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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西哥繁荣与局限:1650-1715年

时间:2023-08-04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女诗人胡安娜·伊内斯·克鲁斯的文学创作集中于1680年到1695年间,虽然从未离开过墨西哥,但她还是成了西班牙语文学的领军人物。其中最突出的是瓜达卢佩圣母崇拜,自1648年开始,从位于墨西哥城周边地区的圣殿开始兴起,并逐渐在新西班牙全国境内流行开来。这些事件都与大庄园的最终形成以及繁荣发展紧密相关。这些新的大庄园,将会成为新西班牙乡村最具特色的元素之一。庄园主群体同样是由不同人群所构成的。

墨西哥繁荣与局限:1650-1715年

自17世纪上半叶后期开始,新西班牙经历了一系列高度复杂的发展过程,并以一种非常特殊的方式显现出来,尽管有些表现在上一阶段已经开始形成。新西班牙历史的这一阶段显示出无可争议的上升迹象,但也触碰到了发展极限。

此阶段的特征之一(同时也是对前一阶段的延续)是建立和发展新西班牙的独有身份。基于新西班牙的独有身份,一方面成功培育了欧洲文化的本土模式,比如在文学和弦乐方面所实现的本地化;另一方面则创造了毫无疑问是“新西班牙式”的艺术形式和风格,比如建筑方面。女诗人胡安娜·伊内斯·克鲁斯(Juana Inés de la Cruz)的文学创作集中于1680年到1695年间,虽然从未离开过墨西哥,但她还是成了西班牙语文学的领军人物。她的作品具有极大影响力,直到今日仍然被普遍认可和接受。音乐创作则得到了教会理事会的热情鼓励和支持。城市中心地区的活力催生出金碧辉煌的建筑,这些富丽堂皇的建筑物数量在数十年间都保持着稳定增长。世俗教会(iglesia secular)[5]占据最优越的地理位置,且其教会人员拥有最好的居住空间,他们从巴洛克风格中得到灵感启发,并提出新的建筑方案来与托钵修会的旧修道院竞争荣光(后者几乎全部被遗弃了)。很明显,是宗教主导并且限制着文化的全景,但同时教会人员也贡献出了相当多无法被忽视的科学发现,特别是在采矿业、宇宙学数学方面;而诸如修士迭戈·罗德里格斯(Diego Rodríguez)以及卡洛斯·锡古恩萨·贡戈拉(Carlos de Sigüenza y Góngora)等人的著作,则通过新的科学知识来为宗教信仰提供论据。

正是在此阶段,那些可以被定义为“新西班牙式”的文化元素形成了各自个性化的表达,或者说是达到了成熟状态。当然,从现在的角度来看,它们已然是墨西哥式的,并且覆盖了包括烹饪、着装、家具语言、流行音乐、舞蹈等在内的诸多领域。在所有不同领域都发生了文化融合现象,主要涉及西班牙殖民者到来之前的文化与西班牙文化的混杂融合,但也涉及亚洲文化和非洲文化的融合(例如,在新西班牙广泛使用丝绸、象牙、来自普埃布拉的陶瓷、烟花,在烹调中肉桂广受欢迎,或是某些音乐形式广为流行)。许多来自非洲的奴隶被分配去从事家政服务工作,这也给城市生活添加了一缕特殊的异国情调。文化融合现象有很多种表现形式,比如,生活在17世纪的纳瓦特尔人的表达方式与西班牙人到来之前的纳瓦特尔祖先们所采用的表达方式已经大相径庭。另外一些融合现象则具有环境成分,比如,畜牧业的扩张不仅导致了一场文化革命(使用羊毛制品、消费肉类产品等已经是社会中的常规行为,这改变了几乎所有印第安民族的着装和饮食方式),而且动物和动物排泄的粪便将会永久改变一些农业生态体系。

同样,可以通过各种繁荣的宗教崇拜现象来观察新西班牙文化的独特性,特别是各种圣母崇拜最为流行。其中最突出的是瓜达卢佩圣母崇拜,自1648年开始,从位于墨西哥城周边地区的圣殿开始兴起,并逐渐在新西班牙全国境内流行开来。

