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东省政府接到总理衙门的“行令”(要求酌拨旗绿官兵,会同英国官兵,勤加练习,以成劲旅)后,就着手进行训练八旗兵的军事活动,并请英国由香港派军官1名、教练3名、兵42名在广州训练八旗、绿营等各营。
当时两广总督劳崇光会咨广州将军,商定在驻防满汉八旗中先派拨兵丁200名,在督抚提三标以及广州协标中先后选派兵丁250名,请英国兵作为教练官,进行教练,从1862年8月14日开始,在省城北门内抚标校场会同演习枪炮的准头以及坐作进退的方法[81]。这些被选出来的八旗兵,刚开始主要是练习施放炮位的技术和放枪的方法。确定练枪三队,由旗营派拨;练炮三队,由绿营派拨;各派总管将官1员管理营务,文员1人,每队弁兵共12名,不入队随同习练兵丁,八旗、绿营各6名。随后又开始学外国的兵法。
为了不让外国教练掌控兵权,又在绿营各标选派把总、外委等官10员,饬令各兵一同练习,并派都司1员督同练习;又派督标中军副将龄山为统领,随时前往督率稽查;并知会广州将军选派防御、骁骑校等官8员,又派佐领惠林、于士懋2员为旗兵统领。其外国人及旗绿各营官兵口粮,由总局筹给,统交副将龄山经手,分别支放(所需口粮按月共止一千数百两)[82]。当然,广东的练兵开始时仅只有旗兵和绿营,并不涉及壮勇。
几个月后,广东省的练兵计划具有一定成效,并逐渐推广,计划加派旗营绿营各以2000人为率,等训练有成,即在旗绿各兵内选出技艺纯熟的人,派赴省外水陆各营分投教练,不用再邀请洋人作为教习。同时购买洋枪和洋炮,由于广东省原先所购的枪炮并不合用,于是又托外国人采买,购得洋枪250杆,但还不够用,于是又委托英国领事罗伯逊寄信回国代为采办2000杆枪。大炮、炸炮及一切炮具均属该领事暂于香港借来应用,随后再行筹办[83]。
广东省练兵,在最初几个月主要是由英国所派的教官进行训练,后来法国也派出教官来训练。法国领事李添嘉与总署商议,由法国另派弁兵来广东教习军士。法国即派武弁1名,兵丁15名,到广东负责教习。
两广总督刘长佑只好同意,咨会署广州将军库克吉泰,在旗营中酌量选拔官兵,会同法国派来的弁兵一起认真练习,所有应支薪粮等项,查前办英国教练官兵成案一体办理[84]。最后由署将军库克吉泰于1863年1月27日拨出旗官2员,旗兵50名,于2月13日添拨旗兵50名,送交法国领事李添嘉,与法国派来弁兵练习。后来,陆续拨出旗官旗兵,先后共计官6员,兵300名,送交法国领事,与法国派来弁兵一起训练,由协领全济决统管带[85]。但是法国帮忙练兵的时间不长,到1864年6月13日法国即将其兵弁全部撤回法国,帮广东练兵的活动也就停止了。
在英国练兵案内,先后拨出旗官12员、旗兵300名,绿营官20员、兵丁560名。复据署总税务司赫德的要求,将防守粤海税厂的督标记名外委2员、兵丁115名教习洋枪,拨归英国练兵大队一同训练[86]。到1866年2月,原拨旗绿各营弁兵,除练习精熟先撤归伍外,还存教习成队的弁兵895名,当将绿营官兵531名仍饬龄山管带练习,其旗营弁兵364名,仍由英国领事“照旧按期教演”[87]。
从某种意义上说,广东省训练旗兵的活动是比较成功的,到光绪年间,它还在不断扩大其练兵队伍。
