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泊传奇》制作人马克·罗尔的创作与营销实战经验

长度：76'

国家/地区：芬兰

制作机构：MRP Matila Röhr Productions

制片人：Marko Röhr

导演：Marko Röhr，Kim Saarniluoto

摄像：Teemu Liakka

剪辑：Kim Saarniluoto

内容简介：

《湖泊传奇》是一部关于芬兰上千个湖泊的故事，这个国家因湖泊而闻名。它让观众踏上一个前所未有的冒险，包括一路上无所不在的晶莹剔透的泉水，以及大湖的盆地。它为观众打开了一扇水下自然新世界的大门，并且讲述了在这个千湖之国中流传的许多古老故事和信仰。这部电影的剧情是通过基于神话传说、传奇和古老信仰的改编故事来展开的，它们都是芬兰神话的一部分。

被访人物简介：

马克·罗尔（Marko Röhr），芬兰纪录片制作人、导演，他制作的《丛林传奇》以寓言般的画面和故事，为观众带来震撼的视听效果，本片获得2014中国（青海）山地纪录片节自然类纪录片大奖。

对话人简介：

李汝建，《苹果树下》导演。大连广播电视台对外传播交流中心主任，国家一级摄像师，中国电视纪录片研究委员会副理事；辽宁省电视艺术家协会理事；大连市电视艺术家协会副主席；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苹果树下》获2016“金熊猫”国际纪录片节社会类最佳系列纪录片。曾多次担任国际纪录片大赛评委。他执导的《海路十八里》《工地》《农夫和野鸭》《黑尾鸥之生死》《京剧，八答仓》等作品曾获得二十多个国内外大奖。

【李汝建】你为什么喜欢拍摄自然环境类的纪录片？

【马克·罗尔】我其实本身并不是拍这种自然类题材纪录片的，但是我个人对自然非常热爱，我个人也特别喜欢潜水，从9岁开始到现在一直保持着这样的习惯，芬兰人跟自己生活特别近，虽然我们不再有古老的宗教信仰，但是很多的东西，遗留下来的感觉和这种情感都在。

每个电影人都有自己的根，只能从自己的根源出发来拍东西，本来这部片子最初打算只是给芬兰斯堪的纳维亚的观众来播映，但是没想到现在传播到世界其他地方。我拍片子其实只是个人对于这个传说以及自然个人的阐释，并不一定说明这个东西的真相是什么，因为拍电影只是你的个人阐释，把你个人理解的东西表达出来，因为每个人的感受是因人而异，是不同的。

【李汝建】《湖泊传奇》是用什么方式拍摄野生动物的呢？

【马克·罗尔】我们在拍摄野生动物的时候会准备一根特别的缆线，先预装在拍摄区域内，这样在拍摄过程当中不会惊吓到这些动物。这根缆线大概有100米左右长，我们可以远程遥控拍摄，而且用这样的一根缆线，还可以拍到动物的优质画面。拍摄野生动物是没有办法用无人机和直升机的，因为无人机和直升机会发出巨大的噪音，所以我们会用热气球来帮助我们拍摄整个区域。

另外水下和冰面下的拍摄是我们的一个优势之一。我们在世界上是顶尖的、专业的冰下拍摄公司。

【李汝建】你拍野生动物的时候，它实际的距离是多远呢？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下去拍摄这些动物的？

【马克·罗尔】我们拍动物的时候并不是采用藏起来这种惯常用的策略，我们有8台摄像机，拍鸟的时候，整个拍摄用了3年时间。专门拍鸟的这一组，第一年离鸟儿15米，第二年5米，第三年3米，到第三年可能这些鸟对人很适应，我们就能近一点。但是拍摄像熊这样的大型动物，就必须藏起来。拍海狸的时候离200米那么远，其实主要是根据各种动物的不同来定距离，最核心的东西是需要通过这三年的时间与动物熟悉起来，使它们不惧怕你的存在。这三年的时间让我们和动物之间的距离越来越短，就能拍到我们想要的素材。

