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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工与工人同盟:马克思哲学中的社会贫困

时间:2023-08-06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利潤和工資的提高或降低只是表示資本家和工人分享一个工作日的产品的比例,在大多数情况下絕不致影响产品的价格。如果說用来反对同盟和罢工的机械发明的加强是同盟和罢工的唯一結果,那末就这一点来說,同盟和罢工对工业的发展也是有巨大影响的。不幸蒲魯东先生竟把工头当成普通工人,而且严禁他們渡过海峽。于是他們根据这个理由,要工人們了解到,不应当組織同盟来要挾主人增加工資。經济学家向工人說:不要結成同盟。

罢工与工人同盟:马克思哲学中的社会贫困

“任何旨在提高工資的运动除了使粮食、酒等等漲价即引起貧因的加剧以外,不可能产生別的結果。要知道,什么是工資?工資就是粮食……的成本,就是一切物品的全部价格。再进一步說,工資就是組成財富和工人群众每日为再生产而消费的各种要素的比例性。因此,将工資提高一倍……就等于把超过生产者产品的部分发給每一个生产者,这当然是矛盾的。如果只是在少数生产部門內提高,就会使交換普遍混乱,总之,会引起貧困的加剧……我可以断言:导致提高工資的罢工不能不引起价格的普遍上漲,这同二加二等于四一样确实。”(蒲魯东,第一卷第110、111頁)

除了二加二等于四以外,我們否定上述一切論点。

首先,不可能有价格的普遍上漲。如果一切物品的价格都和工資同时增加一倍,价格并不会因此发生任何变化,起变化的只是說法而已。

其次,普遍提高工資絕不会引起商品或多或少的普遍騰貴。实际上,假如一切生产部門都按照固定資本或所用劳动工具的比例使用等量的工人,那末,普遍提高工資就会使利潤普遍降低,而商品的市場价格却不会有任何变化。

但是,由于各生产部門中手工劳动对固定資本的比例并不一样,所以凡固定資本較多而工人較少的部門迟早总不得不降低自己的商品价格。反之,如果它們的商品价格不降低,它們的利潤就一定会超过利潤的一般水平。要知道,机器是不要工資的。因此,普遍提高工資对于那些使用机器較多而工人較少的生产部門,影响就比較小。但是,由于竞爭不断使利潤平均化,某些利潤超过一般水平的現象只能是暫时的。可見,如果除去某些波动情况,普遍提高工資的結果就不是蒲魯东先生所說的价格普遍上漲,而是价格的局部下跌,主要是用机器制造的商品的市場价格的下跌。

利潤和工資的提高或降低只是表示資本家和工人分享一个工作日的产品的比例,在大多数情况下絕不致影响产品的价格。至于“导致提高工資的罢工引起价格的普遍上漲,甚至引起貧困的加剧”,这种思想只有不可理解的詩人的头脑里才能出現。

英国,罢工常常引起某种新机器的发明和应用。机器可以說是資本家用来对付熟练工人反抗的武器。現代工业中一个最重大的发明——self-acting mule〔自动騾机〕[15]击潰了进行反抗的紡紗工人。如果說用来反对同盟和罢工的机械发明的加强是同盟和罢工的唯一結果,那末就这一点来說,同盟和罢工对工业的发展也是有巨大影响的。

蒲魯东先生继續說:“萊昂·福适先生在1845年9月……发表的一篇文章中說:近来英国工人对同盟已不发生兴趣(这是一种进步,我們当然只有向他們表示祝賀),然而工人在精神上的这种改善主要是經济上开化的結果。在波尔頓的一次集会上一个紡紗工人大声說过:‘工資不是由厂主决定的。在蕭条时期老板們可以說只是充当必然性手中的鞭子,不管他們願意不願意,他們只得鞭打。供求关系是具有調节作用的原理,这一点是老板們无法操纵的’……”蒲魯东先生大叫道:“好啊,这就是馴良的模范工人”……“英国就是还缺少这种貧困;但願它不要跨过海峽。”(蒲魯东,第一卷第261、262頁)

