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清旧式军队改造：更新而不去旧

中日甲午战争后，随着北洋新建陆军和湖北自强新军的创建，新军的组建已成为历史发展的必然趋势。

中日甲午战争后，一时内外交章，争献练兵之策。军机处抄交候补四品京堂盛宣怀条陈自强大计各折片，谕令军机大臣、总理衙门、户部妥议具奏。原奏内练兵一条称，近年中国既靡饷千余万以养绿营兵，又靡饷千余万以养练军和防勇，计各省实存绿营兵、练军、防勇八十余万人，更新而不去旧，无此财力，制兵而不划一，非善治军。宜将天下划分十镇，海疆、边疆为重，腹面地、僻地为轻，坚强、朴实之地多征，膏腴、柔脆之区少选。参照西法简练新兵三十万人，就各镇形势轻重差兵数多寡等，选年在二十以上二十五以下体质身干合格者，录为常备兵，入营教练，期以三年，退为预备兵。亦期以三年，退为后备兵。亦期以三年，退为民兵。期以五年，除其兵籍。自预备兵以下，平时在家服农，有事以次征集。预备兵每年征集一次，后备兵每年一次。历三年，而一兵之饷可得三兵之用。历六年而一年可得三兵之用。九年以后，岁额三十万人之饷，常得一百二十万人之用。各镇营制、饷章统归一律，各营枪炮、器械统归一式。举绿营、勇营悉去之，以其岁饷三千余万而练常备兵三十万人，重订饷章，岁不逾两千余万，其余以备洋教习薪水，预备后备调操，路费等用。结果，总理衙门奏请，并不赞同这种建议，理由是这些建议有“诸多窒碍，应请毋庸置议”^[138]。

1899年，清帝下谕令，练兵为当今要务，迭谕各省将军、督抚各就本省饷力妥定章程，认真办理，将军、督抚等受恩深重，自当共体时艰，力图振作，迅速举行，现在每省实能筹饷若干，练兵几营，何人统率，未切实奏报。着各督抚禀遵历次谕旨，通筹妥议，限一个月内迅即复奏，督抚均有提督军务兼理粮饷之责，提镇为专问大员，兵事尤责无旁贷。所有此次练兵有提督省份应责成提督统领通省各营，无提督省份应于各镇中遴选熟谙军事之员总司营务。以痛除缺额、蚀饷为第一要义。然后申明纪律，勤加训练，务期一兵得一兵之用^[139]。

1901年，清帝下谕令，各省制兵、防勇甚为疲弱，着各省将军、督抚将原有各营严行裁汰，精选若干营分为常备、巡警等军，一律操习新式枪炮，认真训练，以成劲旅，仍随时严切考校，如有沾染旧习，即行严参惩办^[140]。

同时，清政府加强了军事领导机构的建设，1903年在北京设立练兵处，作为督练总汇处，专司其政，随时考查、督练，以期整齐。派庆亲王奕劻总理练兵事务，袁世凯为会办练兵大臣。清初设立军机处，原以承授方略，但承平日久，渐专重政务，咸同军兴以后，京外大臣有戡乱之功，于是兵权又渐下移，而分寄于各督抚。练兵处之设，意义非同小可。

在随后的防军改造中，多数省份的防军被改为常备军或新军。

以江西、江苏等省为例。

江西省在1901年所存各营军制本多参差，训练也难一律，当时全省防勇有9000余名，每营人数或500人，或400人，并不统一。过去一年，先裁各营亲兵右营弁勇1012名，随后又分别裁减，共裁去弁勇2828名，并把总兵申道发驰赴河南将北上应援的威武新军各营弁勇、长夫2628名裁去，同时还将江军水师全营遣散，1902年，统计全省所存驻防勇丁共有25营，共计裁去绿营、弁勇不下7000余名，这是江西省裁兵的情况^[141]。

两江总督刘坤一经手确定军制，以规划一，计划将全省的陆军划分为5路，编立为5军，每军各为5营，营各5哨，哨各5队。每军设统领1员，营官4员，教习5员，哨官20员，哨长20员，书识25名，护勇150名，队长125名，步勇、炮勇1000名，伙勇150名，共1500名，五军共7500名。仿古时参军之制，每军派用文案1员，核查军中文牍。并在省会设立总营务处，以藩臬两司领之，并派知兵大员专司其事，节制全军。关于常备、续备、巡警三军的设置问题，即以中军作为常备军，专驻省城，时常操练。以前、后、左、右四军作为续备军，分驻省外府州，防守险要的地段。这样，防军的大部分都已改造为常备军或续备军。

