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庭东山席氏是明清以来苏州著名的世家大族。明末清初的席氏是洞庭商帮主力军,和翁氏、许氏等东山商人家族一起,使小小的洞庭商帮发展得和财力雄厚的徽商并驾齐驱,在历史上留下了“钻天洞庭遍地徽”之谚。清初的洞庭东山席氏声誉日隆,康熙皇帝六次南巡唯一到过的苏州民宅就是席氏府第。太平天国战事发生后,东山席氏转移到上海发展,形成了中国经济史上著名的金融世家,也使洞庭商帮势力全面超过徽商。在文化上,洞庭东山席氏创办了长达三百多年的扫叶山房,成为中国出版史上的奇迹,还曾经把旧中国第一大报《申报》从英国人手里买回。席氏也是著名的藏书世家,并且出现了不少才女。历代洞庭东山席氏子弟广行善举,使洞庭席氏声名远扬。据2005年底统计,苏州席姓1081人(内城区334人)。席氏后裔今日大量散居海内外,仍然人才辈出。
第二天,东山席家派船来接朱柏庐先生前往教学,先生的妻儿、亲戚、朋友以及弟子都前来码头送行。先生乘船离开了昆山,前往东山。坐着船来到苏州,又从苏州沿着胥江前进,前往洞庭东山。先生远远望去,只见山石奇貌,绿树葱葱。先生感到非常愉快,深觉前往东山席家教读,可以像隐士一样生活在山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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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明吏治腐败,党派纷争,皇帝不上朝,官员不理公务,相互间党同伐异,争名逐利,从中央到地方卖官鬻爵成风,官僚机构千疮百孔,正如万历首辅方从哲所说,国家机构已到了“职业尽失,上下解体”的地步。士大夫们自幼接受崇尚名节的教育,眼看朝政败坏,有人为虎作伥,有人置若罔闻,有人变成假道学,但也有一批修身养德之士,在浊浪翻滚的官场中,不愿同流合污,急流勇退。在这种背景下,很容易出现两种人,即隐士和狂人,这在明代形成了一道风景线。避世者往往在繁华的城镇辟一方清静的宝地,营建城市山林,如明代著名的市隐园、洽隐园、招隐园、归田园居等等。那些所谓的山人、居士、隐士们,有的依旧像当官的一样出入公侯之家,受到权贵的器重,所不同的是由在朝而退至林下,或是优游自得,游戏人生,或是讲学结社,咏诗弄文。只要是抱道忤时,去职归田的,都标榜为清流、隐逸,啸聚同道,訾议时弊,由此形成一股在野的社会力量,甚至成为沽名钓誉的捷径。
最典型的隐士生活,莫如一首《行香子》的描述:“清夜无尘,月色如银,酒斟时须满十分。浮名浮利,虚苦劳神,叹隙中驹、石中火、梦中身。虽抱文章,开口谁亲?且陶陶,乐尽天真,几时归去,做个闲人,对一张琴、一壶酒、一溪云。”一张琴、一壶酒、一溪云,率真而又恬淡的人生态度,对人情世态的洞穿,是隐士们常有的心态。
船儿走得很快,不久就到了洞庭东山的码头。上岸之后,先生沿着崎岖的山路向席氏居住的招隐园走去。招隐园在东山的南麓,阁老厅西的大园村。明朝末年,席本桢把它买下,重新修建。园中的花草树木、小桥流水,别有一番韵味。(www.xing528.com)
先生在昆山住习惯了,并不习惯走山路,走进招隐园,发现果然是一处非常美丽的园林。席家热情接待了先生,在宴席之后,席永渤和金友燕向朱柏庐先生行了拜师礼。从此之后,先生在招隐园中开始了长达七年的教书生涯。
东山岛上的招隐园十分美丽,十分安静,是一处治学的好地方,岛上居住着不少博学多才的隐士。由于席氏是东山第一富户,家中有近万卷藏书,先生在园中除了专心教授席永渤和金友燕之外,就是专心读书。在这七年的教读生涯中,先生除教授学生,便是专心读书,偶尔也会外出游览交友。
作为理学家,朱用纯对游山玩水有其独特的看法:“流览湖山风物,自觉有得于己,方不辜负造化,方不浪掷光阴。不然,与村夫巷竖嬉游者何异?反不若采樵拾菌、荷担携筐之为虚往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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