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兰律师:既然专业能力如此重要,我们必须知道家族为什么更愿意依靠家族智慧,而对专业能力持有怀疑。当然也有另外一种现象,很多专业人士对家族智慧嗤之以鼻,为什么?
大军律师:你们觉得呢?
逸凡律师:这个问题大军律师和我曾经交流过,大军律师认为缺乏信任与尊重是这一问题的本质。
大军律师:我至今依然是这个观点,从来也没有变化过。家族与专业机构及专业人士的相互信任与尊重问题解决不好,家族关于保护、管理与传承的家族目标与财富目标是很难实现的。
有一位60多岁、身为一代创业者的家族企业掌门人曾经和我有一次交谈,在谈话中提到他的孩子都非常团结。当时我并没有讲太多,但是还是比较直接地提醒了他:三个不同母亲生的孩子,没有共同生活与学习的经历,作为父亲的你也很少对他们施以更多的关注与教导,你看到的所谓“团结”我并不想怀疑,但这个“团结”是没有经过考验的,是不可靠的。
他当时对我的话很不以为然,甚至还很不高兴。遗憾的是今天的结局被我不幸而言中了。
并不是这位老板没有智慧,相反他很有智慧。过往持续成功的经历让大多数中国家族的领导者对自己的能力太过于自信了,对自己家族成员的情感、品格、理性、智慧、能力与格局也太过于自信了。认为只有自己和家族成员有足够的能力解决自己的家族事务,并不认可专业能力的介入价值。这是一种盲目的自信!
东兰律师:这个现象确实是很突出的!
大军律师:前天有位50多岁的家族领导者直接对我说:“办法我比你多,我找你只是想让你告诉我一些成功家族,尤其是一些犹太家族的具体做法,剩下的我自己想就可以了,或者说上网查查信息了解一下其他家族怎么干的就可以了。”
东兰律师:说白了就是不信任专业能力。
大军律师:不信任专业能力,也可以理解为不尊重专业能力。最后我和这位老板谈了私人财富管理、家族(企业)顶层设计、家族力整体提升及家族投融资的整体解决方案时,他也算是明白了专业能力是有价值的,可能也明白了专业人士的办法事实上并不比他少,而且有很多办法是他不知道的。(www.xing528.com)
这不仅是见识多少的问题,更重要的是有没有总结和提炼,在相应的能力是不是有科学的技术支撑、构不构成完整的体系、是不是有逻辑指导、有没有理论依据等方面,这些家族智慧可能与专业能力相比是处于较大劣势的。
胡弯律师:其实不信任还有另一个层面的因素——对专业机构及专业人士操守的不信任。
大军律师:刚才谈到的那个老板对此讲得也很直白:你再好,也是外人,毕竟不如自己家里人可靠。他的这个观点同样也是很有代表性的。
专业人士与家族成员谁更可靠本身就是一个伪命题。专业人士办专业的事,承担专业的责任,受专业环境的约束,以独立视角站在专业与家族立场处理家族事务,如果依然不能被信任,也只能说家族没有选对机构,也没有选对人了。我们今天没有必要就这个话题展开深度讨论了。
逸凡律师:信任与尊重一定是相互的,这一点在家族服务中我也很有体会。
大军律师:逸凡说到了一个核心问题。这是我今天要重点讲一讲的。
如果专业人士不给予家族足够的信任与尊重,也得不到家族的充分信任与尊重,你的服务一定是没有“深度”的,这是其一;你也无法真正站在家族立场提供专业支持,你的服务一定是没有“温度”的,这是其二;你也无法真正放下自我,去掉我执,你提供的方案一定只是“你的”,而不一定是“家族的”,“角度”会出现问题,这是其三。
与其说是“家族智慧”与“专业能力”的相互信任与尊重,不如说是家族与专业机构之间的相互信任与尊重。这是一个关键的“结”,家族与专业机构之间的这个“结”如果解不开,后面的一切基本无从谈起。
“家族智慧”与“专业能力”关系的厘清,并不是一个“虚”的问题,而是一个要实实在在解决的问题,既躲不开,也绕不过去。无论境内、境外,无法协调好这个问题的家族很难生存与发展,这是家族一定要深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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