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消费最显著的特征在于,从物的极大丰盛到物的符号价值的极大丰盛,从物的使用价值到物的符号价值,人们的消费目的、消费对象和消费形式都发生了深刻的变化。如同马克思形容资产阶级的那样,“它按照自己的面貌为自己创造出一个世界”[9],现代消费也在引领人们去创造“自己的面貌”乃至“想象之中更美好的面貌”,从而创造出一个依靠符号价值构建自我、实现自我的“美好”世界。在这样的语境下,物在很大程度上可以说是一种内涵丰富、指向分明的符号,而这些符号被冠以精心设计的标签和概念,就具有非凡的意义,因而可以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赢得人们的青睐和追捧。人们需要这种有选择的生活以及生活的过程,人们选择相信奇迹,尤其是符号价值带来的奇迹,有了这些奇迹,人们就改头换面、焕然一新了。所以,要有各种聪明的政策和游戏规则,来吸引你将之两相抵消。于是,消费也就顺其自然变成一种全社会都能参与、都在参与的一场又一场狂欢。人们愿意积极参与到消费领域中去,通过消费的行为方式、生活方式扩大或缩小生活领域(虚拟网络空间的无限扩大和实际交往范围的不断缩小),来获取各种符号价值。可见,现代消费所鼓励的符号价值模式深入人心,极大地满足了人们的情感需求和消费欲望。他们消费的不是物,而是物的符号价值,符号价值从此成为他们填补内心情感缺失的灵丹妙药。在符号价值的作用下,环境质量和环境问题被看作是一种可以购买、能够满足需求的商品,自然沦为仅仅是满足人们需要、仅能服从人们社会实践需要的对象和客体。
随着人们消费水平的提高,人们的生活也会越来越好,现阶段社会上已经出现了物质过剩的局面。社会出现了一定的生产过剩的现象,生产过剩往往与过度消费如影随形,这里的过剩,既指餐桌上的剩饭剩菜,也指那些被不断生产、制造出来的食品和物品,还包括部分人口袋里无所适从的闲钱、大部分人无所事事的闲暇时间,这些不断累积、相对过剩的物若不被消耗掉就会被扔掉或被浪费掉。在现代消费中人们更喜欢的是“与时俱进”的消费,是在不断购买新物品、淘汰旧物品的过程中满足心理需求;同时,新的物的出现就意味着相对陈旧的物和物的符号价值的“出局”,在不断“扔掉旧物”的过程中难免会制造出大量的浪费。这种不加节制的过度消费不仅污染了环境,也带来了资源的过度损耗和极大浪费。在过度消费带来的损耗和失衡中,没有谁是胜利者。生产者以为他们是这个社会的缔造者,消费者以为他们是这个社会的影响者,他们在心满意足享受生产、消费带来的美好满足的同时,也让自身被眼前利益所蒙蔽,忽视了他们的精神世界和自然世界的平衡。在马克思看来,“随着人类愈益控制自然,个人却似乎愈益成为别人的奴隶或自身的卑劣行为的奴隶”[10]。同理,随着生产、消费的不断扩大和增长,消费对人们生活的影响越来越明显。人的精力、能力是有限的,自然环境的承载能力也是有限的。这种无限和有限之间存在着无法回避、影响深远的矛盾——过度的欲望伴随着过度消费,过度消费带来了人的自我的丧失和自然环境的失衡。人被过度消费所累,失去了主体性地位,更失去了自由。自然资源被过度损耗和浪费,失去平衡的自然会以气候、自然灾害的形式变本加厉报复人类。人与自身、人与人、人与社会、人与自然之间的平衡被一一打破,人类自身的贪婪最终会反噬整个人类社会。(www.xing528.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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