各军都以炮队、步队相辅而行，炮队主要挑选略通文理的人作为士兵，略知抛物线之学及引力之学等。步队宜以习洋枪为主，士兵应略知俯击、卧放、进退诸法，还有口号、健步、疾行、翻壕越岭、掘地筑垒、安放地雷电线诸事，均需学习。至于工程队，专为挖沟筑墙之用，中国兵勇尚多不解，故暂不设工程队。俟有成效，再行设立。暂时也不设立马队，西北各省多平原旷野，宜用马队，但江西省则山川修阻，马队似可从缓。至于辎重队，本为行军万不可少的，因为经费支绌的原因暂不设立。

饷章方面还是计划略循旧制，酌量核定。计常备军每月应支薪水、口粮、工费等银7725两，不加折扣。续备军则各按八成支发，每军月支银6180两。合常备、续备五军月共支银32440两。此外还有营务处及制造军装等局，薪水用费及枪炮、器械、旗帜、衣裤、赏恤、医药之资，另外筹给，随时报销，不在额饷之内。此外，当时江西水师除江军业已裁撤外，尚存赣防、内河两支水师共船122号，弁勇1400余名，“河路纷歧，处处须船巡缉，无可再减”^[142]。

可见，江西巡抚李兴锐在任时，江西防营就改为常备军和续备军，于1902年3月编立成军，原定常备军一军，续备军四军，每军1500名，共7500名，驻防南赣等地的续备后军5营是精壮的典型代表。巡抚柯逢时在位时，对江西的续备军进行了适量的裁减，但所裁人员还是十分有限，裁后有四军是每军四营，唯续备后军仍五营^[143]。后来江西陆军限四年练成一镇，其基础就是这些改练洋操的防军。

江苏省防军也是部分地被改造为常备新军。

据两江总督刘坤一所奏，江苏各防营屡经裁减，营数无多，向系练习德操。在这次改造过程中，把武卫先锋左军作为常备军左军，把江胜军作为常备军右军，屯扎训练，以备游击之用。

同时把吴淞的盛字5营旗，江阴的合字5营旗，南字3旗，镇江的新湘5旗，江宁的护军9营旗，上海及十二圩的奇兵左、右2旗，徐防步队3营，马队2营，宿迁一带的铭字马队3营，元字步队3营，镇字步队1营，督标水师前左2营，新胜水师1营，苏防5营，亲兵1营，这些军队都作为续备军，分扎原处，以资防卫。

另处，各标练兵本由制兵挑选而成，应作为巡警军。而太湖水师本应作为续备军，因该营分驻苏、淞等五属，巡护厘卡，也应改为巡警。以上各营旗经此次裁定后，责成该统领、管带等官督率弁勇，“一律换用新式枪炮，认真练习”^[144]。

再看陕西省：

据陕西巡抚允升奏，陕西新旧各军，多系练习洋操。因此计划挑选精锐共成6旗，改为常备新军步队，长驻省城，便于调取。

把其余的忠靖八旗两营步队忠字武威各两翼马队，计划裁营成旗，改马为步，共作步队12旗，以6旗为续备防军，以6旗为续备长军。

此外，抚标练军3营，城守练军步队1营，陕安镇标练军步队1旗，延榆绥镇标练军步队3旗，成军有年，且多分巡地面，这些军队一律改为巡警军，以符新章。

其他炮队，可以备枪刀之穷，马队可以增步兵之势，因此计划将原有的开花炮2哨，改为常备新军。把拨入防军的练军马队改为常备新军中营马队。忠靖前左两旗马队改为常备新军左、右两旗马队，“与步队相辅为用”^[145]。

后来，陕西实行新政，改练新军，第一协第一标，招募土著，其第一协第二标并炮队，都是由旧部常备六营及炮队三哨弁勇汰弱留强，改编训练而成^[146]。

再看福建省：

据闽浙总督崇善奏，常备左镇就是原福胜军，编为步队9营，炮队1营，工程队1营，共11营。常备右镇就是祥胜6营，福毅中右2营，编为步队9营，炮队1营，共10营。只是原定步炮各营，每营4队，现存只设3队。福胜军旧有工程队1营，仍照原定隶于左镇，暂不设辎重队。右镇则暂不设工、辎两队，于1903年8月成军，这是常备军的情况。

至于续备军，分设中、左、右三军，每军4营，每营官弁、兵夫271名，加以统带，所属员弁、兵夫132名，共计3384名。续备军分路驻扎，训练新操，仍需兼顾地方，自应归提镇就近兼统，不另派统带以专事权。

