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人有着迫切的情感需求,但这种情感需求不但不能得到充分的满足,还在很大程度上被商品化,成为可以消费的对象和内容。消费给人提供了转移注意力、缓解压力的方式,让人们在对符号价值的迷恋中获得虚拟的情感满足和支持。如果说人的生存意义是形而上的、不可达到的,那么符号价值则是具体的、贴近现实的。通过现代消费这个融合剂,人们生活中所有的平淡和热情、焦虑和无助都能得到抚慰和消解,似乎一切都能通过消费来弥补和填充。生活压力的增加使得很多人更倾向于相信,很多事情是自己所不能控制的,于是采取逃避、放任、压抑,或转移矛盾的策略。要么干脆将困难、压力束之高阁,只沉浸在消费的生活方式中,以躲避现实;要么以消费作为外包装,越是没有什么就越是表现什么,而且只要能够在心理上获得满足,就是物有所值甚至物超所值。人们对符号价值的追求和迷恋,与人在生存过程中的精神状态密切相关,很大程度上是为满足主体的情感需求。弗洛姆在分析人的精神状态问题时曾指出,“人必须去寻求生存矛盾的更好解决办法,寻求与自然、他人以及自身相统一的更高形式,正是这种必然性成了人的一切精神力量的源泉,它们产生了人所有的情欲、感受和焦虑”[3]。可见,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人们的情感需求与现阶段人的生存困惑和压力有关,自我怀疑、不安焦虑的负面情绪都会刺激到人的情感需求,人们需要有所认同、获得满足和依赖,需要通过情感关怀、心理补偿等方式去缓解负面情绪和各种压力。在多种情感补偿方式中,由于物质的满足是一种最为明显和直接的外在装饰,它很容易成为人们最简单和最直接的选择。
从基本生存需求到日益膨胀的消费欲望,人们的消费欲望越是膨胀,就越是不能停止索求和攫取,就越是无法得到满足。消费欲望是无限的,生产者也在极力创造无限的消费世界。生产力的发展推动了消费领域的变革,整个社会生产出了巨大的物质财富。美国销售分析家勒博宣称:“我们庞大而多产的经济……要求我们使消费成为我们的生活方式,要求我们把购买和使用货物变成宗教仪式,要求我们从中寻求我们的精神满足和自我满足……我们需要消费东西,用前所未有的速度去烧掉、穿坏、更换或扔掉。”[4]消费社会中的生产、消费都离不开人的需求,为了使生产得以顺利进行,就必须在不断损耗的基础上生产更多的消费欲望,而有越多被催生的欲望,就有越多损耗。社会发展日新月异,新技术迭代升级,新商品琳琅满目,这些都是社会进步和商业发达的产物。一些商品从外在包装到销售策略,无一不在宣示着“可持有性”,这就是物和物所附加的社会文化意义所在,在一定意义上可以说商品具有了一定的“独立性”和“个性”。吊诡的是,人在拥有商品的过程中成为“没有独立性和个性”[5]的物化了的人。从消费目的上看,人们并不愿意做清一色的流水线上的产品,而是要求自我意识的觉醒和自我价值的实现、要求得到社会和自我的认同。过分关注符号价值带来的“效果”,势必会影响主体的生活态度和行为,使得主体将外在的成功看成是其心理诉求——归属感、安全感和自我认同感的直接来源,以符号价值的累积、堆砌作为他们衡量自身成功与否的标准,进而使得主体产生较低也较不稳定的认同感和满足感。对符号价值的盲目追捧削弱了主体的个人成本——存在感和幸福感,消耗了人们赖以生活、生存的社会成本,在一定程度上加速了人们自身的符号化进程。(www.xing528.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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