1875年广东在满汉八旗中添选精壮兵丁850名,与前在英国领事公署学成的练兵350名,共1200名,内有行炮12尊,兵2队,共120名,按其演就阵式,量为推广,逐日认真操演,基本训练成熟。
1877年两广总督刘坤一查阅营伍,以洋枪队兵步伐严整,施放敏捷,其操演阵式尤为变化有方,颇得运用之妙,奏请奖励。并计划在洋枪队1200名的基础上,再添洋枪800杆,在满汉八旗中挑选精壮兵丁800名,总数增加到2000名,但因经费问题暂添洋枪队300人,总数扩充为1500人,分为中、左、右三营[88]。洋枪队原设官21员,逐日专司操演。此次加添新兵300名,各拟请添派佐领一员,防御、骁骑校2员管带分操。其原设洋枪队1200名,奏请设立巡防。
广东练兵在待遇方面也有所提高。其章程规定,每人月支粮银二两一钱,新的300洋枪队头目20名,加银16两5钱,添派的佐领1人、防御及骁骑2人,照支薪水,和原来一样,一律支给薪水银四两二钱。将原设佐领2人及新添1人,各管一营,为一营的总领,每员加薪水银七两八钱,其防校等官,仍旧支领,以示区别。由善后局支领,以归划一[89]。接着长善又在满汉八旗闲散中挑练兵丁200名,作为洋操余兵。武器方面,当时操用之士乃打后膛洋枪,亟应赶紧多购,拟购洋枪1000杆,子药20万筒,连保险脚在内,计需用银1万两[90]。
光绪年间,广东省练兵仍在继续,经将军长善陆续扩充,添至1500名,成立了威捷先锋队,每月所需薪水、口粮、犒赏及巡防薪粮等银,统由广东善后局按月拨验。1881年添练余兵200名,以备洋操兵出缺拨补。继格到任后,逐一校阅,俱臻娴熟。于是又饬令满汉八旗兵按期操练抬枪、大队阵式,以备缓急之用,作为正兵。步军两翼,分日演练洋枪牌矛等技,以为逼近之用,作为短兵。威捷先锋队逐日专习冲突埋伏及诱敌环攻之法,以期随机应变,作为奇兵[91]。
广东省的军事改革在光绪年间虽然有了新的进展,也取得明显的成效,但是在很多方面还是不尽如人意。旗营方面,其额设的抬炮、抬枪、鸟枪三项,他们的阵式虽属整齐,打靶也比较准,但是施放运用终不如洋枪那样巧捷、无误,这主要是器械方面的原因,这主要是因为在武器方面中国旧式枪支不如西方先进,旗兵中所用的抬枪,致远不过二百余米,鸟枪致远不过百余米,与西式武器相比,已经大为落后了。(www.xing528.com)
针对这些情况,广东、浙江等省对于驻防旗兵以及当地绿营兵加强了改造和整顿的力度和深度,具体如下:
首先,进一步扩大接受训练的洋枪队的数量。
广东省八旗兵在洋务运动初期就已进行了初步的整顿,这种整顿没有涉及根本的编制体制,只能在精选精壮兵丁进行新式枪炮的演练方面下了一定的工夫,最初所挑选的精壮兵丁的数量也并不多,到了19世纪70年代所挑选出来进行训练的精壮兵丁的数量有所增多,从原来的几十人﹑几百人到一二千人不等,甚至更多,所购买的洋枪也有所增加,训练出来的队伍阵形和步伐还算严整,对于枪支的演放也有一定的准头,操演的队伍确实有一定的进步,省政府对于这些训练的兵丁还适当进行奖励,这说明地方政府对于旧式军队的整顿还是比较重视的,当1877年总督刘坤一对这些士兵进行查阅时,进一步发现这些可喜的进步,并确定了进一步加大对八旗兵丁的整顿和训练。
浙江省在改造旗兵的过程中,也在进一步扩大受训的洋枪队的数量。杭州满营从1874年起先添练洋枪240杆,接着又添练洋枪520杆,当时还没练西式阵式。1877年起,始由福州拨杭州兵练,派曾经演过洋操、熟习洋枪之兵自行教习,步伐尚称整齐,枪阵亦甚联络,只是进攻退守、乘机应变之法未尽讲求。经过几年的练习,步伐行阵,进退攻守,基本上符合要求[92]。
