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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清旧式军队整顿改造:学直隶办法创建练军的典型省份

时间:2023-08-06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直隶创建练军的方法是具有代表性的,算是比较成功的改造绿营的一种办法。一些省份纷纷向直隶省学习,山西、山东、湖南、河南等省就按照直隶练军的方法,建立练军。[55]这是同治初年在地方省区较早训练绿营制兵的典型省份。1.湖南省湖南省在改造绿营的过程中,最初就是向直隶学习,仿照直隶的练军章程创建湖南省的练军。这样一来,湖南省原先照直隶省练军章程所建立的练军基本上悉仍其旧,没有做更大的改造或变动。

晚清旧式军队整顿改造:学直隶办法创建练军的典型省份

直隶创建练军的方法是具有代表性的,算是比较成功的改造绿营的一种办法。一些省份纷纷向直隶省学习,山西、山东、湖南、河南等省就按照直隶练军的方法,建立练军。这些练军是在绿营内抽练,其费于饷外略为增加。从绿营编制中抽出精壮人员来组建练军队伍,这个办法在1873年被兵部认为是应当给予优先考虑的,清政府在制度上已经允许练军的存在,说明其具有合法性。

其实,针对地方省区如何改造绿营兵的问题,最先提出要训练制兵的人是江西巡抚沈葆桢,他于1862年在上奏中,就御史华祝三所奏请的“江西、福建情形吃重亟宜训练士兵以资战守”一折,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他认为,江西省自立之策莫如先练额兵。当时人都说兵不可用,兵和勇之间强弱悬殊,但是兵不可用又不可裁,则国家养兵义将奚取?夫兵不可用非兵之过也,其月饷不及勇粮的四分之一,其升途有终身求拔一外委而不可得者,名利俱穷,无怪稍有所长者皆辞兵就勇。“司兵柄者置之不论不议之列,而滥厕行伍者亦甘为人下,而不辞诚能鼓舞而奋兴之人,同此心岂有不可振作之理。”[54]

沈葆桢指出,江西省地处腹中,额兵较他省独少,但全省也有12000名,计划严汰老弱,增补精锐,分作两班,一班调省及两镇操演,一班留本营汛弹压,半年一换。除在本营汛者照旧领饷外,其调赴操演者酌加练费,以资津贴。较募勇之费不及其半。“练熟之后,责成两总兵轮统带赴皖浙助战,俾智勇出众者得以及时自效,万一江省有警,自拨而归。”[55]这是同治初年在地方省区较早训练绿营制兵的典型省份。

1.湖南省

湖南省在改造绿营的过程中,最初就是向直隶学习,仿照直隶的练军章程创建湖南省的练军。这些办法在后来的发展过程中有所变化。

当然与直隶练军相比湖南省还是有一些变化的,其中最大的变化,就是采用的具体方法不完全一样,中心内容是裁减绿营兵额以并粮,以两饷挑养一兵,厚其粮饷,集中进行集训,以一半集训,一半巡防,这样就可以逐渐改掉绿营原来的一些恶习。

湖南省对绿营的改造始于同治年间,当时绿营存在严重缺额的问题,所以就开始以勇丁来补充绿营的兵额,然后再学直隶方法,建立练军。但这样做不仅造成了“兵如勇势”的局面,依然还是不能使其化弱为强。所以在1885年以后湖南巡抚卞宝第对绿营又重新进行了整顿和改造,采用了裁额并粮和变通营制的办法。卞宝第认为,“直省旗绿各营兵额七十七万余人,每年薪粮计银一千数百万两,今欲化弱为强,兵皆如勇,非裁额并粮变通营制不可,变通营制非渐次办理不可”[56]。卞宝第指出,变通绿营的方法,主要是变通绿营的部分饷制。绿营饷制,每月马兵一两九钱,战兵一两四钱,守兵九钱零,这些兵必借小买手艺以谋事畜,还是不能改掉原来的积习,不能责令他们专习操练。遇有调遣,士兵或制造锅帐,或整理器械,或安顿家口,或雇名顶替,非数日不能成行,随意迁延,所以老问题还是不能得到有效解决。卞宝第提出一项改造绿营的办法就是“裁额并粮”,以两饷挑养一兵,厚其廪禄,好让他们没有家室之累。仍然仿照勇营的规制,如额兵一万,分作20营,以一半驻守,以一半巡防。南营到北,东营到西,互相逻戍,令习辛勤,按时更替,以均劳逸,无事则计日操防,有警则临时援应,申明纪律,不准再蹈绿营习气。所有营官,都是在现职副参游中,挑选曾经战阵、谋勇兼优者担任。都守以下,充当哨弁。当时新疆所实行的办法基本上是照楚军、湘军营制实行的,湖南所采用的方法也基本是这样的。