经济领域,值得指出的是,一方面是经济扩张(在新西班牙历史的上一阶段中已经有所体现),另一方面则是建立起了与税贡征收体系相分离的自由劳动力市场,这有利于农业公司获取利益,这些农业公司或由西班牙人个体运营,或由西班牙人团体机构运营,诸如修道院或耶稣学校——他们都因此变成了大地主。经济扩张和自由劳动力市场形成,其触发因素是1632年进行的再分配改革(reforma del repartimiento)[6]以及货币的日益扩散。劳动者们(主要是来自墨西哥的原住民群体)现在开始提供有偿服务,农产品开始进入更大且存在更多竞争的市场内流通,税收方面与西班牙征服者此前实施的税贡征收方案也大为不同。

这些事件都与大庄园的最终形成以及繁荣发展紧密相关。最终,大庄园由不动产、农业公司以及定居的人口等元素共同构成。与更早期阶段的形态不同,大庄园的基本特征已经不再拥有奴隶(虽然其中一些人还是蓄有奴隶)或是与殖民过程相关联,而是依赖于自由劳动者,并且与新西班牙中部地区的原住民族群混合在一起印第安人的村镇分散点缀在大庄园之间。这些新的大庄园,将会成为新西班牙乡村最具特色的元素之一。随着众多自由人口(通常是混血儿)需要寻找定居的土地,或是印第安人因工作提供的便利而想要(暂时或永久)离开自己的村镇或是想要从税贡负担中解脱出来,大庄园开始形成并得以巩固。自此,上述这些人变成了苦力劳动者,也就是说,接受薪水的劳动者,他们是居住在农业公司的土地上并相应受到农业公司保护的受薪工人(因为彼时的劳动力还是非常稀缺且昂贵的)。同时,大庄园的主人们也忙于通过购买或租用相邻的原住民群体的土地来扩张自己的领地。这些原住民群体和大庄园主之间建立起了一种处于相对平衡状态的合作关系,而且这种平衡合作关系持续了一百多年。

虽然大庄园一般都占地面积广阔,但这并不意味着所有的庄园主都是大业主。庄园的价值取决于在其土地上进行经济生产活动所产出的价值。也并不是所有位于农村的不动产都是大庄园。庄园主群体同样是由不同人群所构成的。其中经济实力最薄弱的庄园主是那些资源贫瘠的人以及一些神职人员,他们几乎所有人都是海外西班牙后裔或混血儿(很难区分这两者),但是也包括一些印第安人的酋长。代表另一个极端的则是商人以及暴富的矿工们(有些是海外西班牙人后裔,有些则是从半岛来的西班牙人),他们用积聚的商业财富买下了五六个大庄园。教会机构也购买了大量不动产,包括有宗教社团(方济会除外)、耶稣会学校、修女修道院,他们通过购买或是虔诚教众的捐赠(尤其是后者),已经兴建了很多不动产。教会机构同时还建有多得数不清的城市房产,他们拥有的雄厚资本使得他们能开展信贷活动。越来越多的农村房产以相当有利的条件抵押给了这些教会机构。

与新西班牙的扩张形成对应的是,几乎所有地区的原住民族群都从17世纪中叶开始进入政治分裂阶段。这些原住民族群是西班牙殖民者到来之前的墨西哥领地继承人,但已经脱离了他们的酋长领袖,现在倾向于根据他们不同的地理位置或不同的依存度(分镇和社区)而进行划分,他们拒绝承认那些已经建立起来的公共机构,并声称有权建立自己的公共机构,缩微复制了原有单元合作性社团的特征。

政府并没有反对原住民群体的这种政治实践,结果是,一百多年前还只有一个印第安村落的地方,现在则建起了五六个小村子。虽然在这个游戏中,很多印第安原住民族群发现自己的直接或间接的需求都得到了满足,比如社团财产的安全性更高了,但在此过程中,印第安族群原本可以保留下来的所有政治相关性也都被剥除了。同时它还表明,西班牙征服者曾经的征服条件已经成为过去。

