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吴孙权同学
1966届高中 白锡程
在同学们眼里,我和吴孙权同学是一对形影不离的“老搭档”。1960年,我和孙权分别从思明小学和第三中心小学考入双十中学,并编在同一个班级。由于我俩有共同的兴趣爱好,又志同道合,最终成为推心置腹的终生好朋友。
吴孙权的父亲是厦门大学人类博物馆的一位技术人员,负责博物馆的人物雕塑和书写展品说明,写得一手端庄秀丽的小楷。受其影响,孙权从小就练习书法,楷书、行书均多有涉及。孙权曾在他的回忆文章中写道:“白磊是我中学的同学,最亲密的挚友,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我佩服他的才华,尤其当我看到他功课表上漂亮的钢笔字时。”相互间的欣赏,让我们常在一起谈论写字画画。我当时对书法只是懵懵懂懂、一知半解,所见到的只是一本《柳公权玄秘塔》字帖而已。孙权因为他父亲喜爱书法并藏有许多历代名家的字帖,眼界比我要高得多。孙权热情地邀我上他家欣赏他父亲的收藏。见到多种多样的字体,让我眼前一亮,终于明白,原来字可以写得如此精彩!
初中二年级时,厦门市教育局举办了全市中学生书法比赛,学校推荐我和孙权前去参加,没想到,我俩双双获得了初中组一等奖。吴孙权所写的小楷作品更是折服了所有的评委,荣登第一名,在当时的厦门中学里,引起一阵反响。厦门日报等媒体纷纷来到学校,拟采访双十这两位“小书法家”。学校担心小孩子刚起步,过多宣传会影响今后的成长,于是拒绝了采访,只同意在报上刊登孙权的小楷作品。中学的6年时光,我们可以说是形影不离,一起学写字,结伴拜访老师,相邀前去参观展览……学校运动会出墙报,举办活动,都可以见到我们的身影。学习中我们相互鼓励,互提建议,共话理想和追求,亲密无间。(www.xing528.com)
本文作者白锡程(左)与吴孙权同学合影(摄于1990年)
1966年,我们高中毕业时,正逢“文革”开始,高考取消,只好赋闲在家,于是,我们约了一些校内外喜欢书画的小伙伴,成立了兴趣小组,拜师学素描、速写。大家兴致很高,有不易拿到的字帖、印谱,我们就采用刻蜡版誊印的方法印出来供大家学习和欣赏。我曾刻过《张迁碑》《张猛龙碑》《罗丹墨迹》,孙权则刻过《金石大字典》《毛公鼎》《衡方碑》等。“文革”期间,厦门刮起一股“红海洋”之风,所有店面、街道和单位,处处都刷上大红油漆,书写毛主席语录,绘制毛主席画像。我和孙权是写语录的高手,我们还自制写宋体字的专用刷子,粗的写竖,细的写横和修饰用,又快又好,很受欢迎。由于我们都有书法功底,模仿毛主席的手写字体,就像临字帖一样,不用九宫格,边看边写,既准确又具有笔势,神采飞扬。为了赶任务,我们有时通宵达旦地干。记得有一次实在是太困了,两人竟不知不觉地躺在蔬菜公司装菜的麻袋上睡着了。我们利用这段时间,学习了很多,也接触了社会,增长了见识。
上山下乡时,由于下乡的地点是按照所居住的街道划分的,孙权为了能和我在一起,特地想办法将户口迁了过来,和我一起到上杭中都公社插队,直到后来他父亲下放,需家属随迁,他才依依不舍地迁往诏安。可喜的是,恢复高考后,孙权顺利地考上了厦门大学历史系且毕业后留校任教。他对自己所学的考古专业悉心钻研,颇有建树。同时,孙权对书法艺术依旧执着追求,痴心不改,不仅精通书法四体,还对楚篆书法深入钻研和实践。可以说,当今书坛,在楚篆书法研究上尚无人能出其右。
2006年底,我60岁时,孙权想邀几位知己朋友聚聚,为我庆生。没想到,他突然患病,丢下了尚未完成的事业,匆匆离去。吴孙权是一位受人尊重的德艺双馨的书法家和学者。失去了最亲密的同学、搭档、挚友,让我一时茫然,面对他冰冷的遗体,阴阳两隔,我痛心疾首,感慨万千!追悼会上,我奉上长联,以表达我对他的痛惜和深切的怀念:书坛旌帜赖高举翰墨风流鹭岛称雄,嘉德芳馨皆尊颂胸怀坦荡闽山共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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