其次,进一步加强武器的更新换代,多购洋枪、洋炮。
同治年间,大部分驻防旗兵使用的武器基本上还是中国原有的旧式武器,这些武器中,抬枪一项还可以勤加操演,以资接应。至于抬炮、鸟枪两项,基本上没有什么实用价值,即行裁撤储库。每年应造抬炮、鸟枪、子药等项,也一律停止[93]。春秋二季应循例操演大队连环,即以洋枪、抬枪照式会演,以符定制。改造旗兵,务求练一兵得一兵之效,用一器尽一器之长,子药皆有定章,技艺均归实济,这才是当时旗兵中变通的急务。因为在新形势下,军营制胜,火器为先,火器又以洋枪为最好。淮军各营勇队,技击尚精,但是其洋枪也不算多,旗兵和绿营中更少了。1881年署理漕运总督谭钧培函商两江总督拨用1000杆,给淮军分授操演,以洋法教习之[94]。同时还计划多购士乃打后膛洋枪和外国火药,拟购洋枪1000杆,子药20万筒,连保险脚在内,计需用银一万两[95]。
武器的改进,对于陆军战斗力的提高颇有作用。因为各省驻防原来一直都是以步射、骑射为主,并兼习鸟枪、抬炮等技,这两项火器,以及铁机火绳不能施用,每过风雨,有诸多不便,根本比不上洋枪。此时广州、杭州的驻防旗兵开始练习和使用洋枪,颇著成效。而江、京两营,地当冲要,亦当练习。1881年10月江宁将军希元咨商两江总督刘坤一,饬局筹拨洋枪1000杆。先从两营中挑选精壮兵丁500名,按式演习。但是也有一些问题,个别旗营中旧有的鸟枪、抬炮等项技艺,还没有完全放弃,新旧杂用还比较常见[96]。
第三,提高旗兵中洋枪队员的饷需待遇。
广东省的洋枪队原设官21员,逐日专司操演。此次加添新兵300名,各拟请添派佐领1员,防御、骁骑校2员管带分操。其原设洋枪队1200名,奏请设立巡防。洋枪队官兵一举两用。在待遇方面他们也要有所提高。章程规定,每人月支粮银二两一钱,新的300洋枪队头目20名,加银16两5钱,添派的佐领1人、防御和骁骑2人,照支薪水,和原来一样,一律支给薪水银四两二钱。此后要增加薪水:将原设佐领2人及新添1人,各管1营,为1营的总领,每员加薪水银七两八钱,其防校等官,仍旧支领,以示区别。都由善后局支领,以归划一[97]。
对于驻防旗兵改造的目的是“化弱为强,化虚为实”。平时没事就逐日操练,晚上就派巡防以安省会,有事则外备折衡,内资捍卫,以重边防,这对于海疆要地大有裨益,这就是改造八旗兵的重要意义之所在。
广东省在光绪年间仍有训练旗兵练习洋操的活动。1899年,据广州将军寿荫等人所奏,针麒和传霖等人从驻防旗兵中已挑练洋操一千七百余人,后又从闲散中悉心挑选,凑足两千人,编为四营,全照洋操办法认真教练,“慎选将材为之统率,应需饷项由善后局拨济,以资饱胜而备捍卫”[98]。
在其他的省份中,同治、光绪年间能像广东省这样比较重视对八旗兵进行改造和整顿的省份并不多见,大部分省份进行军事改造的对象主要是绿营,而不是八旗兵,所以说广东省在洋务运动初期是比较成功地对旗兵进行改造和整顿的一个省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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