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学思维方式说起来抽象,好像离现实生活很远,实际它就贯穿在我们的思想和行动中,并支配着我们对生活的理想和追求。
在马克思的时代,关于未来的理想社会,人们曾经提出了种种不同的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学说,但这些理论大都是空想性质的,属于乌托邦理论;惟有马克思的社会主义、共产主义学说是属于科学性质的理论。这是为什么?它们的主要分别何在?我们从它们的思想来源和理论依据去分析就可以看到,主要的分别正是在于依据的思想逻辑即哲学思维的方式不同。
那些空想理论遵循和贯彻的是传统的哲学思维原则。按照这种思考方式,一切存在都已被预先规定于永恒本体的本质之中,人类社会的历史发展不过是这些已有规定的展显和实现而已。所以他们在设计未来的社会图景时,首先考虑的便不是现实社会的发展状况,而是永恒的正义原则、不变的抽象人性和普遍的道德规定之类东西。从这些假定的先验原则去推论未来的社会应该如何,那样的社会主义当然只能是一种主观设定。关于“大同”的理想古已有之,这些理论所以都属“乌托邦”性质,原因就在于这种思考方式。19世纪的空想家们并没有脱出这种思维逻辑,他们虽立足于资本主义社会的现实矛盾和苦难的基础之上,看到了这些矛盾和苦难,有的还作了有相当深度的批判,但在如何克服这些矛盾、解除这些苦难的问题上,传统的哲学思维模式就使他们完全脱离开现实生活基础,陷入纯粹的主观空想。
马克思和他们完全不同。这个不同首先就在于马克思摆脱了先验抽象原则的束缚。不像他们从什么永恒正义、人性本质、道德规定出发,而是从分析资本主义的历史发展和现实矛盾中去寻求通向未来社会的道路。这里贯彻的正是他所创立的实践观点的思维方式。从这一意义上说,社会理论的变革在根本上也就是世界观的变革、哲学思维方式的变革,这二者甚至可以说就是一回事。
马克思实现这种变革是充分自觉的。他从学术活动的一开始,早在1843年就明确地把自己的理论活动同传统的教条原则区别开来,并公开向世人宣告,“我不主张我们竖起任何教条主义的旗帜”,“新思潮的优点就恰恰在于我们不想教条式地预料未来,而只是希望在批判旧世界中发现新世界”。马克思在这里还深刻地批判了奉行抽象哲学原则的教条主义思维方式。他揭露说:“到目前为止,一切谜语的答案都在哲学家们的写字台里,愚昧的凡俗世界只需张开嘴来接受绝对科学的烤松鸡就得了”。在马克思看来,那时的“共产主义就尤其是一种教条的抽象观念”。[6](www.xing528.com)
什么是“在批判旧世界中发现新世界”?应该说这里已经显露出马克思在后来完成的从生活实践出发的思维原则了。具体说来这就是:马克思面对的是已经发展到相当高度并暴露出大量难解社会矛盾的资本主义现实,只要在吸取和动用资本主义创造的现代社会文明成果的基础上,通过现实斗争去克服资本主义自身无法解除的那些社会弊端和弊病,由此建立起来的社会自然就是比资本主义更高级、更优越、更合理的“新世界”,这也就是社会主义社会。这里并不需要去想象未来的生活目标,因而也就不存在什么永恒的正义尺度和绝对的理性原则问题,它需要的只是以革命的和批判的态度去认识和对待资本主义的历史和现实。
这样得出的社会主义结论,当然就是与空想的理论根本不同、具有深厚现实生活根基的科学性质的结论。
科学社会主义理论是哲学思维方式变革产生的直接重大成果。它们之间的这种内在关系鲜明地体现在《德意志意识形态》这部著作中。那里的哲学结论是“……对实践的唯物主义者,即共产主义者说来,全部问题都在于使现存世界革命化,实际地反对和改变事物的现状”。与此相适应地,在马克思看来,共产主义对我们说来不是应确立的状况,不是现实应当与之相适应的理想。我们所称为共产主义的是那种消灭现存状况的现实的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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