希望能安抚住菲利普。于是,他们送去示好的信件,告诉他白人没有恶意,请他遣散勇士。
但是,菲利普没有回复。
一个周日,趁人们都在教堂礼拜、家里没人的时候,印第安人袭击了斯旺西小镇。他们烧毁了房屋,还劫掠财物。第二天和第三天,他们又手持战斧[1]和火把而来,战争自此开始。
其他部落也加入菲利普国王一方。很快,新英格兰就充斥着恐怖和杀戮。新英格兰人合力抗击印第安人。但是,这些印第安人很难对付,他们从不和白人发生正面冲突。
起初,英国人刚刚定居美洲时,定下了一条规矩,不向印第安人销售火器。但这条规矩早就被打破了。现在印第安人不仅拥有枪支,而且很多人的射击水平不比英国人差。但是,他们仍坚持原来的作战方式,如同野生动物一样潜伏起来,躲藏在树后,埋伏在高高的草丛里,寻找他们的敌人。他们知道森林里所有秘密的小径,行动迅速,精力充沛,对杀戮有着疯狂的欲望。从一个孤零零的村庄到达另一个村庄,他们如同秃鹰一样迅速,如同狐狸一样狡猾,他们所到之处留下遍地的血迹和灰烬。
夜里,在一些偏僻的房屋周围,一切似乎都静悄悄的。目光所及之处,没有任何土著人出现的迹象。劳累的工人感到安全,便躺在妻儿身边纷纷睡去。然而,清晨的朝阳还没绽放出第一丝光芒,他们就被恶魔般的吼叫声惊醒了。还没来得及伸手抓起枪,印第安人就向他们扑了过来。太阳升起来了,几小时前还欢声笑语的家园,现在已经成为血染的焦黑废墟。
尽管周围充斥着红色恐怖,人们还是平静地继续着他们的日常生活。工作日,他们耕种田地,放牧牲畜。周日,他们像往常一样去教堂,家里空无一人。即使前往教堂,他们也携带着武器枪支。跪下祈祷或是听牧师布道的时候,他们的枪支也放在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
一个星期日,哈德莱村人都去了教堂。印第安人又像往常一样悄悄潜入。突然,警报响起,男人们抓起身边的枪支,冲出教堂。袭击太突然了,人们陷入一片混乱,他们中没有一个人是士兵,都是些准备好为家园和亲人献出生命的勇士,而且他们也没有领头人。
突然,一名陌生人出现在了他们中间。此人身着怪异的老式服装,须发长且斑白,而且身材高大,带着军人的气质,眼中闪烁着战斗的快乐。
他立刻开始指挥战斗,大声下达命令。他说话的语气就如同一个指挥官,村民们没有丝毫质疑,立即执行。他们不再是带着武器的乌合之众,而是一群士兵。有了他们的英勇奋战,加上首领的指挥技巧,很快印第安人就落荒而逃了。(www.xing528.com)
战斗结束了,人们想要感谢他们的拯救者,却找不到他了。那人迅速而神秘地消失了,如同他来时那样。
“这是什么意思?”他们问道,“这个陌生的首领是谁啊?是不是仁慈的上帝从天堂派了天使来拯救我们?”
没有人能够回答他们的问题,很多人就此认定确实发生了奇迹,上帝派天使来拯救他们。
这位陌生的首领不是别人,正是弑君者戈夫上校。我们知道,他在牧师的房子里躲藏了很多年。透过阁楼的窗子,他看到印第安人偷偷潜入村庄,又看到人们群龙无首,茫然无措。他浑身一下子又充满了往日战斗的精神劲儿,于是冲上前去指挥他们。危险过去之后,他又悄悄溜回了藏身之处。他就像以前一样,在那里躲藏起来,与世隔绝,直到去世,葬在朋友身边。
秋去冬来,印第安人聚在他们的堡垒里。根据他们的作战方式,光秃秃的树林不再能给予他们保护。他们发誓,待到春天重新出动,把白人全部给杀掉。但是,白人没有让他们等到春天的到来。
印第安人在一座坚固的堡垒中集聚了三千多人。堡垒四周都是沼泽地,唯一的入口是一座用砍伐的树木架成的桥。
新英格兰人决定攻打并夺下这座堡垒。一天早上,天还没亮,一千名壮士就出发了,在雪中艰难地行进好几个小时后,到达了印第安人的堡垒。他们快速冲过小桥,尽管前面很多人掉下去摔死了,人们还是前赴后继,毫不退缩。接下来是一场激战,双方都知道不胜则亡。四周都是难以穿越的沼泽地,毫无退路。直到天黑,白人才取得了胜利。遍地都是死尸和奄奄一息的伤者。暮色渐浓,剩余的印第安人悄悄溜走了,如同幽灵一般消失不见。新英格兰人放火烧了他们的房屋,随后带上伤者,返回殖民地。
这对于印第安人来说是个沉重的打击,但这绝不意味着战争的结束。春天到来,战争又如火如荼地展开了。白人逐渐占了上风。土著人不再进攻,而是一见面就落荒而逃。他们失去了信心,开始怪罪菲利普国王发动了战争。最终,菲利普被自己的一名部下杀死了。
此后不久,这场战争结束了。然而,整个新英格兰地区变成荒地,一千名既勇敢又优秀的男子在战争中阵亡,很多妇女儿童同样遇难。在整个马萨诸塞地区,现在几乎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庭。许多人的家园遭到彻底毁灭,殖民地还欠下大量债务。
印第安人的力量遭到了彻底的破坏,他们的部落几乎消亡。除了在战争时与白人保持友好的莫希干人外,新英格兰南部几乎没有印第安人了。在那儿,莫希干人和白人从来没有发生过战争。
【注释】
[1]战斧(tomahawk),指北美印第安人使用的一种轻便斧头,(译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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