在英国的各城市中,波尔頓的激进主义声势最大。波尔頓的工人是以革命最坚决聞名的。当英国为廢除谷物法而掀起广泛的鼓动宣傳的时候,英国厂主們认为,沒有工人打先鋒,他們就对付不了土地所有者。但是由于工人利益同厂主利益的对立并不亚于厂主利益同土地所有者利益的对立,所以,很自然,厂主們在工人的集会上是注定要失敗的。厂主們干了些什么呢?他們組織了一些有名无实的集会,参加者主要是一些工头、少数忠于他們的工人和道地的生意朋友。后来,眞正的工人要参加集会(当时波尔頓和曼彻斯特的情况就是这样),反对这种人工示威,却被拒于大門之外,說这是ticket-meeting〔凭票入場的集会〕,只有持入場券的人才能参加。可是墙上的招貼明明写的是公众的大会。每逢举行这种集会的时候,厂主們的报紙总是把会上的发言大登特登。不用說,在会上发言的都是一些工头。倫敦的报紙一字不改地将他們的发言全文轉載。不幸蒲魯东先生竟把工头当成普通工人,而且严禁他們渡过海峽。

1844年和1845年罢工的消息比往年少了,这是因为1844年和1845年是1837年后英国工业繁荣的头两年。尽管这样,那时并沒有一个工联解散。

現在我們来听听波尔頓的工头們的发言。他們說,厂主并沒有权力操纵工資,因为产品价格不决定于厂主,其所以不决定于厂主,則是因为厂主沒有权力操纵世界市場。于是他們根据这个理由,要工人們了解到,不应当組織同盟来要挾主人增加工資。蒲魯东先生則相反,他禁止組織同盟是唯恐引起工資的提高,因而引起貧困的加剧。不言而喻,工头們和蒲魯东先生在提高工資就等于提高产品价格这一点上是同声相应的。

但是,使蒲魯东先生引为憾事的眞正原因是不是唯恐貧困加剧呢?不是。他对波尔頓的工头們恼怒純粹是因为他們用供求关系来确定价值,毫不关心构成价值,即达到构成状态的价值,毫不关心价值的构成,其中包括不断的交換可能性以及其他一切同天命并列的关系的比例性和比例性的关系。

“工人罢工是違法的;不仅刑法典上如此規定,而且經济体系、現存制度的必然性也說明这一点……每一个工人有单独支配自己的人身和双手的自由,这是可以容忍的,但是社会不能容許工人組織同盟来压制壟断。”(第一卷第334、335頁)

蒲魯东先生想把法国刑法典的条文說成是資产阶級生产关系的必然的和普遍的結果。

在英国,組織同盟是議会的法令所认可的,而且正是經济体系迫使議会批准了这种法律。1825年,在哈斯基森大臣任內,議会必須修改法律才能更加适应自由竞爭所造成的环境,在这个时候,議会不得不廢除一切禁止工人組織同盟的法律。現代工业和竞爭愈发展,产生同盟和促进其活动的因素也就愈多,而同盟一經成为經济事实并日益稳定,它們也必然很快地成为合法的事实。

因此,法国刑法典的有关条文至多只能证明,在制宪会議和帝制时期,現代工业和竞爭还沒有得到充分发展36

經济学家和社会主义者[16]在給同盟定罪这一点上是一致的,只是动机各不相同而已。

經济学家向工人說:不要結成同盟。如果你們結成同盟,就会破坏工业的正常工作,妨碍厂主滿足訂戶的要求,扰乱商业和加速采用机器,这样,你們的一部分劳动就会毫无用处,机器将迫使你們接受更低的工資。同时,你們一定会徒劳无益的。你們的工資总是决定于劳动人手的供求关系;抗拒政治經济学的永恒規律,不但可笑,而且危險。

社会主义者向工人說:不要結成同盟,这样做归根到底你們会得到什么呢?能提高工資嗎?經济学家可以非常清楚地向你們证明:即使事情順利,在短期內多拿到几文錢,但是以后工資要永远减少下去。熟练的核算家会向你們证明:单是你們組織和維持同盟所必需的一笔經費,就需要經过若干年才能从提高的工資中得到补偿。而我們,作为社会主义者則要告訴你們:即使不談錢的問題,你們絕不会因为結成了同盟就不再当工人,而老板将来却照旧当他的老板。所以,不需要任何同盟,不需要任何政治,因为組織同盟不就是搞政治嗎?

