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阁自创立至今已有430多年了,其名气也日盛一日。书楼的光环遮掩了楼主的风彩。虽然天一阁之所以能够指然独存,须靠数人数世接力而传,但始创者的第路蓝缕之功,自当独多。关于天一阁主人范钦的事迹,明朝嘉靖以后的地方史志多有记载,而最详细的则要数甬上学者徐时栋始纂、董沛玉成其事的《光绪鄞县志》了。民国时期甬上冯孟颛先生所编《鄞范氏天一阁书目内编》附二“志传”对此又作了详尽的补注。我们不妨凭此演绎。
范钦(1506—1585),字尧卿,号东明,嘉靖七年(1528)戊子科浙江乡试中式举人第七十名。嘉靖十一年(1532)壬辰科会试第一百七十八名,殿试第三十八名,列二甲,赐进士出身,获出仕资格。范钦走的也是一条大多数士子所走的“学而优则仕”的典型道路。他的第一站第一任为湖广随州知州,虽是初次理政,却“律身如干,持法如钟,词采如弼,祗严庄重,惠厚宣朗,悯旱赈贫,擿奸涤弊,民怀吏畏,盗贼屏迹”,有良好的政绩。嘉靖十五年(1536)升工部员外郎,负责营缮之事。当时营造、修建之类的大工事不断,由贵族出身、深得皇帝宠幸的武定侯郭勋总督其事,他恃宠傲世,贪赃枉法,私自冒领官钱数十万。范钦在他手下干事,因其耿直之心,难免与郭勋数相顶撞,得罪了郭勋。郭勋向皇帝诬告范钦“犯上作乱”,故意延误工时,被廷杖下狱。后郭勋事发,范钦才得以昭雪,于嘉靖十九年任江西袁州知府。
范钦像(www.xing528.com)
袁州乃当时把持朝政、玩弄权术的大学士严嵩的故乡,为官不易。范钦在袁州仍保持耿直秉性,敢于冒犯权贵。严嵩之子严世蕃想霸占宣化公的房产,范钦予以阻止。严世蕃欲怒斥范钦,好好教训他一顿。老谋深算、老奸巨滑的严嵩说:“此人乃违抗武定侯郭勋者,以强项自喜,你去碰他,反高其名,应当笼络他。”范钦因祸得福,稍得安宁,得以花精力去治理袁州。范钦“诘奸剔蠹”,使当地群盗绝迹,属境肃然。他又体恤袁州之民赋重贫苦,力争轻赋,深受百姓爱戴。如此一干便是六年,得以稍试才干,接着便以按察副使的身份备兵九江。
九江多盗贼,社会治安恶劣。范钦一上任,便进行大刀阔斧的整改,命令所有卫所各率本部人马驻水陆耍地,以资策应,共同打击盗匪,令这些乌合之众骇惧即散。某初露军事才能,旋升广西参政,守桂平。又转福建按察使,进云南右布政,陟陕西左使。至嘉靖三十三年(1554),因父母相继离世,丁艰回家守孝三年。嘉靖三十七年起补河南左布政使,升副都御史,巡抚南安、赣州、汀州、漳州、南雄、韶州、惠州、潮州诸郡。这些州郡,或民风强悍、盗贼成群,或处海疆、倭患不断,引起朝廷的关注和不安。由于范钦在九江任上的杰出表现,此次皇上亲谕范钦前往江西、福州、广东诸郡巡视。上谕曰:“特命尔前去巡抚江酉南安、赣州,福建汀州、漳州,广东南雄、韶州、潮州各府及湖广郴州地方提督军务,但有盗贼生发,即便严督各该兵备守御守巡,并各军卫有司设法剿捕,……钦此。”范钦领此圣旨,将其军事指挥才能进行以淋漓尽致的发挥,擒获剧寇李文彪,削平其山寨;多次在闽粤两省抗击倭寇,大获全胜,保一方平安;抓获大盗冯天爵。由于军事上的杰出成就,嘉靖三十九年,范钦升任兵部右侍郎。但由于嘉靖年间,政治黑暗、吏治腐败、倭患严重、民不聊生,范钦见“政府益恣横”,并未上任就请求去官归里。又说范钦被南京御史王宗徐控告“抚南赣时,黩货纵贼,贻患地方”,于是“得旨回籍听勘”。但这回家等候调查之事,后来也不了了之。于是范钦未赴任兵部右侍郎之事就成了一个尚待破解的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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