当然,卞宝第强调要渐次办理,在减额兵的同时,还要减去原设的将弁,这是一项具有一定难度的改造项目。当时,绿营将弁,岁领廉俸马乾薪红银两,职分大者,一官可抵百兵之饷,小者亦可抵十余兵之饷。大学士曾国藩筹议安徽绿营时曾经奏请将零星孱弱之兵一律裁撤,营汛将弁,暂绥序补。主要是考虑到裁汰兵丁必须先裁汰将弁,这是兵弁共裁减的问题,会引起他们的强烈不满,因为绿营积弊实在太深,隐匿空粮,摊扣月饷以及左右役使,不光是额兵的问题,还有将弁也会参与其中,所以裁汰之议,他们都会设辞阻挠,希图仍旧。可见积习之牢,真要破除它还是有一定难度。卞宝第所提的做法是,先裁将弁以并营,则所并之营兵已现多,以后逐渐裁兵。这样将弁不致借词梗阻。等全省有一千个缺额,即将现兵挑精壮500人补充,并给予双饷。绿营精壮不足,即以营勇拨补,作为练军一营,均照勇营章程办理,“庶几兵归实用,勇可渐裁,或亦节省饷项之一道也”[57]

当时兵部会同户部对湖南省的这些做法进行了讨论,并议覆了升任湖南巡抚卞宝第的“奏酌改营制”一折,下令继任者王文韶悉心筹划,奏明办理。但是,王文韶在上奏中认为,裁额并粮这个方案,有不能遽议裁并的地方,也就是说,他并不同意裁减绿营兵的办法。

王文韶说,以湖南永州一镇为例,兵多民少,专以入伍当兵为事,兵额有四千余人,几在通省五分之外,于此而议裁额,地方上就会有很多失业之辈。于此而议半粮,也非善策。这就是这些边疆各营不可以轻议裁半的原因。至于内地的绿营,诚不如勇营那样一律精健,但是勇营专于御侮,而绿营兵则例须当差,两者的职责是有区别的。如长沙协营额兵700余名,所辖十三州县,衡州协营额兵400余名,所辖七县,其间城池、塘汛、仓库、监狱及护饷、解犯等事,处处须兵零星别散,其势使然,这就是内地各绿营兵难以裁并的原因。湖南与他省不可强同,军务平后,湘勇回籍,浪游已惯,不能安分归农,失业之勇很难安插,无数游民积成隐患,似亦非善计。

王文韶进一步指出,湖南的兵数,除从前节次核减外,1864年,又将腹里及边务比较松的营汛分别裁减了四成(统计其裁马、战、守三项兵额3700余名),现计通省额兵尚无浮滥。1872年,王文韶担任湖南巡抚时,奏明在省提前标各挑练1营,每营500人,加饷虽不及双饷之优,但操防也比较得力,所以王文韶最后对于当时的营制以及练兵章程,“一切应仍其旧,不用再事更张”[58]

这样一来,湖南省原先照直隶省练军章程所建立的练军基本上悉仍其旧,没有做更大的改造或变动。实际上,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要想进一步改革绿营,除了方案的更新之外,更主要的是人们的陈旧观念太多,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阻力。

可见,湖南省的练军一直没有停下来,但真正有成效的是应当在后期才逐渐显现,张之洞可谓是得力人物。

2.山西省

山西省对绿营的改造和整顿最初也主要是照直隶的办法创建练军,但是具体的操作还没有学到直隶的精华,或者说组织的建设很不健全。

当然,在建立练军的同时还对绿营兵进行了整训,在这方面山西省十分强调一些特色的地方,就是在训练练军的过程中,力争在几个问题上有所突破,如选将、除弊、恤兵、化散为整和化弱为强等方面。

所谓选将,就是慎补署,课材略,严密考,这是择将的方法。所谓恤兵,就是除杂派、筹犒赏、禁洋烟等。所谓化散为整,就是和文武、联兵勇、合操防。所谓化贪为廉,就是革名粮、核虚冒、稽建旷。所谓化暴为良,就是勤缉捕、斥干预。所谓转弱为强,就是挑精锐、习技艺、缮器械。所有这些方法中,只有将领得其才,操纵才能得其术,才能完成改造的目的,所以将领才是最重要的。