經济学家希望工人在目前已經形成、經济学家已經在自己的教科书上記載和規定的社会里停滞不前。

社会主义者劝告工人不要触动旧社会,以便更好地进入他們用非凡的先見之明准备就緒的新社会去。

不管什么經济学家和社会主义者,不管什么教科书和烏托邦,同盟片刻不停地随着現代工业的发展和成长而日益进步和扩大。現在甚至可以說,同盟在一国內的发展程度可以确切地表明該国在世界市場等級中所占的地位。工业最发达的英国就有最大的而且也組織得最好的同盟。

在英国,工人們就不限于組織一些除临时罢工外別无其他目的并和罢工一起結束的局部性同盟。他們还建立經常性的同盟——工联,作为工人同企业主进行斗爭的堡垒。現在,所有这些地方工联已組成为全国职工联合会37,拥有会員80000人,中央委員会設在倫敦。工人在組織这些罢工、同盟、工联的同时也进行政治斗爭,現在工人們正在宪章派的名义下形成一个巨大的政党。

工人們最初企图联合时总是采取同盟的形式。

大工业把大批互不相識的人們聚集起来。竞爭把他們的利害关系分开。但是維护工資这一对付老板的共同利益,使他們在一个共同的思想(反抗、組織同盟)下联合起来。因此,同盟总是具有双重目的:消灭工人之間的竞爭,以便同心协力地同資本家竞爭。反抗的最初目的只是为了維护工資,后来,随着資本家为了压制工人而逐漸联合起来,原来孤立的同盟就組成为集团,工人們为抵制經常联合的資本而維护自己的联盟,就比維护工資更为必要。下面这个事实就确切地說明了这一点:使英国經济学家異常吃惊的是,工人們献出相当大一部分工資支援經济学家认为是单只为了工資而建立的联盟。在这一斗爭(眞正的內战)中,未来战斗的一切要素在聚集和发展着。达到这一点,同盟就具有政治性质。

經济条件首先把大批的居民变成工人。資本的統治为这批人創造了同等的地位和共同的利害关系。所以,这批人对資本說来已經形成一个阶級,但还不是自为的阶級。在斗爭(我們仅仅談到它的某些阶段)中,这批人逐漸团結起来,形成一个自为的阶級。他們所維护的利益变成阶級的利益。而阶級同阶級的斗爭就是政治斗爭。

我們应当把資产阶級的历史分为两个阶段:第一是資产阶級在封建主义君主专制的統治下形成为阶級;第二是形成阶級之后,推翻封建主义和君主制度,把旧社会改造成資产阶級社会。第一个阶段历时較长,花的力量也最多。資产阶級也是从組織反对封建主的局部性同盟开始进行斗爭的。

对資产阶級所經历的各个历史阶段——从城市自治团体直到构成阶級,已有不少的探討。(www.xing528.com)

但是,当問題涉及到对罢工、同盟以及无产者在我們眼前实現他們組成为阶級所采用的其他形式給以明确估价的时候,一些人就陷入眞正的惶恐,另一些人就显出先驗的蔑視。

被压迫阶級的存在就是每一个以阶級对抗为基础的社会的必要条件。因此,被压迫阶級的解放必然意味着新社会的建立。要使被压迫阶級能够解放自己,就必須使既得的生产力和現存的社会关系不再继續并存。在一切生产工具中,最强大的一种生产力是革命阶級本身。革命因素之組成为阶級,是以旧社会的怀抱中所能产生的全部生产力的存在为前提的。

这是不是說,旧社会崩潰以后就会出現一个表現为新政权的新阶級的統治呢?不是。

工人阶級解放的条件就是要消灭一切阶級;正如第三等級即資产阶級解放的条件就是消灭一切等級一样[17]

工人阶級在发展进程中将創造一个消除阶級和阶級对立的联合体来代替旧的資产阶級社会;从此再不会有任何原来意义的政权了。因为政权正是資产阶級社会內部阶級对立的正式表現。

在这以前,資产阶級和无产阶級間的对抗仍然是一个阶級反对另一个阶級的斗爭,这个斗爭一旦达到最紧張的地步,就成为全面的革命。可見,建筑在阶級对立上面的社会最終将成为最大的矛盾、将导致人們的肉搏,这用得着奇怪嗎?