【李汝建】《湖泊传奇》里那些鸟声、水声和各种声音是在现场同步录的，还是你后期人工模拟的？

【马克·罗尔】其实两者都有，有后期的，也有独立的分队去采集动物的声音，但是也有一些是现场同步收录的。比如河里的声音就是在现场收录的，也有一些声音是专门派人再重新收集的。

【李汝建】《湖泊传奇》里的音乐是先有的，还是片子完成后，根据片子作曲的？

【马克·罗尔】其实并不是片子出现之前就有音乐，也不是成片后创作的。实际上我有一个御用的作曲家，每部片子都有这位作曲家参与，在拍片的过程当中会时不时把自己拍到的素材交给作曲家看，同时我们也会有一些面对面的交流来斟酌音乐的事，灵感大多来自现场的交流。比如片子当中河神阿利塔这部分，想给这部分配乐，我当时觉得这段音乐应该是一个女性哼吟的声音，没有歌词，只是在哼唱，这是一个例子。总的来说，作曲需要和整个拍摄同时磨合，这一磨合是很漫长的过程，最终这个作曲的成果是我们剪完整个片子的素材后才定稿的。

【李汝建】阿利塔这个传说是一个什么样的传说，你是怎么把这个传说和你对自然的表达结合在一起的？

【马克·罗尔】这个故事是跟芬兰很著名的一个作家共同协作的，这个作家写过80多本书，作家也写了很多不同的小的章节，如龙虾、海狸等，因为他所有的短故事其实也是给小孩看的，所以有部分故事是基于作家自己的写作，还有就是芬兰传说本身里边就有阿利塔是水中神的传说，所以我们就把这个结合起来。如果说到主题，这是关于永恒循环的，因为水是生命之本，有点类似大家提到的阴和阳，是有关生命的。

怎么把神话传说的东西跟自然结合得更好？我觉得要追寻自己的感觉和直觉，我们拍一个片子可能花三年时间，对题材和所有东西的感觉，是说不出来的东西，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就是这种东西会一直在生长。这部片子有600多个小时的素材，特别美，但是最终还是觉得只留下70分钟的东西，其实这就是感觉的东西，就比如说什么样的故事要配什么样的音乐，这些都是感觉。就好像你恋爱，为什么喜欢这个女孩，不喜欢那个，这也难以解释。

【李汝建】你的作品，流露出一种对自然世界的敬畏，而且有大量的神话、传说参与叙述。这种方式似乎成为了你作品的一贯特征。这是你有意形成一种风格，还是其他原因？

【马克·罗尔】每位电影人的电影都有自己的特色，电影反映的就是电影人的灵魂、价值观、思维方式以及世界观。从我的电影里，你也许能观察到，我展现的自然环境都是极尽纯净的，越纯净越好，没有人类出现。影片没有任何内容与人类相关，完全是自然环境，看上去像是梦幻世界，不过这也是真实的世界，因为我们拍摄的都是实景，并没有通过数字技术控制拍摄，我们也不喂食拍摄的动物，我们很耐心地等待拍摄时机，运用特殊的拍摄技巧，以便拍摄到最为自然的场景。这是我个人做纪录片的风格。不同的电影人都有不同的方式。