当时现存防练各营4283名，这些大部分都被挑选为续备军，其余多被裁汰，计裁勇夫913名，照章资遣，另案办理。

另外，原来绿营本标改编为巡警。福建省应设巡警军，经奏明编立22队，每队正兵200名，如果不够分布则适当添加数队。于是将绿营各标兵尽数裁并。查福建省陆路各标，原设马步战守兵共32571名，经多次挑练裁减，实存37营半，共战守兵6913名。于是将绿营兵改为巡警军，全省编设巡警军37队半，省城增设军标1队，每队正兵160名，共计38队半。防练各军除已编续备军外，实存标练各官兵8198名，计编立巡警军38队半，共正兵6160名^[147]。

后又据闽浙总督李兴锐奏，福建省军制，设立左、右两镇，每镇统步队3标，一标3营4队，另炮队1营，工程队1营，辎重队1营，合为1标，计两镇8标24营，兵额共6000人。以向有的亲军福胜编为左镇，驻扎省城。以福祥军编为右镇，驻扎长门。每镇统步队3标，每标3营，每营3队，凡步队9营。左镇兼统炮队1营，工程队1营，没有辎重队。右镇则兼统炮队1营，没有工程队。两镇共21营。后来又作了一些改变，每标3营，每营3队，每队3排，每排24人。右镇统2标，另加炮队工程队各1营^[148]。

福建省计划设立一军两镇，每镇先练一协，先设第二镇之丙协马队6营，并配山炮1营，马兵工程辎重军乐各1队。再设第二镇，所有营制饷章与第一镇相同。计每镇员弁兵夫共11066名^[149]。

山东省：

山东省的防军大部分也改为常备新军。

袁世凯任山东巡抚时，裁募改并，将嵩武军及东字等营编作武卫右军先锋步马炮队20营。又将飞虎佐字、济字等营，编作右翼防军8营。又将登荣练军各营编作沿海防军5营，加以抚标左、右步队2营，共计35营，变散为整，汰弱留强，作为常备军、续备军的基础。

后来，巡抚张人骏等人将沿海防军节次裁改，并作马步2营。计通省共有马步炮队32营。查先锋队20营自编列成军，改练新操，计划定为常备军。其曹充两镇防军8营暨沿海防军2营、抚标前军2营，划地分防，各资巡缉，计划改为续备军，一律改为毛瑟枪，俟经费稍充，购换小口径毛瑟枪，认真操练^[150]。

甘肃省：

甘肃省的防军也多被改造为常备新军。

据陕甘总督崧蕃奏，甘肃防练马步各军，原有60营旗哨，自1901年春起，挑留马步43营旗，内中有督标样军步勇1营5旗，马队3旗，开花格林炮队各1旗，派傅殿魁统带，驻扎省城东关外校场练习新操。(www.xing528.com)

同时，分拨固原提标河州镇步队各5旗，马队各1旗，甘州提标肃州、凉州两镇标步队各1旗，马队各1旗，宁夏、西宁两镇步队各3旗，马队各1旗，关外安西协副将马队1旗，还有青海大臣马队1旗，河州回民马队4旗，共43营旗，责成各提镇、副将分统，且团扎训练。计划将督标中旗马步各1旗裁撤，新军步勇1营作为中营，共计督标马步9营旗，改为常备军。

各提镇所统，除青海马队及河州回民马队外，其余27旗起，均改作续备军。崧蕃所统的甘军正中步队1旗，简练马队2旗，改为巡警。马队3旗操练之余，责以防护东西大道，饷装兼可，为游击之师^[151]。

总的来说，甘肃省防军，全省总计有步队24营旗，马队6旗，每步旗360余人，每马旗120余人，马步不满一万人。省城督标有防军5营旗，马步2旗，开花格林2炮队，这部分被改为常备新军。“仍饬照章练习，颇称齐整。”但是常备改为新军，人数太少，不但不能成镇、成协，并不能成一标，唯有将省城常备军练就各营旗，与各提镇之续备军分别换防，调省训练，作为新军后补^[152]。

安徽省：

安徽省兵力太单，增募1000人，并武卫楚军，改编为常备军4营。又将省城练军改编为续备军4营。计划照章先将原有的常备军第四营并作三营，编为第一标第一、二、三营，驻扎省城。

同时，将原驻芜湖大通东西梁山的楚军2营，精健3营，实际淘汰不足2营，再招募部分成员，编为第二标第一、二、三营，驻扎芜湖，合成一协。其第二标第三营仍驻省城暂归督练公所教练。设统领官一员，统辖全协。先练过山炮一队，就续备前营挑选精壮，所有员弁、兵夫均照定章办理，改编好后暂归第一标兼辖。其他马队、工程队、辎重队，暂缓设立。这支部队取名为安徽常备军第一协^[153]。

