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感觉邻桌有个人看她,年轻女子对这种目光往往很敏感。
亮 亮
夏天的燥热已经远去了,亚亚却还是整天坐卧不宁。
阳光下那个瘦高的身影慢慢离去的时候,亚亚握紧了自己的双手,想把最后一点温存也紧紧地握在手心里。
流不出眼泪的亚亚在秋季万里无云的天空下一遍又一遍地听斯人已逝的黄家驹唱着:“盼望你没有为我又再度暗中淌泪,我的心如水,你不必痴醉……”他带走了他所有的东西,衣服、书、CD,甚至牙刷。但他把这张Beyond留给了她,他记得这是她买的。
听到第九十九遍时,亚亚好像明白了什么,使劲甩了甩头,泪水长长短短地落了下来。
满街都亮起霓红灯的时候,亚亚走进了“梦幻工厂”的通花拉门。灯光和音乐从屋顶、墙角轻轻柔柔地漫过来,给她别样的温暖与忠实。这个民宅改建的三层建筑是好友瑛的心血,城东一带最别致的咖啡走廊,是一些爱好文艺的中青年们的好去处。
亚亚自己动手弄了杯绿薄荷茶,她喜欢把这样的一杯茶一直喝到不见绿颜色。瑛与几个熟面孔的朋友闲闲地坐了一大桌,从“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谈到了«红色恋人»。亚亚说了几句甚觉无聊,便跑去吧台看调酒师炫技式的调酒功夫。
一直感觉邻桌有个人在看她,年轻女子对这种目光往往很敏感。亚亚的心莫名其妙地跳了几下,但并不想转头去回望,只依稀觉得是一个穿灰蓝衬衣的男人。
梦幻工厂里的人去了又来。在约翰·列依之类音乐背景里,有人提议喝点墨西哥烈酒,氤氲的屋子里“砰”、“砰”响了几下,是今晚的一个小高潮。(www.xing528.com)
喝尽杯中微咸的流体,身边多了一个青年男子,有张聪明的笑脸,恍恍然似曾相识的样子。自自然然地在这一桌坐下,他原来是瑛的熟人。大家有一搭没一搭地讲些闲话,伶牙俐齿的那个引得女客们吃吃地笑。他也笑,说话有限而得体,似乎很稳的一个人。
夜已浓重了许多,热闹的一桌人渐渐平静下来,众人都有些意兴阑珊。亚亚忽然有些感伤,无端地想起“缘份”这个词。或许,几小时以后就会忘了这个晚上,包括他。
曲终人散之际,瑛这个热情的女人,在大包大揽地安排着“护花”的事宜。
“我送她吧,正好顺路。”他不疾不徐地吐出一句话,出乎她的意料的。她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他眼睛里去,霎时间两人都有些同享一个秘密的得意。他们并肩步下梦幻工厂的台阶。几个月以来,亚亚第一次感觉到天上的星星和地上的人群一样地拥挤。
他没问她住哪里,胸有成竹地朝前驶去。摩托车的车轮刷刷地辗过灯影,亚亚在飞驰中猛然有了种亡命天涯的感觉,忍不住轻轻扶住了他的肩。
路口红灯前,他停住了车,转过头来。
“你是一中毕业的吧?我比你高三届。”
蹑手蹑脚地进了家门,亚亚的心兀自不平静。那个总在黄昏的校园林荫道上来来去去的女孩,真的有人在久久地惦记吗?
天边月儿眉眼弯弯,温柔可掬,亚亚手心里紧握着他留下的电话号码。一阵倦意袭来,亚亚想:快睡吧!别再想那么多了。毕竟明天又是新的一天,谁知道还会发生些什么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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