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心理学：格式塔学派的顿悟全解析

格式塔心理学家认为，学习不是一个刺激和反应之间逐步形成联结的过程，而是一个顿悟的过程。顿悟学习理论是由科勒提出来的。科勒曾对猩猩进行长达7年的实验研究，以观察动物学习和解决问题的过程。这些研究是形成科勒顿悟学习理论的基础，也是我们分析其顿悟学习理论的重要材料。最著名的有三个实验：①用手杖取香蕉的实验：在这个实验中，把一串香蕉放在关着猩猩的栅栏外面，使猩猩用手拿不到香蕉，栏外还放着一根长手杖，猩猩同样够不着，猩猩只能拿到一根短手杖，它必须用这根短手杖把长手杖拉过来，然后才能利用长手杖取到香蕉。②猩猩叠木箱取香蕉实验（图2－13）：把一只猩猩关在小屋子里，在屋顶下悬挂着一串香蕉，地面上放着几个大小不同的木箱子，猩猩站在地上或一只木箱子上都摘不到香蕉，只有把几只木箱子重叠起来，站在木箱子上面才能把香蕉取下。③猩猩接竹竿取香蕉实验（图2－14）：把一串香蕉放在关着猩猩的笼子外，猩猩只能够把两根或者三根口径不同的竹竿连接起来，制成一根较长的手杖，才能取到远处的香蕉。

图2－13　叠木箱取香蕉实验

图2－14　接竹竿实验

科勒在对猩猩学习实验的观察中，发现了下面的三个特点：一是在实验中猩猩常常出现很长的停顿，它们表现出迟疑不决，并环顾四周；二是这种停顿表现为它们前后行动的转折点，停顿前的盲目行为、犹豫困惑，与停顿后的循序渐进、目的明确，形成强烈的对比；三是停顿或转折后出现一个不间断的动作序列，猩猩正确解决了问题，取得了目的物。这些特点充分表明猩猩在行动之前已经知道自己的动作是为什么以及怎样进行，领会到自己的动作和情境，特别是和目的物的关系。

1.完形—顿悟学说的主要内容

（1）学习是通过顿悟过程实现的

在箱子实验中，黑猩猩具有获取香蕉的强烈愿望。当它在不断尝试之后仍无法得到时，不再是漫无目的地行动，而是安静地在那里看，随后某一时刻突然将箱子叠在一起，登上箱子取到香蕉。在这个实验中，黑猩猩对于香蕉的获取不是多次尝试的偶然结果，而是在安静地观察之后头脑中有了突然而至的“思索结果”，继而做出下一步行动，是经过困顿、思索之后的突然成功。也就是说，黑猩猩已经领悟了箱子与获取香蕉之间的某种关系，懂得了把箱子叠起来站在上面去获得香蕉。科勒把黑猩猩对有用的或适当的关系的突然知觉称为顿悟，认为学习不是多次动作的累积或盲目的尝试，而是学习者个体利用自身的智慧与理解力对情境及情境与自身关系的顿悟。(www.xing528.com)

（2）学习的实质是主体内部构造的完形

为了解释顿悟，科勒等提出了“完形”的概念，完形又称格式塔，它是一种依赖于对事物关系的整体认知而构成的心理结构。在箱子实验中，黑猩猩的目标是香蕉，工具是箱子，黑猩猩考虑要取得香蕉时，表现出已经领会了目标（香蕉）和工具（箱子）之间的关系，即在香蕉与箱子之间构成“完形”，这才实现了叠箱取物的动作。也就是说，黑猩猩只有在清楚地认识到整个问题情境中各种成分之间的关系时，也即对目标和实现目标的工具之间的关系具有清晰认识时，顿悟才会出现。顿悟学习理论认为学习是通过完形来实现的，学习的过程就是在认知建构中不断出现和产生一个又一个完形，获得顿悟的过程。

2.对完形—顿悟说的评价

（1）成就与意义

行为主义学习理论和认知学习理论各有其优缺点。然而顿悟学习理论无疑丰富了我们对于学习的认识，使我们从“尝试错误”的机械主义学习理论中解脱了出来。顿悟学习有以下几个优点：

第一，有利于学生学习信心的形成、学习兴趣的培养和学习动机的激发。顿悟学习的过程，是学生主动参与学习的过程。在这个过程当中，学生的心理是安全的、自由的，因而常常产生出创造性的成果。这些学习成果一旦产生，就会使学生体会到一种成就感。因为在潜意识里，他们会把这些成果看作是自己的劳动所得，而不是老师灌输或者诱导的。这种成就感必然会增强学生学习的自信心，使学生对学习充满浓厚的兴趣。

第二，顿悟学习能够充分调动学生的潜能，培养学生独立分析问题、解决问题的能力；通过顿悟学习所产生的知识和技能更有利于学生掌握。因为顿悟学习强调学生的独立思考、自主学习，强调学习情境的设置，使学生在学习过程中具有安全、自由、稳定、愉快的心境，这些措施都有利于学生潜能的发挥、能力素质的培养。并且，学生在学习过程当中所获得的知识和形成的技能都经过了亲身实践，印象深刻，自动化程度高，可操作性强，保持持久，稍加总结、巩固，即可化为己有。

（2）缺陷

顿悟学习的理论的缺陷在于，它无法解释顿悟产生的根源，因而陷入了神秘主义之中。顿悟学习理论认为，学习不必靠练习和经验，只要个体理解到整个情境中各个刺激之间的关系，顿悟就会自然产生。实际上，顿悟是一种综合性的对以往经验的运用和升华，并没有对相关知识、经验的积累，没有形成相应的技能、技巧，没有一定的思维、判断能力，顿悟便成为无源之水、无本之木。顿悟与试误不是互相排斥的，而是互相补充的。试误是一种分析性的对新经验的获得。二者在教学过程中缺一不可。学习往往通过尝试错误阶段而得到顿悟。另外，从学习的内容来看，试误与顿悟各有其适用范围。比较简单的、熟悉的东西可以凭借顿悟，而陌生的、复杂的材料就得分析和试误。机械性记忆的问题也不能靠顿悟去学习，顿悟仅限于理解性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