【李汝建】你们是拿着故事大纲，还是拿着严格的剧本去拍摄？拍摄纪录片，拍摄剧本是必要的吗？为什么？

【马克·罗尔】在剧本的写作过程中，我所关注的是要讲述的故事本身。我要讲述的是什么样的故事。像在《湖泊传奇》中，我们的故事是有关芬兰古老神话中的神灵，它们是怎样出生、长大、生活以及怎样延续生命的。我的脚本总是要越详细越好。但做纪录片，你没办法细致地做脚本，因为你不知道拍摄当中会发生什么，拍摄的时候总是能碰到新事物。但是就这部大制作的拍摄三年的纪录片来说，你总是在剪辑素材，所以还是需要一个脚本大纲，不用那么详细，但在拍摄和编辑素材的时候会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画面。比如有一个画面我拍了三年，每年的不同时候我都跑到那个地方，寻找想得到的画面，最后拍到了。所以，有一个尽量详细的脚本还是非常必要的。不过，你也需要有能力随时对脚本进行改动。如果遇到新内容，那就要修改到原来的脚本中。所以，我总是和脚本作者密切合作，我们总是一起写，一起修改脚本。剪辑师很重要，要浏览所有素材，并且粗剪。摄像师也很重要，拍摄自然类题材的纪录片，摄像师可以说是最重要的。

【李汝建】摄制组人员来自社会不同的机构和个人，你是如何保证他们最终制作出来的节目风格统一的？

【马克·罗尔】我的主摄像师是我所有电影的主摄像，我和他是一个团队。《湖泊传奇》有八个摄制组，但他们都听从这个主摄像的拍摄要求。他提出拍摄要求，告诉他们需要什么样的风格，什么镜头，他来挑选拍摄设备，他检验所有拍摄回来的素材。比如拍摄鸟巢，拿回来的素材，他看过会说，拍摄的角度不对。他就会把摄像师派回去重拍，所以在指导一部纪录片的时候，总是有一个人总览全局，而主摄像就是那个保证拍摄品质的人。所以，无论是谁在拍摄，都要按照主摄像要求的细节、风格、内容去执行。当然，最主要的场景拍摄，我也会在现场，和主摄像探讨如何拍摄等细节。为了调查和拍摄，长期待在森林里、睡在帐篷里、在雪地里睡觉，体力上的消耗很大。我从来不坐办公室，水下摄影时我会亲自下水。为了拍摄，很多事都要亲力亲为，这也是我工作的方式。(www.xing528.com)

【李汝建】如何制作一个成功的纪录影片呢？

【马克·罗尔】一个电视节目和电影之间的制作区别是非常大的，从一开始我们就必须要非常清楚自己的发展方向，要分清是在影院银幕上播放，还是在电视上播放。我们所有影片的理念非常的清晰，思路也非常的清晰，就是要在影院播放，而且这个是我们在长期的发展和研究的过程当中所坚持的一个理念和策略。比如说我们要看观众对于企鹅的生活状况或者说动物的生活状况感不感兴趣，然后我们再制作出非常美的关于它们的纪录片。现在我们正在同时制作3～5部纪录片，我们跟导演、制作团队进行合作，通常我们会做一个片花，然后可以用这个片花来试一试观众的反响，看我们这样的一个方向对不对。最重要的是什么呢？就是要有大屏幕的思维方式，这跟我们的电视节目制作的思维方式是不一样的，电视主要是传播信息，而大屏幕主要是要煽动大家的情绪。如果我们是要做一个知识传播的节目的话，不要把它放在影院当中，但是你要想影响大家的思想，让他们切身地体会到他们的感受的话，那么就要做影院。

我们针对影院来制定的战略和电视的战略完全不一样，前期的准备非常的长，我们要选对媒体，要在前期比如说1～2年前决定自己的发行商是谁，而不是说把电影拍完随便交给一个发行商让他发行。

当然，我一定要再次强调故事的重要性。电视的故事是知识性、娱乐性的，要解释传播知识，但是如果希望观众在影院学到知识，沉浸其中，故事就显得非常重要。

如果要做国际市场化的纪录片，首先，一开始就要针对影院。我们如果要讲企鹅，那就要有一个独特的视角去讲它的故事，如果是要讲其他的一些主角和主题，那么需要了解这些小的昆虫和动物，知道怎么去讲好它们的故事。如果我们要做成功的纪录片，就要找到最好的调研员和专家，一定全程和他们进行合作，当然，也要有非常好的电影导演。虽然内容不能够保证我们绝对的成功，但是投资和战略也是非常重要的。如果我们的投资人和我们的资本运营商能够运作得好，就能够帮我们进入到国际的影院市场。如果我们让发行商来做我们的投资人，这条路不太可行，因为他们主要的目的就是盈利了。就像我最早说过的一样，我们要和发行商和销售商从一开始就进行合作，因为他们可以让我们在全程知晓市场的反馈，他们可以让我们知道如果面对这个大的市场，是不是过于艺术化，也可以告诉我们在国际发行上面是不是浪费了太多的钱。但是当我们的故事确实非常棒的时候，我们需要发行商找到一个正确的方式帮我们来进行一个故事的推广和发行。

