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文是文章编码的最终结果。我们以其为支架,就要从结果出发,解码并追溯到编码之初。而作为结果必定是综合体,是例文作者在解决某个问题,或者完成某个任务时,所需要的知识与技能的组合。要想将其作为支架,就要有一种解剖的视角,从不同维度去审定它,检验其是否具备成为支架的必要条件。
第一维度:是什么。所选择的例文必须是能够辅助学生写作,符合基本学情的,具备让绝大部分学生模仿借鉴的优质文本。美国写作教学专家格雷汉姆研究发现,例文学习可以促进学生写作水平的提高。在研究报告中还提到“设定作品目标”这一策略具有0.7的效应值[3]。“设定作品目标”要求例文很有针对性,能为学生提供具体的、可达到写作目标的示范。可见,选择例文不能草率。例如我们在统编三年级上册第二单元习作《写日记》中,就选择了《金鱼日记》,其中金鱼“一天就写一句日记”的示范,带给学生好奇感,激活学生好胜心,起到良好的效果。
第二维度:有什么。作为支架的例文应起到辅助学习的效果,具备四个“有”:有内容,这点毋庸置疑;有技法,能从中抽取可供模仿,值得借鉴的写作技法;有结构,即前文所述的,具备结构化框架;有意图,集中指向最终要写成的习作,服务本次教学目的的达成。例如四年级上册第二单元《小小“动物园”》,选择《我家是动物园》中的一段自我介绍为例文:“嗨,大家好,我是祥泰。其实……我是小猴子。我最爱吃香蕉,爬树很拿手,还很会模仿。”这段例文中,祥泰先介绍自己叫什么,之后用比喻的方法,说出自己像什么,最后一连说了三个理由,集中佐证自己为什么像一只小猴子。这样的例文,内容上完全吻合即将要写的《小小“动物园”》的需要,段落的结构明晰,使用的方法也极为简单但有效,能有效地满足学生模仿学习的需要。
第三维度:哪一类。教学中提供例文为支架,必须明确提供的是哪一类。从来源看,可作为支架的例文有四类:名家经典、教师下水、同伴话语、反面例文。叶圣陶先生特别主张选用“教师下水”为例文。我们在教学中也常使用“伙伴话语”,经过教师的改造与加工后,作为例文呈现。之前说的过于精致的名家经典,在使用时务必经由节选、改造,否则容易造成距离感。而“反面例文”则在习作评改阶段采用更为合适。审视“哪一类”,不仅是对例文类型的选择,其实也是适合性的调校。
还可以从功能划分来区别例文的种类,可参考王荣生博士的划分:其一为“定篇”,这是学生必学的篇目,主要是文学经典名篇。在统编教科书中的篇目,都可以看作是定篇,定篇即是教材内容,也是语文课程内容。在习作教学中,我们也是特别主张“以课文为例”。一来,学生普遍熟悉,节省阅读时间;二来,教学中经过讲解,学生对其结构框架较为明确,有助于模仿与迁移;三来,语言的规范性,也决定其成为例文中的最佳范本。例如五年级上册第五单元习作《介绍一种事物》,习作例文中的《鲸》就是最佳例文。语言浅显且极具说明属性,结构明晰,内容板块非常清楚。(www.xing528.com)
除“定篇”外,还有“例文”“样本”“用件”和“引子”四种类型。例文,“例”的是知识;样本,“样”的是方法;用件,“用”的是选文;引子,“引”的是全文或全书[4]。可以根据不同的标的,不同的教学时段采用。
第四维度:做什么。这是指使用例文支架融入教学的操作流程,即例文介入教学后要如何实施?是关于“怎么教”的设计上的思考。美国学者格兰特·威金斯和杰伊·麦克泰格在合著的《追求理解的教学设计》中说:“精心设计的体验是将观念变为现实的唯一途径。”[5]可见,“如何做”在五个审核维度中,是核心维度。而研究表明,最有效的学习成果往往源自聚焦问题的,并包含由激活旧知、示证新知、应用新知和融会贯通四种不同的教学活动所构成的学习体验循环圈[6]。因此,在例文支架的教学设计上,我们可以据此来设计写作学习的程序性,并以此为支撑展开有焦点的学习活动。例如五年级上册第五单元习作《介绍一种事物》,教学就聚焦在习作目标——“了解基本的说明方法”与“搜集资料,用恰当的说明方法,将事物介绍清楚”之上,将《鲸》作为例文引入,进行示范讲解,全过程展示对其“说明性”的分析。从例文中提取方法,立刻在写作实践中运用。最后再引入相关资料,增补与修改,进行前后两稿的比对,体会“资料介入后的效果”,完成本次习作教学。
第五维度:发生了什么。借助例文支架后,引导学生比对,发现习作结果的改变,体验例文产生的作用。例如六年级上册第六单元习作《学写倡议书》,学生自己根据教材要求,先自定主题,自由写出一份倡议书;之后例文介入,结合样本进行倡议书标题拟定的专项指导,以及倡议书写作对象的设定、倡议书基本格式的校订等。随后让学生修改,最后比对前后两稿,完成倡议书的写作。
根据不同写作目的,审核并选定不同的例文作为支架。教学的有效性,取决于硬件的精心装备,同时更仰仗于软件的设计,如教学流程设定、执教过程的具体操作等。一句话:例文是个好支架,材料好,还要用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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