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第一师范第八班的王姓同学回忆和毛泽东同志一道爬山的情况,他这样写道:“毛主席在一师时,学习第一,健康也第一,他作息有时,利用劳动当休息。平时不苟言笑,但谈及学问和时事又有说有笑,引人入胜。有一次他看了很多的书,忽然高兴邀我爬山。我们跑步跑到金盘岭上。他举目回顾之余,若有所思地笑道:‘假使我们登到阿尔泰山的顶上,岂不是爬得更高,望得更远么?’说毕,又一口气跑回来。”
在第一师范的几年中,爬山的确是毛泽东同志喜爱的运动之一。他常利用休假和晚饭后的自由活动时间,爬上学校附近的山,如妙高峰、东瓜山、金盘岭、岳麓山,都踏遍了他的足迹。
他想,这些山都已爬熟了,看惯了,假如能走得远些看得多些,岂不更好!有一天,他和蔡和森、张昆弟两同志约好,决定去到长沙五十里外俯临湘水的昭山一游。
这是秋季开学不久的一个星期天,天气还很炎热。毛泽东同志和蔡、张二人吃过早饭就动身,沿着粤汉铁路向南走,经猴子石、新开铺才三十多里,已到了正午时分。这时天气更炎热了。他们就在路旁客栈休息,买了几大碗饭吃了。饭后稍息,又从客栈起身。走不到四里,见路旁有清且深的港河堤,他们就在这里洗了一个澡,才再向前进。
一路是迷人的山光水色、暮霭余霞。他们似乎没有注意这些,边走边谈,谈学习,谈修养,谈历史人物和世界形势。他们的心已奔驰到了冲决网罗[1]、斩除荆棘、改造社会的革命战场上。因此忘了烦热和疲劳,也忘了路途的远近,太阳快要下山的时候,才到达昭山,由山背缘石径爬到山上。
山上没有旅店,也没有可以借宿的人家,只有一个住有和尚的昭山寺,他们就前往寺里借宿。起初和尚不答应,他们就打算在树林中露宿。后来和尚见他们没有投宿的地方,同意了他们的要求,并替他们备了晚饭。(www.xing528.com)
晚餐后,他们同到山下湘江中洗澡。洗澡后,上山入寺,还踏着树林中筛过来的月影,迎着从江上吹送来的阵阵凉风,继续谈他们没有谈完的问题,直到夜深才睡。
张昆弟同志在一九一七年九月六日的日记上描写了夜宿昭山的情景:“……不久进寺,和尚带余辈至一客房,指旷床为宿处。并借余辈小被一块。房外有小楼一间,余辈至小楼纳凉,南风乱吹,三人语笑称善者久之。谈语颇久,甚相得也。”
像这样结伴的长途旅行,是他们认为很有意义、有趣味的活动。
【注释】
[1]编者注:这是谭嗣同在哲学著作《仁学》中提出的思想。他提出批判封建专制主义,“初当冲决利禄之网罗,次冲决俗学若考据、若词章之网罗,次冲决全球群学之网罗,次冲决君主之网罗,次冲决伦常之网罗,次冲决天之网罗,次冲决全球群教之网罗,终将冲决佛法之网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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