【李汝建】你认为自然题材的纪录电影确实比其他题材更容易挣钱吗？

【马克·罗尔】对于做野外、自然题材的纪录片会比较容易赢得票房，因为这些电影讲述的对象是地球的自然环境，比如山川湖泊等。对于观众来说，在影院观看是比较理想的场所。但是，影片里仅有自然美景是不够的，要有好的故事来支撑它。

拍摄自然题材的纪录片电影更难，因为要花费的时间很长。比如，我拍摄森林题材的纪录片花了八年，《湖泊传奇》拍摄花费了三年。而且拍摄过程中，工作人员需要冒极大的风险。比如海狸这种动物，每年只有50只小海狸出生，如果今年没找到一只小海狸的话，那么我们就要等待一年的时间，才有机会拍到。拍摄自然题材的纪录大片，前期拍摄的时间至少要三年，这样才能拍到足量的素材。有了足够的素材量，储存的资料足够多，那么可做的版本就很多，比如给移动终端做的4分钟的小系列片，可发挥的空间就很大。我们有600小时4K级别的视频素材。

【李汝建】影院纪录片比电视纪录片更挣钱吗？为什么这样判断？

【马克·罗尔】我们公司有两个部门，一个制作电视节目，不做任何其他事情，另一个部门是专门做电影的。有些部门做的纪录片盈利较低，并不是每个部门都赚钱。纪录电影会制作成DVD/VCD这样不同的形式，也会在网上播映。我们意识到要做成高质量的纪录片，片子好才会盈利。好电影受欢迎，就会盈利。电影做得好，持续的时间会比做电视纪录片时间长。电视纪录片能持续两到三年，纪录片电影能持续的时间更长。

就我的经验来说，电视纪录片如果只做一集，比如时长50分钟，这样的单集纪录片很难盈利。但是，如果做系列纪录片，盈利就会好一点，比单集的纪录片好。昨天我听了中国纪录片人做的演讲，我发现，如果只是做成单集的纪录片，那么市场就非常难。像我的纪录片电影《湖泊传奇》，我在电视、网络或者是移动终端的传播就把它切分成系列片，比如30集，每集4分钟，这样便于电视、网络等方式的传播。

【李汝建】《湖泊传奇》在芬兰、法国、美国影院的上座率及效益如何？在电视台播出了吗？

【马克·罗尔】我们这部片子目前只是在院线上映，并没有任何播出，在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在整个北欧地区这部片子的票房甚至超过了美国电影《自杀分队》，同时这部片子本周四在德国首映，我个人取消了出席首映礼的计划，而来到了中国，我更喜欢中国。至于整个播出的流程，我们是先在影院上映，然后会有DVD、VCD的格式，然后才会交给一些播出方，但是这个播出可能就是明年的计划了，因为目前我们卖票卖得很好，整个成本已经回来了，目前票房统计下来是350万欧元，差不多400万美元，但是目前票房还在增长当中。这部片子整个投入的成本是90万欧元，不到100万欧元。就是这个状态。