对于印第安原住民来说,在不断改变的环境中寻找到一个理想的居住点并不容易。17世纪下半叶,新西班牙出现了几次骚乱,都可归因于政府行使权力时所表现出的恶习以及滥用职权,还有饥荒、垄断囤积、官僚机构沆瀣一气等。最臭名昭著的一个例子是,一项影响众多行政总长和皇家法官代表的措施开始逐步扩大化:所谓的“商品分销”,即向印第安人村庄里的居民们(以高溢价)强制出售各类商品;有时这意味着对劳动力的公然剥削,比如强迫人们购买纱线,然后再强迫他们(以最低价格)出售布料。这种做法在一定程度上被容忍和接受了,人们将其视为印第安人必须忍受的各类税收负担之一,并在某种程度上将其视作向官员支付报酬的方式之一(实际上行政总长和皇家法官代表并不领工资,或者说他们是通过权钱交易购买到相应职位的)。但是对这些权力滥用行为,社会的接受程度也会有一个极限,一旦超过可容忍限度时,就会陆续出现各种形式的抗议活动。虽然暴力不是此阶段所独有的特征,但此间发生的诸多地区起义(如发生于1660年的特万特佩克起义)和城市动乱(如发生于1692年的墨西哥城动乱)所展现出的暴力程度却有所增加,并给新西班牙带来了相当大的政治影响。而曾经几乎不为人知的土匪们现在则控制了新西班牙的各种道路。

虽然发生动乱的背景在变化,但相似的权力滥用还导致了1680年新墨西哥州人民大起义的爆发,最终西班牙人被驱逐出省,直到十年之后才能重返新墨西哥。虽然新墨西哥地处边缘,但这一事件却具有重要意义:它标志着朝向北方的迅速扩张遭遇到了第一次挫折;此外,它拉开了一系列斗争的序幕——自此之后,帝国由于各种不同原因而遭到了多次巨大冲击,每次的后果都十分严重。(www.xing528.com)

此时,法国人还是西班牙人的敌人(双方刚刚结束一场长达五年的战争,而且很快将会开始另一场战争),正急于涉足北美。1685年,在一场悲惨的法国远征行动中,法国人占领了得克萨斯(Texas)海岸的一个地点,但远征队成员很快就全部死亡了。由于西班牙皇室当时对美洲大陆这一地区所发生的事件极为敏感,因此立即采取了应对措施,包括其他措施在内,主要推动了向科阿韦拉地区的拓展(并最终在1689年建立了蒙克洛瓦[Monclova]),还巩固了几个军事基地。但所有的努力都无法阻止法国在路易斯安那(Luisiana)建立殖民地,它所具有的巨大意义将在多年后才能被理解。西班牙通过占领下加利福尼亚来弥补法国人带来的打击。对下加利福尼亚的占领由耶稣会自1697年开始推动,其唯一目的是扩大耶稣会的传教领域,但结果却事与愿违,收效甚微。

如果说平衡北方局势已经让西班牙皇室忧心忡忡,那么英国人、法国人和荷兰人在美洲不断增长的活动轨迹更是让人担忧。这些西班牙人的欧洲邻居们利用海盗和走私犯不断对西班牙的美洲殖民地发动猛攻,夺取了加勒比海地区,并分别在1683年和1685年血洗了韦拉克鲁斯和坎佩切。既是源自攫取财富的野心,也要感谢羸弱且不堪一击的西班牙国防,英国人在1655年如愿占领了牙买加。通过牙买加基地,英国人在五年后又占领了塔巴斯科(Tabasco)东部的广阔区域(泰尔米诺斯潟湖[Laguna de Términos]周边地区,英国人一直占领此地直至1716年,并且此后从未离开过伯利兹(Belice)。英国人在1692年对哈瓦那的短暂占领引起了巨大动荡。直到1697年位于佩滕中心位置的一个玛雅堡垒终于宣告臣服(它在塔亚萨尔几乎一直保持着独立状态),这才稍稍缓解了西班牙人的挫败感。

至17世纪结束时,在西班牙殖民地的海岸线上,英国人已经成功建立了几个定居点,这个改变意义重大。英国人插足美洲,在一百多年前还是无法想象的,它反映出西班牙海上霸权的衰落及其敌人们的崛起。另一方面,新西班牙进入成熟阶段,它在奠基阶段曾是与世隔绝的,现在这种隔离局面已经被打破。外部世界发生的事件对新西班牙将产生直接影响。

此时英国人带来的威胁并不大。英国人的涉足只是扰乱了新西班牙的部分地区,而且这些地方从16世纪末期以来基本上已经处于无人居住的状态。另外,新西班牙在此阶段的发展重心是北部大开发,所有的兴趣都集中于向北挺进,与中美洲的距离越拉越远,更别提更为遥远的尤卡坦了。如果新西班牙不得不参与到与加勒比海的相关事务中,那也是应西班牙皇室的要求而为。更大的伤害则来自于新墨西哥的短暂陷落以及东北沿海地区法国人的出现,对于这些事件,新西班牙都立即给予了果断回应。然而,所有这一切都只是影响了新西班牙的外围地区,而不是它的中心区域,两者之间有着巨大的不同。

