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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本与章回小说:白话典籍的核心,来源与合作

时间:2023-08-05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严格说,话本和章回小说是一个系统,只是因为篇幅短长不同,从过去习惯,分作两节讲。说这些是白话典籍的中心部分,意义有两种:一是数量大。宋元时期的话本都是伎艺人所说和文人所记的合作的产物,所以没有作者的名字。这是名副其实的话本。这不是从伎艺人的口中来,写成,也许只有人看而没有人说,是“拟话本”。拟话本时代晚,失散的机会比较少,所以传世的还相当多。以上这些作品都放在话本一堆,是取其大同。

话本与章回小说:白话典籍的核心,来源与合作

由这一节起,连续四节,介绍第二期白话典籍的中心部分:小说、各种弹唱作品和戏曲。严格说,话本和章回小说是一个系统,只是因为篇幅短长不同,从过去习惯,分作两节讲。说这些是白话典籍的中心部分,意义有两种:一是数量大。形象一些说,这三类以外的加在一起(当然指我们通常能够见到的),也许一个中型书柜就容得下,至于这三类,那就非几间屋子不可。二是和多数人关系最密切。一个人不管怎样古板,总不会没有进过剧场或戏院,没听过或看过小说;而是相反,不只都亲近过,而且有很多成为戏迷和小说迷。这些过去所谓俗文学作品,分为三类,是根据它们主要的作用方式的不同:小说是“说”,弹唱作品是“唱”,戏曲是“演”。自然,如果写成书本,也可以“读”。这三类,前两类关系近,因为一,都是叙事体,就是,说者唱者的所说所唱是别人的事;二,并且,其中有不少是既有说又有唱。第三类是代言体,上场,虽然也是既说又唱,可是所演是自己的事。

主要供“说”的作品是小说。早期的小说名为“话”,意义是故事。故事写到书本上,仍然可以称为话,如敦煌文献里有《img山远公话》,说南朝高僧慧远的故事。宋元以来,这类小说都是继承变文的传统,散体和诗词交替;至于名称,可以是“诗话”,如《大唐三藏取经诗话》,也可以是“词话”,如《灯花婆婆词话》,还可以是“平话”,如《新编五代史平话》,更多的是只标故事名而不表明书本的性质,如《碾玉观音》《合同文字记》《大宋宣和遗事》等。

这类小说篇幅都不很长,一般不分章回,因为起初都是供说话人用的脚本,所以统称为话本(就篇幅说,相当于现在的短篇小说)。宋元时期的话本都是伎艺人所说和文人所记(还难免修润)的合作的产物,所以没有作者的名字。这是名副其实的话本。从明朝后期起,有不少文人喜欢这种讲故事的形式,或者利用旧料,或者新找题材,也写这种形式的小说。这不是从伎艺人的口中来,写成,也许只有人看而没有人说,是“拟话本”。

名副其实的话本,宋元时期一定很多,因为,如《东京梦华录》《梦粱录》一类书所记,有那么多伎艺人靠讲说吃饭,当然不能不有大量的话本供使用。只是可惜,绝大部分连名字也没有传下来。幸而留下名字的,如孙楷第先生《中国通俗小说书目》卷一“宋元部”所记,也是十不存一。能见到并且比较重要的是以下几种:《新编五代史平话》,梁、唐、晋、汉、周各上下两卷;《大宋宣和遗事》,元亨利贞四集;《新刊全相平话》,武王伐纣乐毅图齐等共五种;《大唐三藏取经诗话》,上中下三卷;《京本通俗小说》,只存第十卷至第十六卷共七篇;《清平山堂话本》十五篇,今印本并收《雨窗集》五篇,《欹枕集》七篇,有残缺。

拟话本时代晚,失散的机会比较少,所以传世的还相当多。这里只能举少数有名的。占首位的是大家都熟悉的“三言二拍”和它的选要本《今古奇观》。三言包括《喻世明言》四十卷四十篇(四十卷本同于《古今小说》),《警世通言》四十卷四十篇,《醒世恒言》四十卷四十篇,都是明冯梦龙纂辑;二拍包括《拍案惊奇》四十卷四十篇,《二刻拍案惊奇》三十九卷三十九篇,附一卷一篇,绝大多数是明凌濛初自作;《今古奇观》四十卷四十篇(选自“三言二拍”),题姑苏抱瓮老人辑。此外还有《石点头》十四卷十四篇,题天然痴叟著;《醉醒石》十五回,题东鲁古狂生编辑;《西湖二集》(一集佚)三十四卷三十四篇,明周楫撰;《西湖佳话》十六卷十六篇,题古吴墨浪子搜辑;《十二楼》十二卷十二篇,清李渔撰;《豆棚闲话》十二卷十二则,清无名氏撰。(www.xing528.com)

以上这些作品都放在话本一堆,是取其大同。其实是同中还有异。例如就体制说,都应该是短篇,可是《大宋宣和遗事》字数超过五万;都应该不分章回,可是《大唐三藏取经诗话》分上中下三卷十七节。就语言说,白的程度也不尽同,绝大多数是白而少文;尤其《京本通俗小说》中有一些,用的是相当纯粹的白话。但是也有夹杂一些文言,甚至文多于白的,如:

崇宁元年七月,徽宗除蔡京做右丞相。制下,中外大骇。又赐京坐延和殿。徽宗向蔡京道:“昔神宗创法立制,未尽施行;先帝继之,两遭帘帷变更,国是未定。朕欲上述父兄之志,历观在朝,无可与为治者。今朕相卿,其将何以教我?”蔡京顿首谢:“愿尽死以报陛下。”徽宗尝出玉img玉巵,将示辅臣,道是:“朕此器久已就,只怕人言,故未曾将用。”蔡京回奏:“事苟当于理,多言不足畏也。陛下当享太平之奉,区区玉器,又何畏哉!”帝悦。

(《大宋宣和遗事》元集)

这显然是来自文人的生吞活剥旧史籍,所以远远地离开白话。我们现在研讨白话典籍,应该注意这种情况,以便能够分辨纯驳,取大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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