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神是白族人民祭祀本主的一项极为重要的活动,是“三元教”活动的重要组成部分。始自元末明初,历代承袭,直至20世纪40年代末,先后经历了600多个春秋。本主即白族民众认为的祖先神。“民家聚居区供奉的本主,除普遍信奉大、二、三公外,不同地域各自还供有其他本主。如谷姓就另有高氏婆婆,王姓有陈吉、陈亮,钟姓有潘大公,熊姓有马元帅,陈姓有刘猛等。”[95]这些都被白族民众认为是自己的祖先神,而对其顶礼膜拜,每年都要举行隆重的“游神”仪式加以纪念。
桑植白族的“游神”一般分两个时期进行:一是本主庙会期时的“小游神”,二是一年一度的春节期间的“大游神”。白族人之所以要“游神”,原因有三:一是通过活动,表示不忘先祖从苍山、洱海跋涉远行,艰苦创业的功绩,并借此表达思念故土之情;二是通过庄严肃穆而又热烈欢欣的“游神”活动,感谢本主和祖先神赐福祛灾的庇佑之恩;三是借这一活动来显示本族人丁兴旺,以告外人不得等闲视之,故也隐含着一定程度的示威之意。所以,桑植县白族民众的“游神”仪式颇为壮观。[96]
整个“游神”活动,由本族值年会首组织安排,祭祀仪式则由三元老师主持,一般分请神上马、游神、下马安神三个阶段。“小游神”一般只进行一天,而“大游神”的时间长短则根据本族裔居住区支祠和族众人员的多少而定,一般是7至10天,多则一个月。“游神”的队伍依次是:扛四方神旗两人,在前鸣锣开道,执“肃静”“回避”牌各一人,扛“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牌各一人,抬神轿者10—12人不等,主要视其本主神的多少与大小而定。三元老师则身穿法衣,戴五佛冠,手执海螺、三宝铃随神轿之后,会首和收香纸的各一人,另一人扛牌灯提前半日打前站,下书通知目的村,以便其做好迎神准备。整个队伍约二三十人。沿途吹动吆喝,前呼后拥,威风凛凛,所过民居或放鞭炮迎送,或焚香膜拜,以表虔诚。
“游神”前,必须请神,由值年会首于前一年的腊月下旬,请三元老师偕同几个沐浴洗身的青年男子去本主庙,在神台上摆供果做朝,念拜祖词:
山有昆仑水有源,花有清香月有影。
一拜祖先来路远,二拜祖先劳百端,
三拜祖先创业苦,四拜祖先荣耀显。(www.xing528.com)
家住云南喜洲睑,苍山脚下有家园。
大宋义士人皆晓,天山逸民历代传。
接着三叩九礼,抬本主神入轿,抬到会首家的堂屋或支祠的神坛前,净水洗身,加金挂彩,供入神堂。腊月三十(月小则二十九)之日,三元老师做敬神功果,吹海螺,摇三宝铃,收兵练马,并安排神职人员及有关事项。正月初二,三元老师“请神上马”,入轿后,“游神”正式开始。
“游神”每至一宿营地,支祠族长或房头首人都要虔诚迎接,在祠堂或堂屋门前摆放香案,敬上粑粑、豆腐、牺牲、香帛等供品。神到时,众人要躬身相迎,三元老师请神出轿,由首士和游神者用手托住神像,毕恭毕敬地供进神坛。晚上三元老师要做“施食”“安坛”功果,最后由三元老师领头跳杖鼓舞。届时会有数十,甚至百十余白族男子,随着笛子、锣鼓声的节奏,围着本主神,一起绕圈跳起来,做到尽欢而散。三元老师做“安坛”朝后休息,一日的游神活动随之结束。次日早上,三元老师做早朝、早饭后,“差神辞家”,到下一站,重复同样的仪式。
“游神”到最后一天,要举行隆重的“安神”仪式,这天,游神队伍已回到本主庙旁,由值年会首和三元老师带领支祠各房长及执掌旗、鼓、伞者一行,将本主神抬到堂上后,三元老师做“安神”功果,一年的“游神”活动到此结束。[97]
桑植县白族有各种供奉本主神的祠堂庙宇,各姓祠堂即“祖神合一”的本主庙,“如五姓祠、普子塔祠、缆船坪本主祠等。这种家庙,谷姓有13座,王姓9座,钟姓7座,熊姓6座,李姓2座,刘姓5座,陈姓1座。另有4座五姓祠。而密度最大的是芙蓉桥,从双溪桥至马合口一线20华里(1华里=0.5公里),就有24座,平均不到一华里就有一座。”[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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