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树德并不以文小生行当所取得的成绩为满足。在20世纪八九十年代,他再现了老师李文韵以小生丑行当塑造的不谙世故、不畏权贵、好打不平的书生乔溪(《乔老爷奇遇》)和地位卑下、心地善良、乐于助人的仆人赵旺(《荷珠配》)的经典形象。此外,他还跨行演过《柯山红日》中的老歌手麦力生、《巴山秀才》中的迂秀才孟登科、《白蛇传》中以小丑“吊皮条功”为重的王道陵、《潘金莲》中以小丑矮子功为主的武大郎、《判双钉》中的包拯。他秉承师教,根据自身的艺术实力和舞台经验,一专多能地使自己的戏路拓宽。他以小生丑的行当在《婚变案》中塑造了外憨内秀、机智诙谐的县官胡图,在《三家福》中塑造了心地善良而又死爱面子的私塾先生苏老师,在《一只鞋》中塑造了热情慈善的民间医生毛大富。因此,他在荣获文华大奖的川剧《金子》中,形神毕肖地塑造白傻子的艺术形象,就绝非偶然了。近十年来,“白傻子”随《金子》剧组北上京华,南下深圳,东征上海,西赴成都,漂洋过海,都大受欢迎。
《乔老爷奇遇》中饰乔溪
作为一级演员,刘树德是很受尊重和爱护的,但他并不以此自矜。他不仅担纲出演主角,还能服从剧团的安排,演一些配角和群角。有一次演出《梁红玉·回院》,老鸨儿正等梁红玉等得心焦时,梁红玉乘轿上场了,那轿夫,竟然就是刘树德!刘树德推着轿子一上场,场下的观众就有些哗然了。刘树德手拿轿旗,站得笔直,该走时走,该停时停,一点不错,全无半点故意逗人的洋相。散戏后,一群老观众打抱不平地为他叫屈:“你怎么去演轿夫呵!” “剧院也太不爱惜人才了!”“哪有大名角走轿夫的哟!”刘树德说:“轿夫也要演员演嘛,我演个轿夫又有啥子不可以呀?演员没得大小,角色也没得大小,只要需要,我就上场,认认真真演好每一个角色。”最有趣的是看刘树德在《空城计》中饰演的老军,须眉都白完了,走路、拿扫帚、端酒杯都是颤颤抖抖的,一坐在城下,就笼着衣袖打瞌睡了。起身时,都要先用手撑着地,才能慢慢站起来,老迈之态可掬。观众都说,刘树德饰演的老军硬是老朽了,不愧是诸葛亮安排的空城计。(www.xing528.com)
(文:曾祥明 图:夏庭光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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