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与科研: 奇妙小见!

（一）大学不等同于职业培训机构，这话我完全赞同。但是，当不少（如果不是“大量”的话）本科生和研究生走向社会时，他们无法找到合适的工作，作为老师，我想我们还是该提早为学生们未来的工作做些思考或铺垫。物理系的培养目标注重学生基础技能的培养，可是物理系的学生们在找工作时，面临的竞争常常来自专业色彩很浓厚的专业的同学们……尽管如此，我们不少人通常（包括我本人曾经也）很自豪地说：“物理系出来的学生可以干任何工作。”我觉得这句话需要重新审视……我感觉，物理学与其他学科的交叉（例如生物、经济／金融等）该是一个非常值得关注的方向，其实用价值和学术意义皆值得所有的物理学人期待。

（二）有位名人说过，大学不是有高楼之谓也，而是有大师之谓也。我们这个时代一直在呼唤大师，可是真正的、公认的大师还很少很少。既然大师很少是个客观的事实，我们是不是不必过于去区分谁是大师谁不是大师呢？把人人为地分成三六九等已经花去了太多人的太多时间，急功近利（部分）因此而蓬勃发展，因为谁都想成为金字塔顶端的那位，于是无所不用其极，既走正道也走歪道……

（三）《论语》中有“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这句话的意思很好理解，即人如果没有远大打算，就必定有当前的忧患。对这句话，我希望能够反过来重复理解一下，一个人如果只有当前的忧患、惆怅，那说明他没有远大的打算、没有宏伟的抱负。所以，我们每个人最好把目标定得高一点、远一点，如此，眼前鸡毛蒜皮的烦恼也仅仅是自己能力得到提高的前奏曲而已，此所谓神马都是浮云。

（四）我们如何能够坚持不懈地干一件事呢？把目标定得适当地高一点。管理学上的“篮球架原理”就很好地说明了这一点，打篮球时，倘若球框高达20米，就是飞人乔丹复出，也只能望之兴叹而退避三舍，如此还有谁愿意打篮球呢？另一方面，如果球框低达1米，我辈篮球盲似乎也可以轻松进篮，如此又有何趣？所以，我们在定目标时，目标需要高、还需要适当，如此方才能激励我们坚持不懈地追逐着自己的梦。

（五）还记得本科时，学校操场很简陋，荒草如席，几乎铺满整个操场，当时我喜欢晚上与三两朋友一道在操场上跑步、闲聊，当时的操场是开放的、免费的。后来，操场变了，跑道变成了塑胶跑道，荒草也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我和朋友们再也无法像往常那样在操场上跑步、闲聊了，这时的操场是封闭的、收费的。当我们都在为耗资巨大的竞技体育带来的每一块金牌欢呼雀跃时，我怀念全民体育、免费的全民体育、草根的全民体育。还记得在香港念博士时，去体育馆打球都是零场地费，而且羽毛球和羽毛球拍都是免费借用的，去体育馆锻炼身体需要的仅仅是一张学生证或教师证。现在在复旦，我也经常去体育馆打球，羽毛球是自买的、球拍也是，场地都是收费的……这里我绝非抱怨体育馆工作人员的收费（事实上，按照现行的规章制度，他们的收费是合理的），我只是觉得，锻炼身体如果是免费的，那该会造福多少如我这样常常懒于锻炼身体的年轻人呢！年轻人身体棒了，诚然对自己有益，同时，也可以更好地为国家、为社会服务！（当然，我这里的建议绝非唯一途径，仅仅是点到为止，善良的读者们千万不要过于较真呢……）(www.xing528.com)

（六）如果我理解得没有错，儒家经典中强调：对待师长，学生或晚辈需要严格服从（即尊师重教）；而西方文化强调的却是：吾爱吾师，吾更爱真理。由此可见，儒家文化更重人，而西方文化更重物。这是不是也是近代西方猛超中国的一个原因呢？作为老师，培养的学生却不能超越老师本人，这样的老师该是不合格的，对一个国家而言，这样的老师多了，这样的国家也就是退步的了。可是，我们的儒家经典暗示我们（我理解错孔圣人的意思么？），老师，特别是圣人，是不应该、也不能超越的，不仅如此，他们还应该无条件地受到尊重。嘘，这个思想已经荼毒国人几千年了。（温馨提示：话虽如此，但这里千万不要走文革的极端，否则罪莫大焉！）

（七）大学的灵魂是什么？我个人认为有且仅有一点，它就是“创新”。而创新之形成需要两个要素：一是自由的思想（对教师和学生而言）；二是独立的人格（对教师和学生而言）。大学此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功效，就是“教育”，即教书育人，在此，教师是主动的，而学生是被动的。这里我要说的是，在创新的过程中，教师与学生都是主动的，也都应该是主动的，唯其如此，创新才不会失去前进的源动力。

（八）作为研究生导师，我只能教我的研究生们两件事：一是如何开展研究；二是如何整理成果。这两个方面我可以作他们的“导师”，其余方面我的水平常常只可做他们的“学生”。例如，具体研究什么，不少研究生们就比我更灵。也正是因为和研究生们交流多了，我对我课题组的长远发展更有自信了。——教学相长该是一个研究组长久健康发展的良方，我认为。

[1]此文最初于2011年1月17日发表于新浪博客：http：／／blog．sina．com．cn／s／blog＿53af0c0f0100o4tf．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