【李汝建】你影片的主要市场是芬兰、北欧地区吗？芬兰纪录片市场与法国、英国纪录片市场的区别在哪里？与美国市场的区别又是什么？

【马克·罗尔】对于电影人来说，国内资源都是最主要的。比如我下一部纪录片电影很可能是有关中国的，那么最主要的市场资源就是中国。作品必须要首先在国内叫好。《湖泊传奇》首先针对的市场是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到了现阶段，事实上，这部电影明天将在德国的一个大电影节上映，11月将在日本、荷兰上映。我们最开始是在北欧推广的，我们非常努力，而这部电影也在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取得了历史性的成功。第一年，我们在本国推广，第二年，我们开始在欧洲的其他国家、亚洲国家推广，韩国是很大的一个市场。所以，我的经验就是先在本国实验成功，然后将成功的经验用在其他地域。中国市场是每一个电影人的梦想之地。

法国的纪录片市场非常发达，每年法国纪录片成功的案例不胜枚举，法国的纪录片电影市场是非常成熟的，可以说是世界上首屈一指的纪录片市场。第二的可以说是斯堪的纳维亚地区，这个地区也有非常多的成功的纪录片电影。英国纪录片市场很难进入，他们的“地球系列”纪录片非常成功。纪录片市场，最成熟的是法国、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德国。中国影院市场还是比较年轻，但我相信五年以内，中国的影院会上映艺术电影、纪录片电影，会取得很大的成功。

美国纪录片市场与欧洲有很大的不同。美国大多数是IMAX纪录片电影，时长大多50分钟，采用超宽屏大银幕。很多情况下，首映是IMAX级别的，而后才会恢复正常屏幕放映。而欧洲屏幕的尺寸和时长都不会是这样的。在美国，除了IMAX级别的放映以外，一般都是小影院放映纪录片电影。商业影院很少播映纪录片电影。美国市场比较复杂，不过IMAX市场还是很大的。如果我的电影要走进美国市场，那么《湖泊传奇》首先要做的可能就是45分钟的超宽屏的IMAX版本。时长要短，而且还要调成超宽屏。

【李汝建】请你谈谈对下一步创作有什么打算？

【马克·罗尔】就是中国的故事怎么呈现在世界面前。在我看来，我没有办法去想象比中国的文化更加丰富，或者是更宏大的故事可以呈现在影院中。中国拥有悠久的历史和文化，中国是非常神秘的，可以为我们创造出非常好的故事，有非常多的传说、很多好的故事都还没有呈现在世界人民面前，中国人民当然对于自己的故事是非常了解的。我认为当今全世界有非常多的人热切地想去了解更多中国的故事，我希望大家拥有这样的一个观念和理念，希望将我们这些故事同自然环境的拍摄结合在一起。我认为如果大家这样来做的话，将会在中国取得巨大的成功，因为我们创作了自己的故事。当然，我现在并没有很多的机会去中国并融入到大自然当中，所以说我认为中国的神秘感和中国的自然将会是未来在影院的纪录片成功的一个非常好的内容。

这是我此次参加“金熊猫”国际纪录片节带来的下一步正在进行的一个项目，我希望把中国的神秘感和自然的宏伟和神秘，同时呈现在全世界观众面前，这是他们从未感受过的。我的建议是用自己的文化，用自己的故事，不要去模仿别人，不要模仿美国电影和欧洲的纪录片，而是要去挖掘自己的内容和运用自己讲故事的方式，我相信大家未来在影院方面会取得巨大的成功，而且在世界市场会有巨大的潜力。

【李汝建】你下一部作品跟中国有关，为什么要拍这样的片子？

【马克·罗尔】今年是我第三次来中国。我最初来中国的旅行行程是去格尔木，主要目的是为了研究和了解中国的自然以及中国的神话传说。因为在外界看来，中国现在并没有很多的自然保存，或者保留得不是特别好。但是我做了研究和实地考察之后，发现中国的自然美景非常多，而且通过读一些相关的资料，去博物馆做研究，我发现这些东西其实比芬兰还多，我觉得既然这样题材的片子在芬兰可以卖得很好，那么有理由相信，在中国同样题材、类似题材可能会做得比芬兰的效果还好。

