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剧就其总体来说具有两种机能,即“诱惑性”和“解放性”。这两种机能在戏剧片段中有所表现,甚至可以说在戏剧的每个瞬间都有所表现。从这个意义上而言,戏剧显然是诸多“活动单位的连续体”。
关于怎样的要素具备“诱惑性”“解放性”这一问题,我们不能笼统地分析。“诱惑性”和“解放性”都指一种动能,而并非多个要素固定的属性。同样的动作与语言,有时会表现为“诱惑性”,有时表现为“解放性”,这取决于全体中的部分分节作用。同一个部分,通常前半部分是“解放性”,后半部分是“诱惑性”。因此,机能是“什么样的”而非“是什么”。“什么样的”这一问题,归根结底是对人的何种欲望发生作用的问题。
人生活中的多种问题源自生理以及社会欲求矛盾,如相互对立的概念,即个体的与社会的、本能的与意志的、冲动的与理性的等,由于不断出现摩擦进而变得极为复杂。阶级对立、对时代与社会的反叛、恋爱纠葛等,大抵也是这种摩擦的表现。
上述提到的这些矛盾会伴随社会的变化而发生变化。虽然,生理性冲动没有太大的变化,但是,在社会发生变化的时候,形态也会有所改变。宗教观念、处世哲学、伦理道德等都引入到摩擦领域中,与此同时,它对于人的意志和本能,有着强制性作用。所以,无论处于哪种社会阶段都或多或少地会出现摩擦,这便是现实生活。
这样一来,在人的内部,“冲动”与“理智”这两个侧面是并存的。戏剧和这种意义上的人生有着相同的复杂性。就是说戏剧要素可以分为两个方面,即生理欲求的冲动与社会伦理的制约。生理欲求有着瞬间的刺激性,是在现实的人生中不断地发生的,也可以看作是理性的必要的一环,并且具有四种机能,即冲动的“诱惑性”和“解放性”,以及理性的“诱惑性”和“解放性”。
戏剧的具体要素可分为两类,即视觉和听觉。视觉上有演员的形体和动作,以及各种道具的色彩、照明、造型的线、面与结构、布景、服装;听觉则有演员的音乐、喊叫、语言以及其他音响效果。
其中,演员的动作、形体、节奏、色彩、音色、速度和照明、音响效果等瞬间感受性的刺激,可看作是作用于人的“冲动的诱惑与解放”。这部分在戏剧要素中变化较小。
除此之外,在视听过程中,戏剧要适应观众对伦理的接受程度,之后依据自己的标准去判断,戏剧还可以给人以“理性的诱惑和解放”。
消极而言,在戏剧构成总体中若是承认冲动所占有的应有地位时,戏剧则会产生完全的效果,这便是理性给到它的判断。诚然,有意识地对此不进行判断的情况也是有的。无论怎样的感觉,即便是自身最为出色的那一部分,但是,就整体而言,若是情理不足还要非常唐突地进行表现,肯定会导致这一出戏以失败告终。
积极而言,包括社会性和文学性在内的现实人生以及生活意志的过去、现在、未来等内容的展开,具有伦理的两重机能。戏剧和观众心理世界相互适应的情况非常多。(www.xing528.com)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变和不变的问题。若是具有不变的东西,便是生理性欲求。通常,伦理性为戏剧的变化部分,伴随历史的进展和社会的不同而发生变化。
上述对戏剧要素的区分,是戏剧“场”构成的主要因素,并不是戏剧“场”的本质。
其本质是上述提及的两个要素,并非各自独立地将诱惑与解放的功能完成,而是两者通过视听觉、在心理之场中把“浑然一体的诱惑与解放”实现。
因为理性的原因,在活动的连续体中,伴随冲动会出现真正意义上的瞬间感觉效果,而且理性和感觉要素在时间作用下一同被立体化,这样,现实人生之“场”就得以形成。两重机能都各自存在于心理世界中,当势能如预想的那样,从强变弱,逐渐消耗,那么戏剧一系列的能量过程也就完成了。
与这种要素有关的,是展现于时空的戏剧“场”的“能动性”。我想将这一意义上的戏剧的冲动和理性互为补充,就像粒子性与波动性在粒子中相互补充一样,具体表现为,冲动和理性都无法单独显示戏剧的本质,只有双方共同存在,并互相补充,这一概念才能形成。
对于在剧场内,由舞台、演员和观众共同参与、相互交流而产生的“戏剧的场”的本质特性,上文已经做了论述,最后要点归纳总结如下:
戏剧指的是将人生引向虚构世界的现实生活的投影,能促使一个能动的能量场面得以形成,而且是一种在冲动和理性两方实现诱惑和解放的艺术样式。戏剧把生物本能部分(主要是冲动性)和社会历史部分(主要是伦理性)都包括在内,前者与戏剧的不变性,即普遍性相关,后者则与戏剧的可变性,即特殊性相关。
[1]焦菊隐.演员于是之[M].北京: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1997:248.
[2][苏]阿•波波夫.论演出的艺术完整性[M].北京:中国戏剧出版社,1982:2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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