直隶省：

北洋第六镇，江南自强军马步炮队共11营，自调防畿辅，经练兵处于1904年12月间奏准，将该军二千数百人，加上武卫右军7000余人，一起改编为北洋第六镇陆军，于1905年2月1日编定^[154]。

山西省：

山西省兵制多乱，武备久弛，必尽革以前之积习，始可望异日之自强，断非因陋就简所可支持。

1884年，巡抚张之洞以晋省制兵疲弱，奏请变通兵制，改设官缺，创为三年、四年两议，练四军则岁需俸饷等银71万余两。当时曾声明部议，或减兵数，或减饷数，必于晋省武备无益。嗣部议以饷重难行，只允许就原有本折55万之数酌量供支。巡抚刚毅遂仅议裁兵挑练之章，而不敢骤变制度。绿营之旧存者更加虚庸，挑者尽精强。后虽屡议更改，亦未敢大改旧章，不过敷衍，终无成效。所以，光绪二十年东征之役和光绪二十六年义和团之役，仍须添募新营，借资防守。这就是补苴之不足以收实效的明验。

因此，山西省的兵制饷章，除裁存的绿营制兵外，复有练军、晋威军、防军之判，练饷、晋威饷、楚饷之分，规制既属参差，饷项更分厚薄。至于操章兵械，防军则与练军异，同一练军，同一防军又各与各异。而营员的侵蚀，兵丁的窳惰，则无论防、练，无不相同。

山西省陆军进行变革的重大举措，就是建立常备、续备等军。

酌定新军兵数、饷数，这是军队改造的重要内容。根据清政府的指示，每省酌定兵额，分为三等：一是常备军，挑选年少精壮、朴勇敢战者，优给饷项，严加训练。一是续备军，饷数差减，也要足以自给。三是巡警军。陆军以步队为大宗，以炮队为重，马队也相辅而行，辎重工程各队随营，医药为军中所必需，均应筹备。

山西省形势十分重要，北近蒙藩，西连关陇，南岸河洛，且为京师后路，秦豫之外卫，北省根本所关，军事防务必不可少。统筹晋省情形，必须练成一军（12000人），始能分布，岁需饷项必在一百数十万，断难筹措。计划就西制一军规模，减少兵数，再求推广。每旅3哨，每哨1排，各旅饷章均照武备右军定制，除官弁、护号、兵长、伙夫不计外，共战兵3000名，分为左、右两翼，每翼设分统1员，各统步队4旅，马队2旅，炮队1旅，另设工程队1旅，共官弁、兵夫318名，营制饷章亦照武卫右军。以统领1员统辖步炮、马队25旅，严督训练，咨调曾在各省武备学堂学成或久充洋操队官长各员来晋，察其才具分别派作统领、管带，一切操章战法，悉照武卫右军办理。并设抚标亲军卫队1队，共官弁、兵夫235员。这是省标改设常备军的具体情况^[155]。

续备军主要就太原、大同两镇进行改编，营制符合，拟请仿照海军成案。看重营官的选用，营勇果其统率得人，尚较绿营为能者，因饷糈之厚，管带可由外间选择，唯才是用，并不拘以定章。改设的各员缺，虽沿用绿营官名，实与勇营之管带无异，请通融。拟请将现设常备、续备各军副将至守备员缺，一律由外选补，均作为奏补之缺。千把等弁也挑选胜任者咨补，概免计算，轮次俟规查勘大定。武备学堂将才也详议选补，章程照章办理。

此外，还就相关问题进行规定，如分别驻所^[156]，专各军责任，支发宜派专员，分执掌以专责成，请饬定简明军律等。

山西省常备马步炮之旗官弁、兵夫过少，只有2200余名，核计积标成协，为数尚少，先就原有的步军并成3营，为第一标，再按征兵办法补足3营，为第二标，合以马队、炮队、工程、辎重各队计，可编练混成一协。征兵之法，经查得宁武、大同、朔平、代州等地风气稍开，民情劲朴，在这些地区招募兵员，补足两标之数。马队、炮队、工程、辎重等队则“在各旗队中略为裁并，已足敷用”^[157]。

1908年山西省计划先编成新军混成一协，嗣因工程、辎重两队尚未编练，将巡防队酌量裁撤，就饷添练，将旧有常备军步队6旗汰弱留强，改编为第一标步队第一、二、三营，又就旧有马队、炮队各2旗改编为马队一营炮队一营，又令各州县征兵送省，编为第二标步队第一、二、三营及军乐队半部。随后又编成工程、辎重两队，这样就组成混成一协的新军，即步队两标六营、马炮各一营、工辎各一队、军乐队半部，合成混成一协之制。