山西省额设的兵丁有22805名。1853年裁兵案内,两镇共裁去兵2166名,在省城添募精兵1000名,实存兵丁21739名,除抚标及两镇标额设标兵外,分为40余营,再分为各州县的城守塘汛,以为协守城池、监狱及查帑盗贼、护送粮饷、送解人犯、传送营中公文之用。绿营立法之初,“原以承平无事,一则散强悍之徒,使无尾大不掉之患,一则塞空虚之地,使无照顾不及之虞,其用意至深且远”[59]。(www.xing528.com)

但是,其立法日久而百病丛生,事事都形同虚设。一旦征调,往往在各塘汛零星抽拨,兵与兵不相知,兵与将不相识,步伐散漫,心存猜忌。这无疑是驱使乌合之众让他们走向死亡的阵地,这是没有作战能力的绿营的可悲结局。所以,在大灾之年政府不得不召募勇营以镇压内乱,但召募之费又繁琐,不得已而实行团练。

山西省的所谓练军,更多的是学习其他省份的练兵经验,开始整顿绿营兵,主要是参照直隶练军的章程建立练军。但其营制又不完全照直隶练军的营制,而是有所改变。它计划在全省营汛中抽调精壮者13000人作为先锋,以1000人为一营,立为13团营,统以副参大将,分布四边要隘,划境而守,东西南北地区各置一营或数营,联成一气。“期年以后可以成劲旅。常例马兵月给饷银二两,战兵一两五钱,守兵一两。近又遵章扣去二成。以防兵之费,作练兵之费。”[60]

据1871年山西巡抚鲍源深所奏,绿营兵丁口粮微薄,自减成以所得益少,所领不敷,步兵既不足赡其身家,马兵尤不足资其腾饱,于是或假贸易以营生,或兼手业以谋食,欲责其朝夕操练,势有不能。

山西省练兵训练精兵章程规定,每日抽练若干名,其技之娴熟者酌给赏银,以奖励之;生疏者分别棍责,以惩儆之。如是按日训练,非不略有起色。鲍源深强调说,欲求制勇不外练兵,欲善练兵必参以练勇之法,并要以直隶曾国藩的练兵章程作为参照[61]

山西省练勇之法大约有几个方面的益处:游勇、马贼扰害地方,非捕役汛兵所能控制,得练军分屯要害,合队成操,分逐捕,这是一利。全省绿营如练就数营,异日如勇遣撤,不至连结为地方大患,练军之力稍厚,可以备驱策,这是二利。遇有征调,练军刻日可以成行,可收指臂相资之益,这是三利。练军虽以勇营武职带管,其哨官、什长、号令仍兼用本弁随同教习,洋枪、长矛之外,仍兼习弓箭,既设管勇什长不废之制,这是四利。勇丁多系不轨之徒,招募而来,有事则用,无事则散,散而无以安插,后患滋多,兵勇、什长各有身家,训练既成,有事足备调遣,无事仍习差操,有勇之用,无勇之弊,这是五利。马队溷入步队,训练兵勇合一,有利于马队建设,这是六利。调令屯扎省城外,离省城稍远,以免家室之恋,可以朝夕演艺,不在本营也可以免营中杂差摊派,这是七利[62]

当然,具体的做法还得仿照直隶练军章程减酌办理,具体来说,在标队精兵1000名内,马兵160名,战守兵840名,从中挑选精壮马兵100名,壮马100匹,设立马队1营;又挑步战守兵900名设立步队左、右2营2哨步战守兵,如不够挑选,即以本标左、右两营的步战兵内挑选足数。将来练成之后,各归各营,所有练兵马步3营,均按营制,酌定营哨等官,什长、亲兵、正兵、号令、伙夫,并于步队内添设教习,于当年四月成军。等试练一年后察看果有成效,再当推行两镇各营[63]

1883年,据山西巡抚张之洞所奏,湘毅军裁撤后,山西省雁门关以内只有精兵营练军1000名,而步队两营均在四天门一带修筑道路,省垣腹地兵力显得过于单薄,于是计划先从省标办起练兵事宜,在抚标左右两营挑选步队100名,马队50名,作为抚标亲军营,务择健壮朴勇之士,不及格者汰,募以足之,率以管带总哨官一员,副哨官二员,“严申纪律,勤加训练,绿营积习故套扫除务尽,以为整顿通省绿营之渐”[64]

