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一九年十一月十四日,长沙发生一起轰动全城的新娘在喜轿中自杀的事件:一个在南洋街开眼镜作坊的赵某的女儿赵五贞,不愿嫁给在柑子园开古董店的吴凤林,向父母力争,没有得到同意,请求延缓婚期,又没有得到许可,因而萌生自杀的念头。出嫁之日,她私藏剃头刀上桥,于抬赴吴家的途中,用剃刀割断咽喉,自杀于喜轿中。
这事在报上发布的第二天,毛泽东同志写了一篇《对于赵女士自杀的批评》,在十六日的长沙《大公报》上登出。他在这篇文章中指出赵女士的自杀,是环境逼着他求死的。“赵女士的环境是:(一)中国社会;(二)长沙南阳街赵宅一家人;(三)他所不愿意的夫家长沙柑子园吴宅一家人。这三件是三面铁网,可设想作三角的装置。赵女士在这三角形铁网当中,无论如何求生,没有生法。生的对面是死,于是乎赵女士死了!”在文章结束时,他又郑重提出:“昨日的事件,是一个很大的事件。这事件背后,是婚姻制度的腐败,社会制度的黑暗,意想的不能独立,恋爱不能自由。……希望有讨论热心的人,对这一个殉自由殉恋爱的女青年,从各种论点出发,替他呼一声‘冤枉’。”
继这篇文章之后,他从十一月十八日到二十八日几天中间,又写了《赵女士的人格问题》《“社会万恶”与赵女士》《非自杀》《恋爱问题— —少年人与老年人》《婚姻上的迷信问题》等论文和杂文共九篇之多。这些文章集中攻击了吃人的礼教,攻击了封建的社会制度。他在《“社会万恶”与赵女士》一文中很鲜明地提出他的论点:“社会里面既有可使赵女士死的‘故’,这社会便是一种极危险的东西。他可以使赵女士死;他又可以使钱女士、孙女士、李女士死;他可以使“女”死,又可以使“男”死。我们现在未死的人,还有这么样多,我们就不能不预防这危险东西遇着机会随时给我们以致命伤,我们就不能不大声疾呼,警觉我们未死的同类,就不能不高呼‘社会万恶’!”
他对于赵女士自杀给予无限的同情,讴歌她的“不自由,毋宁死”的反抗精神,但仍是反对自杀的。他在《非自杀》一文中这样写道:“吾人于此,应主张与社会奋斗……”反抗旧社会,“与自杀而死,宁奋斗被杀而亡。”如目的达不到,“截肠决战,玉碎而亡,则真天下之至刚勇,而悲剧之最足以印人脑府的了”。(www.xing528.com)
在《婚姻上的迷信问题》一文中,他提出迷信最大的是婚姻命定说。他认为服从命定说的婚姻在当时的中国社会上要占十分之八。其他还有“合八字”“订庚”“择吉”“彩轿”“迎喜神”“拜堂”等种种迷信。这些迷信是婚姻上的一些把戏,不过把一对男女用这些迷信的绳索将他们活活地捆住。因此必须把这一切迷信打破,使婚姻得到彻底的自由。
由于毛泽东这样的发动,长沙各报纸都展开这个惨剧的讨论。除《女界钟》结合这个惨剧大张旗鼓地进行了妇女解放的宣传外,许多教育界、新闻界人士,以及青年学生都写了文章,展开热烈的讨论。仅以长沙《大公报》上发表的文章来看,就很热闹。十一月下半月刊中,就登载了(龙)兼公、殷伯、(萧)汝霖、迈君、(龙)毓莹等所写的二十多篇文章。他们从分析赵五贞自杀的原因到改造婚姻制度的意见,提出了各人的看法,形成了一次对封建制度的大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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