【李汝建】你这次带来了一个提案《九寨沟的湖泊传奇》，你认为这种题材在中国影院放会有票房吗？在芬兰会有票房吗？

【马克·罗尔】电影票房永远无法预测。就我要在中国拍摄的纪录片来说，我希望能找到非常优秀的合作者，比如优秀的脚本作者和调研人员。我心里有一个教授人选，他能帮我找到中国的神话题材，因为故事对影片的创作至关重要。如果我能找到拍摄的合作者，比如联合导演，那么我相信这部纪录片会获得成功。我将把我的创作经验拿出来分享，我会带着自己的团队加入工作，我的团队拥有25年的拍摄经验，做了很多成功的纪录片。我的专业团队，加上中国专家提供内容，这是成功的必要条件，就像我在演讲中说的，故事才是内容，没有人在意你拍得多棒。所以我需要最好的、能讲中国故事的专家，这样才能吸引中国观众，才能成功。

【李汝建】你这部和中国有关的片子钱从哪儿来？

【马克·罗尔】这个片子预算是200万欧元，目前我的公司和我在欧洲的团队已经筹集了100万，我们现在正在寻找中方的合作方，我们希望这个片子最终是联合制作，希望找到共同写剧本的人，还有联合制片人、联合导演，因为我对整个片子怎么做有清晰的思路和规划，但是具体涉及中国神话还有中国文化的部分，我就希望真正懂中国的人能够跟我一起协作，目前我们另一半预算和资金还在寻找当中。

【李汝建】请你讲一讲国际纪录片市场的发展趋势。

【马克·罗尔】有这样的一个趋势，现在更多观众想看的是一些宏大主题的故事，即便是在影院当中播放的纪录片也是如此，这个可以让纪录片的票房很高。另外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是什么呢？我们很多成功的作品不仅是一些大导演执导，包括卡梅隆，还有很多年轻的导演也导演出一些非常棒的用于影院播放的纪录片。除了好莱坞的电影制作人，很多世界各地的电影制片人在自己的领域都做得非常成功，也就是说，世界电影产业并不是由好莱坞主导的。我们和国家地理一样，不仅仅是制作电影，我们也在制作大型的纪录片，我们有非常多的内容可以制成纪录片，可以在不同的社交媒体上面进行播放，比如说我们有一个77分钟的影片，我们前期拍摄耗时600多天，还有其他的时间用于后期制作。现在我们将700个小时的素材重新剪辑在其他的平台上面进行播放。

【李汝建】你们的纪录片市场有多大呢？

【马克·罗尔】我举几个我们比较成功的纪录片的例子。其中一个纪录片是20世纪90年代非常成功的纪录片，我们前两年也带来了，比如说《森林的故事》，也是在前两年的“金熊猫”纪录片节上获得了奖项，《湖泊的故事》这次也获奖了。《湖泊的故事》就是我自己比较擅长的领域，我们在影院上放了34周的时间，盈利是350万欧元左右。如果我们按照中国的人均来计算的话，在中国的票房可能达到2亿左右。《湖泊的故事》也是在影院播放的纪录片。

下面就是我们的一些数据。在芬兰的市场当中，有250万的票房，但是如果是在中国的话，我们的盈利可能高达4亿人民币，国际的票房情况为11亿美元左右，这只是影院票房的数据。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一些销售收入，比如说DVD、其他多媒体、电视方面的销售，高达1.3亿美元左右。跟“国家地理”一样，我们也有IMAX的版本和3D的版本。

【李汝建】请介绍一下你们的公司情况。

【马克·罗尔】我主要从事院线纪录片的创作，我们是一个电影公司，也就是说我们所制作出来所有的作品都是在影院当中播放的，我们现在已经制作了超过40部影片，大部分都是纪录片。我们也赢得了世界上非常多的奖项，主要是我们的主题电影和系列纪录片。我们做这个已经做了很长时间了，1990年我们在冰岛成立了独立的制作公司，如今在世界各地开展业务进行合作。我们现在不管是在冰岛国内还是在国际上都有非常庞大的观众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