当时,湘毅军已经裁撤,山西省雁门关以内已经建立了精兵营练军1000名,而步队两营均在四天门一带修筑道路。省垣腹地兵力显得过于单薄。张之洞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到山西省整顿练军的。很显然,当时山西省原来的陆军建设没有什么成效,或者说原来的地方官员并不重视军队的建设。张之洞的这些改造方法,在实质上并没有彻底将绿营兵改变,而是抽出部分绿营加以整顿和训练而已,制度也没有做一些变革,因此其成效甚微。

当然,山西省在洋务运动时期对于练军的加强,与留防在山西省的湘军余部的裁撤也有一定的关系,因为防军减少了,只有加强练军的建设才能达到镇守的目的。

湘毅军马步4营,自前抚臣曾国荃赴山海关,留在山西省巡防。该军需饷浩繁,且与此间风土人情不甚相习。1883年,清政府下令要地方各省裁勇节饷,在此命令下,山西省即将该防军即时遣撤。该军自1881年秋间被派修四天门道路,承修地段刻已造竣,未讫之工责成练军办理。计此项正勇1000名并各项人夫,经张之洞委派候补道吴其复、记名总兵何鸣高督率原派营哨各官,统带该军于1883年3月2日启行,取道天津,载以轮船,开到湖北,回湘遣散。由张树声让招商局雇备轮船,所需价值由晋中市筹给,查照饷章发给三个月口粮以示犒赏[65]

1884年,据署山西巡抚奎斌奏,绿营积弊已深,非改弦更张难期整饬。张之洞任巡抚时已对大同、太原两镇所属各营进行整顿,对绿营老弱进行裁汰,在大同镇裁马步兵336名,在太原镇裁汰马步兵2936名,分别选练成军,但山西省所辖地域广阔,练军明显不够。张树屏所统树军暨大同练军向来驻扎包头等处及边境内外。于是挑练大同步队500人为一营,马队250人为一营,太原镇步队500人为一营,扼要驻扎,分段梭巡,与其他练军联络声势,以期得力。通计两镇裁兵3270余名,每年可节省银五万九百四十余两。新建三营每年共需银七万二千五百余两。“以裁节之饷为添练之需。”[66]

中法战争后,各省议裁防军和练军,山西省也不例外。不过,山西省所裁的陆军是根据全省形势而定的,所裁也只是一小部分。

1887年,据山西巡抚刚毅奏称,全省形势北重于南,于是原定北镇应设各营旗实已无可议减,而省标居中,其地不临边,又无分汛之责,原定设亲军马步合队1营,步队2营,马队1营,对于一城来说有些偏重了,于是刚毅将省标原有亲军马步练兵150人全数裁撤,原营底额概不募补,全年可以节省底饷底乾2767两,同时将原定此数练兵内应设的亲军马步合队一营200人全行裁撤,全年可以节省薪公练饷练乾银10200余两。这是中路兵应裁减的情况。但是东路潞泽一带控制太行,界连豫直边隘,原议在潞安府设步队一旗,显得单薄,因此计划在泽州府添设步队一旗500人,全年应增饷银8689两,在蒲州府原设步队一营500人,裁去200人,改为一旗,全年可省练饷银5716两。

又原议在运城设马队一旗,平阳府设马队一旗,汾州府设步队一旗,这三处均为省南扼要之区,于是将原设平阳府马队改设汾州,即以汾州府原设步队改设平阳,这样马步相间。声气相联,而与原定兵数、饷数仍无出入。统计这次就饷练兵,抚标挑练马队一旗,步队两营,太原镇挑练马队二旗,步队四旗,大同镇挑练马队七旗,步队一营,较之原设汰除抚标亲军马步合队一营200人,汰除蒲州府步队200人,添设泽州府步队一旗300人,均与原设相同,其营制饷章驻扎处所,不作更改。总共裁马步各兵,自光绪十年正月起到十一年二月止,共裁省标两镇马步额兵4360名。

刚毅继任山西省巡抚后,续裁省标马步兵150名,太原镇各营塘汛兵1000名,大同镇塘汛兵400名,前后共裁马步兵5910名,官马313匹,全年节省裁兵饷、乾米、豆等银79300两,裁改官弁68员除改设守备以下18员,实裁都司6员,守备1员,千总7员,把总23员,外委13员,共50员。例马88匹,官马13匹[67]

总的来看,山西省在当时而言是比较重视练兵的一个省份,在整个洋务运动时期历任巡抚都比较重视对绿营兵的整顿和建设,只是在不同阶段所重视的内容不同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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