不能說社会运动排斥政治运动。从来沒有哪一种政治运动不同时又是社会运动的。

只有在沒有阶級和阶級对抗的情况下,社会进化将不再是政治革命。而在这以前,在每一次社会全盘改造的前夜,社会科学的結論总是:

“不是战斗,就是死亡;不是血战,就是毁灭。問題的提法必然如此。”(乔治·桑)38

【注释】

[1]形而上学是一种反辯证法的思維和认識的方法。这里所讲的形而上学,是指脫离具体科学的哲学的一个部分,它用純思辨的方法来闡述經驗以外的各种問題,如关于存在的始源,关于世界的实质,关于上帝,关于灵魂,关于意志自由等等。——譯者注

[2]这对1847年說来是完全正确的。当时美国的对外貿易主要限于輸入移民和工业产品,輸出棉花烟草,即南部奴隶劳动的产物。北部各州主要是为奴隶占有制各州生产谷物和肉类。直至北部开始生产供輸出用的谷物和肉类,并且成为工业国,而美洲棉花的壟断又遇到印度、埃及、巴西等国的激烈竞爭的时候,奴隶制才有可能廢除。而且当时,奴隶制的廢除曾引起南部的破产,因为南部还沒有以印度和中国隱蔽的苦力奴隶制代替公开的黑人奴隶制。一—弗·恩·(恩格斯在1885年德文版上加的注)

[3]括弧里的話是馬克思的。——譯者注

[4]在馬克思送給娜·吳亭娜的那一本上此处是“劳动阶級”。——編者注

[5]地中海东岸諸国的旧称。——譯者注

[6]傅立叶主义者。——弗·恩·(恩格斯在1885年德文版上加的注)

[7]原意是:“不信教国家中的”。这是对非基督教国家中徒有其名的天主教主教这一头銜的称呼。——編者注

[8]括弧里的話是馬克思的。——譯者注

[9]伏尔泰同名小說的主人公,他是一个溫順、勤劳的农民,每年收入40个埃巨。埃巨(écu)是法国18世紀以前的币名,价值三金鎊。——譯者注

[10]在古代的戏院里,扮演神的演員由特殊的机械装置送上舞台;这句話的轉义就是指那种突然出現以挽救危局的人。——編者注

[11]用所有者(propriétaire)的干預来說明所有权(propriété),用收租者(rentier)的干預来說明地租(rente)。—編者注

[12]在馬克思送給娜·吳亭娜的那一本上面,这一句話的开头改为:“要使李嘉图的理論(只要肯定它的前提)普遍正确,还必須”。——編者注

[13]在送給娜·吳亭娜的那一本上面:“投入劣等地”改为“投入土地”。——編者注

[14]在1885年的德文版中,沒有最后的两句,而在前面的“資本主义企业家”数字之后做了如下的补充:“他用雇佣工人来經营土地,他只是把超出包括資本的利潤在內的生产費用的余額作为租金付給土地占有者。”——編者注

[15]自动紡紗机。——編者注

[16]指当时的社会主义者:在法国是傅立叶主义者,在英国是欧文主义者。—— 弗·恩·(恩格斯在1885年德文版上加的注)这里所謂等級是指历史意义上的封建国家的等級,这些等級有一定严格限定的特权。資产阶級革命消灭了等級及其特权。資产阶級社会只有阶級,因此,誰把无产阶級称为“第四等級”,他就完全違背了历史。——弗·恩·(恩格斯在185年德文版上加的注)

[17]指当时的社会主义者:在法国是傅立叶主义者,在英国是欧文主义者。—— 弗·恩·(恩格斯在1885年德文版上加的注)这里所謂等級是指历史意义上的封建国家的等級,这些等級有一定严格限定的特权。資产阶級革命消灭了等級及其特权。資产阶級社会只有阶級,因此,誰把无产阶級称为“第四等級”,他就完全違背了历史。——弗·恩·(恩格斯在185年德文版上加的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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