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孤独：准确定义与归类，解析一个社会难题

为了让孤独与特定疾病间的联系尽可能地具体，我们需要更加精确地定义和测量不同类型和子类型的孤独。但是，孤独研究者大多数假设围绕其含义、性质、分类和度量的问题都已得到妥善解决，因而更关注建立孤独的外生或内生变量的模型。我并不是说应该放弃现有的定义和衡量标准，毫无疑问它们很有用处，但确实仍有待提升。

这里我正好可以强调在前面章节中提出的一点。目前最广泛使用的定义由佩普卢和佩尔曼提出，重点在于缺乏理想的社会关系。它涵盖了几乎大部分的情况，但漏掉了两个很普遍却也很严重的情况，因为这假定了过去存在理想的社会关系，或是孤独者知道他们想要哪种关系，尽管在多数情况下，这两者是相同的（知道自己想要的社会关系，是因为自己有过这样的经验）。有些例外是：想要拥有不同的社会关系，却不知道这样的关系是什么；或是不论现在还是未来，都认为没有理想的社会关系，他们单纯只是感到迷惘、疏离、迷惑或是绝望。这些情况下，孤独的个体可能无法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此外，令人不悦的社会关系，例如霸凌、歧视、故意的疏离和漠视、敌对态度等，也是孤独另一主要来源。研究者进一步研究这两种普遍的孤独状况，将为我们对孤独的理解做出巨大贡献。

更普遍的一点是，孤独有各种各样的来源，所以孤独的表现方式也各不相同。弗里达·弗洛姆-赖希曼的研究中写道，在能够专注于自己“真正的孤独”之前，她不得不竭力排除寂寞的所有其他含义。4佩普卢和佩尔曼在孤独的“索引书”中列出了8种不同的研究孤独的方法。3除了配对孤独与某种具体疾病的联系外，这些为清楚阐述孤独概念而进行的相关斗争强烈表明，我们需要对孤独的经历进行更清晰、更系统地分类，以便我们在给出孤独和特定后果时，能知道所指的是哪种特定类型或程度的孤独。

显然，开发并推广这种分类为学界所接受需要相当长的时间。这里，我想对孤独的属性提出几点初步想法，以便我们制定孤独的分类方案。和任何情绪一样，孤独有三个维度：强度（孤独有多强烈）、频率（发生有多频繁）和持久度（一旦发生会持续多长时间）。当然，每个维度都能进行不同程度的测量。即使在最原始的层面，即对每种维度只进行二分：强度——剧烈与轻微；频率——经常和偶尔；持久度——短期与慢性，我们就可以有八个可能的组合，每一种都指代一类孤独，并构成连续性的孤独严重程度表（表10.1）。(www.xing528.com)

表10.1　三维度孤独分类

比对该分类法，现有对孤独的测量似乎并不全面，它们往往只关注这三个方面之一。目前有两种被广泛使用的孤独测量法，第一种是多项量表法，包括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UCLA）的孤独测量量表和德·容·吉维尔德研制的量表。量表的得分测量了孤独的强度，对并未包含关于持久度和频率的信息；第二种广泛使用的测量法是单一项量表法，要求被访者回答孤独频率（“总是”“时常”“有时”“从未”）的问题，通常时间范围为调查前的一周。显然这种测量未涉及孤独的强度和持久度。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测量方式涵盖了孤独的三个维度。最后，罗伯特·魏斯（Robert Weiss）区分了情感孤独和社交孤独，这在一些研究中得到了应用。8本质上说，一个人遭受“社交孤独”是由于没有朋友或与他志趣相投的社区成员提供的有吸引力的社交网络，“情感孤独”发生在缺失诸如夫妻间的陪伴之类的亲密联系时。注意，此类区分只是对于孤独源头的简单分类，无法囊括所有的孤独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