囊中羞涩的毛泽东考取了不收学费的湖南省立第四师范学校,这时他19岁。第二年,学校并入湖南省立第一师范学校。当时的湖南一师会聚了不少人才,毛泽东在这里遇到了很多良师益友,而他自己也逐步从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成长为成熟英俊的青年。
毛泽东再也不是那个调皮好动的私塾学生了。他上课时特别认真,听课笔记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老师讲的内容,课后阅读老师提到的著作,书的边空上到处标注着体会和想法,遇到疑难的问题,他就找老师和同学请教、探讨。他的时间总是安排得井井有条,日程表挤得满满的。早上起床后读英语,白天上课,晚上自习,熄灯了,就到走廊上借着昏暗的灯光继续读书。
通过努力学习,毛泽东在这几年中积累了丰富的知识,思路越来越开阔。在埋头读书的同时,他对“窗外事”也十分关心。他每天都要花很多时间读报,读报时手边放着字典、地图和笔记本,边读边查阅和做笔记。渐渐地,他对国家大事了如指掌,同学们因此送了他一个外号叫“时事通”。
“时事通”并不满足于高谈阔论,他还要切实地了解社会和生活在下层的人民。有一年暑假,他约上好朋友一块去旅行考察,为了锻炼自己,出发时特意不带一分钱。一路上,两人靠着给人写对联和拜访有钱的绅士,徒步走了近千里路,对民间的生活和人民的疾苦有了切身的体会。同学们听说后都对他们的勇气表示钦佩,一个同学说:“润之,你可真是身无分文,心忧天下呀。”毛泽东谦虚地笑笑,说:“天下事是年轻人的责任,我们都应该尽一份力才对哩,当然现在我们还是应当从小事做起,慢慢积蓄。”
毛泽东确实是乐于做些实实在在的“小事”的。他主持编写了反对袁世凯与日本签订丧权辱国的“二十一条”的宣传册子,在学校里引起了强烈的反响。他主办了工人夜校,无偿地教工人读书认字,提高贫苦人的文化水平。他还和志同道合者一起发起成立了一个介于学术和政治之间的团体——新民学会,这个学会的成员后来有很多都成为走在时代前列的人物。
毛泽东的才华和能力得到了大家的认可,他被推举为“一师”学友会总务(相当于现在的学生会主席,当时一般是由教师担任的)。有一次,学校开展“人物互选”活动,结果毛泽东得了最高票。人们都认为他不仅才学出众,而且胆识过人。
毛泽东的胆识不久就得到了印证。1917年爆发了孙中山领导的“护法战争”。这年11月,在湖南的北洋军全线溃退,有一支很快就要经过长沙,“一师”地处南郊,是溃军的必经之路。大家都很慌张,溃军一般都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一时间,人们议论纷纷,似乎只有躲避一法。毛泽东不以为然,他找到校长说:“我认为,躲不是个办法,我们的学生志愿军有一定的训练,还可以联络警察局。溃军肯定又累又饿,不敢轻举妄动。我们会有办法的。”
大家听了都半信半疑,问道:“你有什么好办法?”
毛泽东微微一笑,把他的想法说了一遍。
溃军逼近了长沙城,由于不清楚城里的情况,不敢贸然行事。毛泽东得到情报后,马上布置200多名学生拿着训练用的木枪和爆竹埋伏在路旁的山上,并通知有真枪的警察赶来埋伏在学生的前面。傍晚时分,溃军3000多人小心翼翼地出现在路上。毛泽东沉着地看着他们走进“包围圈”后,向举着真枪的警察和拿着爆竹的学生做了个手势。于是,宁静的山谷里,忽然间枪声大作,还夹杂着严厉的喊声:“缴枪没事!”溃军本来就草木皆兵,一听到枪声,也看不清有多少人,吓得只有举手投降。就这样,200多人靠着几杆枪制服了装备良好的3000多名溃军。
事后,大家都夸赞毛泽东,这个说:“简直比诸葛亮的空城计还要精彩。”那个说:“润之真称得上智勇双全,一身是胆。”忽然一个同学问道:“润之,要是当时溃军真的开枪,那可不就麻烦了吗?他们拿的可是真枪呀。”(www.xing528.com)
毛泽东说:“我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是据我判断,如果溃军真的要劫城,肯定会气势汹汹当晚搞突袭,不会这样犹豫不决的,再加上他们早已胆战心惊,所以肯定能让他们投降。”
同学们听了都连连点头,心里越发钦佩毛泽东了。
除了学习和工作,毛泽东也注意身体锻炼。在他看来,强健的体魄不仅对个人而且对整个民族的精神面貌都有重要的意义。一有空,毛泽东总会约上要好的同学和朋友去爬山、露宿,到自然界中感受壮美的风景。
毛泽东还有一套“特殊”的锻炼方法。刮风下雨的天气里,他便迎着风雨散步,他把这叫作“风浴”“雨浴”。每天早上天不亮,他就到学校的水井旁淋冷水浴,不论冬夏,从不间断。有位同学奇怪地问他:“你不怕冷吗?”
毛泽东笑着回答:“冷,谁不怕?就是因为怕,才要淋哩。”
那位同学嘟哝着说:“那不是自己找罪受吗?”
毛泽东告诉他:“淋冷水浴可以促进血液循环,对身体大有好处,而且更重要的是,还能锻炼你战胜困难的勇气。”
“我可做不到。”
“只要你有决心,没有什么事做不到,万事贵在坚持。”
就这样,毛泽东度过了五年半难忘的师范生活,在1918年的夏天毕业了。这时的毛泽东踌躇满志,他带着在学校里学到的知识和才干,带着对国家和人民的满腔热情,也带着很多的迷茫和困惑,要到社会这个广阔的天地里去探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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