四川省：

锡良任总督时，计划练步队6营，过山炮队2营，工程队1营，马队1营，军乐1队，作为两协第一协步队三营。主要就原有的常备军改并。等城外凤凰山营造成，再行按额招募。随后又将已编的10营，作为一混成协，设立统领一员，一标三营，设标统。然后续招，以成两标之数^[158]。

从以上这些情况来看，全国大部分省份的防军都被改编为新军，只有少数省份的防军没有被改编为新军。

如广东省，据两广总督岑春煊所奏，广东全省绿营按照现有官弁、兵丁，裁去七成，派员前赴皖北及本省的韶州、南雄一带，分投添招新兵2000余人，于1906年正月按照陆军新制，编为步队6营，炮队2营，工程队、辎重队各1营，不设马队。可见，广东省的新军大部分是招募而来，少量是从练军中选补^[159]。

虽说大部分是招募，但还是有不少是从原来的防军中挑补而成的。由于新军长官多是外籍人，多与粤兵言语不通，于是先就原有的亲军、武建军改练新操，一面派人到江北一带挑选合格民人，募得1000余人，合编为10营^[160]。

当时全国新军中，有近畿四镇，直隶两镇，山东1镇，江苏2镇，江北1镇，安徽1镇，江西1镇，河南1镇，湖南1镇，湖北2镇，浙江1镇，福建1镇，广东2镇，广西1镇，云南2镇，贵州1镇，四川3镇，山西1镇，陕西1镇，甘肃2镇，新疆1镇，热河1镇，奉天1镇，吉林1镇，黑龙江1镇，共计36镇。这些新军大部分都是由防军精锐改编而成，并适当加以招募新兵。

在宣统年间，很多省份为了完成清政府下达的建立一镇或两镇新军的任务，只能就原来的防军或者续备军等，或者临时招募，进行训练。

新疆省前因饷力奇绌，就原有续备等营，改编步队3营，马队2营，炮队1营，取名陆军混成协，于1906年成立。随后又添募壮丁，编成工程队1队。后来又续编马队1营。马队营制饷章悉如其旧，工程队也参照定章办理。

贵州省建立一镇，期限是5年，当时仅编成1标，距1镇还差很多。因此在赶紧办理，计划先添练1标，但经费有限，以四川每年解交贵州的20万作为添练新军一标之用，总共合成一协，以为成镇基础^[161]。

广西省新军在1908年仍不能成1镇之数，巡抚张鸣岐将练新裁旧事宜妥慎筹办，并令提督龙济光、总兵陆荣廷各练新军步队一标，限令于1909年各将旧军分别汰留，各编步队一标十分困难，添练马炮工辎各营，扩充成镇。

吉林省陆军一镇的来源也主要是防军，据本省总督锡良奏，统筹吉林省边防兵备，将旧有陆防各军先行改编陆军1镇，定名为第23镇。

以上这些情况表明，防军的主要去向之一就是新军。

但是这样做的后果也在一定程度上造成新军兵源上的混杂，以及纪律上的不严格。当时已有一些人在上奏中提出了这个问题的严重性。如御史胡思敬就在上奏中指出，因为新军来源复杂，并不都是新征之兵，新改练的三十六镇，其名叫征兵，其实也是招募，其招募之法悉与旧时军政相反。湘军初起时，选士必择乡里朴实的农民，而从不用市井巧猾之人，而新军所用的入伍之人，有文弱书生，并市井巧猾之不如，平时既不遵约束，临事调遣率皆相约而逃，又匪徒杂出其间，安徽、江苏、广东等省屡以变告，“御敌则怯，倡乱则勇，竭二十二省膏脂，不得一兵之用，反隐伏国家无穷之忧，此速亡之道也”^[162]。

后来的辛亥革命新军造反，已经证明了胡思敬的预言。

当时新军滋事造反已在一些省份发生，广州新军发难就是一个典型。当时广州全市戒严，屠杀了一千人。此外，还有苏州兵丁观剧胡闹，对外人开战，结果赔款了事。还有靖江浦，也因小事起衅。

这些新军平时骄横，以人格自高，而将弁对待新军士兵，又“若衰妪之抚骄儿”，务为容悦，酿成放纵之习，自古未有骄兵可用者。治军以令行禁止为本。当时新军赴操，有雇伙夫持枪者，有乘舆者，“绿营防勇犹不至此”^[163]。这些虽是一些个别现象，但也从另一方面说明新军中所存在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