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律师:事实上我讲的正是这个道理。作为专业服务机构,我们必须具备对中国家族(企业)的准确判断能力,家族(企业)同样也必须具备相应的独立判断能力,这一点尤为关键。
我记得大家都参与过私董会吧?
逸凡律师:我们几个都参加过,而且不止一次。私董会确实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解决问题的模式,每次参加收获都很大,而且我还参加过一次与家族(企业)顶层结构设计有关的私董会,记得当时的会议主席正是大军律师。
大军律师:私董会有很多不同的流派和玩法。我这里有一张图是外滩私董会的“七步法”,其实其他私董会的流程也是大同小异的。
事实上,在私董会会议的推进过程中,通过多个环节对问题进行不断澄清,进而发现当事者真正的问题核心是最为重要的步骤,也是私董会成功的关键。
大家参加私董会时有没有这个感觉?
东兰律师:对这个问题的感触很大。几个回合下来,当事者往往会发现自己提出的问题并不是真正需要“解惑”的问题,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现象呢?
大军律师:原因当然是很复杂的。每一个人都有认识的局限性,我的理解是私董会实际上是一项通过助力与助缘提升当事者认识能力,并排除认识干扰的活动。我们通常会得出一个结论:你提出的问题往往不是你真正关注的问题!
胡弯律师:如果这样的话问题就严重了。很有可能家族(企业)关注并提出的需要解决的问题并不是真正的问题所在。
大军律师:正是如此。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要求一定要对家族(企业)的诉求进行问题澄清的根本原因。就我的经验而言,家族(企业)就家族事务提出的诉求一般而言是不准确的,往往是大而化之或人云亦云的;当然更多的是分不清轻重缓急,发现不了最迫切的诉求,这是一个普遍现象!
逸凡律师:这个判断与我们家族(企业)财富管理的实务经验是一致的。绝大多数家族来找我们时都是说要做家族传承规划,实际经过多轮澄清后发现并不是这么回事,事实上要做的并不是传承规划的安排,而是有其他方面的诉求。
我记得有几个家族一上来就说要做家族宪法,而且很坚持。但最终发现他们根本缺乏对家族宪法的基本认识,而且就家族发展阶段和规模而言,不仅没有制定家族宪法的迫切诉求,更缺乏这样的家族共识。
大军律师:说得很对,那么中国家族(企业)的诉求到底是什么呢?如何才能发现真实的诉求呢?
东兰律师:不敢班门弄斧,还是请大军律师讲解一下吧!
大军律师:这个问题可以从两个层面进行梳理,第一个层面是家族(企业)的财富管理诉求到底是什么,第二个层面是中国家族(企业)最迫切的诉求是什么。
先谈一谈第一个层面。
我一直在强调家族(企业)财富管理的诉求应当是保护、管理与传承并重的,这是我们团队一直坚持倡导的,同时我们也认为应当对与财富安全对应的保护诉求予以更高的重视。没有安全何谈管理?没有安全传承什么?所以家族财富的安全问题是一个基础性问题,保护诉求是一个根本性的诉求,这是一定要予以明确的。
不可否认,“风雨过后才见彩虹”,但是如果在“风雨”中倒下了,“彩虹”实际上就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这不是再简单不过的道理吗?
我这里所讲的保护是多层次的,既涉及财富规模的安全与增长,也涉及财富质量的安全与提升,还涉及财富目标的安全与实现,更涉及现在及未来财富所有者的安全与发展。
安全才是中国家族(企业)最关心、最需要解决的问题,所以说当下中国家族(企业)的保护诉求更为清晰。相应的管理与传承诉求未必那么具象,对大多数家族(企业)而言也未必考虑成熟并达成必要的共识。
胡弯律师:第一个层面大军律师谈得很清楚了,也是我们一直关注的,在具体服务中也是我们始终坚持的路径。(www.xing528.com)
第二个层面呢?
大军律师:我接着谈第二个层面,最迫切的诉求是什么?
风险隔离与保障支持是中国家族(企业)最迫切的诉求,对于这一点我们必须予以明确,家族必须要有足够清醒的认识。
安全的前提是风险的隔离,这是不言而喻的。当然,对于家族(企业)而言,这里的隔离应当从横向隔离和纵向隔离两个角度进行思考。
这里所讲的横向隔离包括家族(企业)内部,家族成员间、家族支系间、家族企业间及商业体系间的风险隔离。
逸凡律师:横向隔离已经谈得很清楚了,那纵向隔离呢?
大军律师:纵向隔离实际上包括了家业与企业的隔离、家族成员与家族企业的隔离,以及家族代际的隔离。
无论是横向的风险隔离,还是纵向的风险隔离,如果实现的话都需要在时间、空间、方向、路径及工具上给予系统性的规划与考量。在今天讨论之前出示的那张图实际上就是一个风险隔离的系统规划模型,大家可以去认真研究一下。
其实这个话题对于我们而言实在是老生常谈了,为什么今天还要再强调?不仅因为重要,而且因为实践中的认识误区确实太大了。
逸凡律师:我再问一个问题,资产隔离与风险隔离的区别在哪里?
大军律师:这个问题非常好,说明逸凡律师是有深度思考的。资产隔离是风险隔离的前提,但一定不是全部。其实从前面风险横向隔离与纵向隔离的内容我们可以看出,“人”与“人”之间的风险隔离也是非常重要的。
换句话说,只有资产的隔离,没有人的风险隔离,资产隔离的目标最终很有可能是无法实现的。说透彻一点,就是人的因素可能会打通资产风险。
所以说,我们要实现的风险隔离,既包括人的风险隔离,也包括资产的风险隔离,是二者的综合考量。
东兰律师:对于风险隔离的迫切性,我们在服务家族(企业)过程中感触颇深。保障支持为什么也是最迫切的诉求?
大军律师:对家族成员生存、生活、学习与发展的保障与支持,是财富家族最基本的诉求,这一点大家都是理解的,只是家族一般认为没有这么迫切而已。
这实际上是一个认识问题,最基础、最基本的事情都解决不好,安排不了,大家觉得其他更为复杂的事情可以安排好吗?或者说其他事情的安排有实质意义吗?答案不言而喻!
所以说,在家族(企业)财富管理过程中基础性的诉求一定是最重要的,也是最迫切的,给自己、给家族一个保障支持的“底线”,不仅让你睡得更好,而且也是一种责任,更是一个起点。
胡弯律师:给自己、给家族一个保障支持的“底线”,这句话说得太对了。
大军律师:我们都希望自己、整个家族能够实现内心的安宁,同样也希望有尊严地存在与生活,更希望永远保持行为的从容,这可以说是家族(企业)财富管理的终极目标,这一切实际上都离不开一定的物质基础。
所以说,如果实现不了基本的保障支持,再美好的财富管理目标都是空中楼阁、天方夜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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