尽管新西班牙与外部世界正在发生的事件之间的关系日益密切,但新西班牙还是在此时期进入了成熟阶段。它是一个专注于其内部的国家,由一个基本闭合的轮廓所环绕。除了韦拉克鲁斯、坎佩切和阿卡普尔科,其他的沿海和沿河地区都无法实现海上通道的自由交流。对海盗的恐惧则更进一步延缓了新西班牙面向海洋的发展,这种恐惧也是情有可原的。

尤其值得注意的是,新西班牙无视了它的东部:塔巴斯科、尤卡坦以及危地马拉的边境地区。前面提过,英国人已经占领了伯利兹和泰米尔诺斯潟湖地区,而这种占领只被当成一个意外事件来处理,新西班牙人认为不值得对英国人采取惩罚性行动。与危地马拉的贸易关联(自从作为一个独立政府设立以来就包含了恰帕斯区域),直到进入17世纪前都非常重要,现在这种重要性趋于下降。索科努斯科的沿海区域自从上次大瘟疫发生以来几乎无人居住,因管辖权纠纷而被搁置,几乎没人有兴趣去解决这个问题。尤卡坦则有其独特性,这个省份实质上几乎就是一个在地理位置上被分隔开的独立实体。它在司法和宗教事务上从属于墨西哥,其政府在理论上应对总督俯首帖耳,但是在涉及尤卡坦本地事务时,则基本上享有完全的自治权,甚至会交由西班牙政府直接处理。尤卡坦省的经济非常封闭,并且保留了非常古老的设计结构,其中包括受托监护制度等,总督政府对尤卡坦的事务几乎都不感兴趣。

北部面向外界的边界(在此时期一般用一个特有名词“Septentrión”指称北部)完全没有划定,北方在一片旷野里无限地延展开去。美洲大陆北部的阿塔帕斯坎印第安人(Atapascan),也就是所谓的阿帕奇人展开了对新西班牙北部的首次入侵——这是另一个令人担忧的问题。政府开始斥巨资来组织控制北方的不同方案。在一系列旨在重组和保卫北方的计划中,优先建立了覆盖得克萨斯到索诺拉的一系列军事要塞。对于这个举措的效果争议颇大,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准备不足而导致维护要塞所必需的人员相当匮乏。尽管这些举措失败了,但建立诸多军事要塞的过程却有助于参与的个人获取丰富经验。不久之后,这些人会摇身一变成为军队军官,并且占据政府要职。对北方逐渐熟悉,对北方所面临的问题以及所处的状况都展现出强烈的兴趣,这将是新西班牙接下来表现出的突出特征。

尽管新西班牙政府实施了诸多举措,并且北方的重要性日益增长,但是北方仍然是一个边缘区域,如同沿海地区以及新西班牙的东部边境一样。值得再次强调的是,新西班牙依然是一个关注内部的国家。所有的重要城市、最具活力的区域、经济活动、交流通道、艺术发展、财富、人口,都集中在墨西哥中部高原上。新西班牙的这种空间分配形式形成于16世纪,并在17世纪期间得以巩固,时至今日仍然主导着该国的版图。这部分是出自气候和环境方面的考虑,另外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新西班牙最初创建于墨西哥-特诺奇提特兰城遗址上,但同样重要的另一个原因是,西班牙皇室有意在新西班牙创建一个带有封闭边界且具有高度限制性的商业系统。

所有这些方面共同勾勒出新西班牙的总览图,它已经有两个世纪的历史,进入成熟阶段也有一百多年了。如果我们仔细观察新西班牙的特定部分,特别是它的核心部分,已经可以清楚地看到殖民地时代所创造出的地区版图。

一些区域几乎毫无变化地保留了从西班牙时期继承下来的空间系统,诸如米斯特克高地和许多山脉地区,但其他地区则是完全起源和发展于殖民过程中,例如普埃布拉谷地。其中,巴希奥最富活力且享有盛誉。巴希奥诞生于向北方挺进的第一阶段,但很快就发展成为新西班牙核心的一部分。到18世纪初期,巴希奥已经是人口快速增长、城市发展迅速、农业生产规模庞大且社会具有高度活力的地区,所有这一切都让巴希奥在新西班牙历史中的表现越来越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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