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人崇拜世上所有的神。即便是在权力达到顶峰时,他们依然对世界各地的神灵膜拜有加,并把它们都迎接到了罗马城,当成自己的神来供奉。比如,罗马神话与希腊神话如出一辙,只不过众神的名字换了而已。
到了共和时代末期,一些既聪明又有教养的罗马人好像不再相信这些神灵真的存在,但他们同时也认为,让民众继续相信这些神灵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可以让民众有个精神寄托,因此他们修建了庙宇,把众神的塑像摆在里面,供民众膜拜。
不过,罗马神庙的最大用途,并非为膜拜活动提供场地,而是存储钱财。在征服其他民族的过程中,罗马人收获了大量的战利品,像是珠宝、刺绣、金银器皿、铜器、画作等财物,多得不计其数。要如何妥善地保管这些财物呢?罗马人肯定为此伤透了脑筋,不过他们很快就想到了神庙。在神庙里挖个地窖,把金银珠宝藏进去,是再安全不过了,因为神庙是神圣之地,谁敢觊觎?
这种想法确实不错。前来神庙膜拜众神的民众,虽然各自怀着不同的动机,但有一点是相同的——虔诚。他们不但来神庙拜神,还像供奉祖先一样,在家里摆了灶神、门神、花木神、丰收之神等家宅诸神的塑像。他们相信,万物有灵,每个神的法力和管辖范围都是特定的,都值得相信。也正因为相信“万物有灵”,他们做事时才特别虔诚、谨慎,以免亵渎神灵,招来神灵的惩罚。
由于相信神灵的存在,人们普遍认为自己的命运掌握在神灵手中,而且迫切地希望预知自己的未来,于是占星术应运而生。所谓的占星术,就是根据一个人出生时天空中星宿的位置来推断他以后的人生轨迹。在老一代贵族看来,占星术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公元前139年,罗马执政官甚至下令将所有的占星家都赶出罗马。但是,对一直都无力改善赤贫生活的普通民众来说,占星术等迷信活动无疑具有极大的诱惑力——它让人们看到了希望,因此充斥着欺骗和荒谬的占星术就这样在夹缝中存活了数百年。
罗马帝国建立之后,对天光之神密特拉的崇拜逐渐成为一种风尚。密特拉原本是东方的雅利安人的崇拜对象,据说它能够保佑虔诚的信徒荣登天堂,因此到了2世纪,连罗马政坛的高层人物以及那些有教养的人士也逐渐接受了密特拉崇拜。但此后不久,密特拉崇拜就走到了尽头,因为它礼节烦琐,而且把女人拒之门外,使信徒人数受到了极大的限制。基督教兴起之后,密特拉崇拜就迅速被取代。
基督教最早出现在犹太下层群众中间,它是犹太民族反抗罗马的暴力统治的产物。1世纪中期,罗马人侵占了犹太人居住的巴勒斯坦,崇尚自由的犹太人屡次奋起反抗,都遭到血腥镇压,许多人被杀戮或流放。幸存的犹太人承受着国破家亡、复国无望的痛苦,结成了一些秘密组织,试图在精神上寻求一丝慰藉。基督教就是在这些秘密组织中逐渐成长起来的。(www.xing528.com)
基督教教导人们要仁慈、宽容、博爱、坚忍、蔑视苦难,并坚信自己必定能够经由上帝的救赎而获得永生……总之,它不但有自己的特色,还具备了罗马的传统信仰、巫术迷信和其他外来宗教的全部优点,而且非常宽容——并不拒绝拯救女人,也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因此,它一诞生就迅速传播开来,成为罗马社会的一支不容忽视的新生力量。
早期的基督教,具有反对民族压迫的斗争精神,宣扬阶级对立的思想,拒绝朝拜罗马皇帝,也不愿意服兵役,还认为富人根本无法上天堂……这种激进的反叛思想引起了罗马统治者的强烈恐慌,为了阻止这种反叛思想传播下去,统治者多次大开杀戒,迫害了许多教徒,还禁止教徒集会、礼拜。
虽然遭到了残酷的政治迫害,但是信徒众多的基督教并没有被打垮,因为它生来就具有空想和自我麻醉等特征,能够不断改变教义以适应不断变化的环境,当反对阶级压迫、争取民族独立的思想受到压制时,逆来顺受、寄希望于来世的消极思想就逐渐占据了上风。最令人困惑的是,它甚至还宣扬君权神授、提倡服从统治者,让教徒甘当顺民,但也正是这一点让基督教获得了重生并发扬光大。
聪明的罗马统治者发现,基督教的适应能力是那么强,信徒又那么多,任何政治力量想要消灭它,都是不理智的。于是,统治者们立刻改变了策略,转而开始笼络基督教,试图把它变成统治人民的思想工具。313年,统治者终于赋予基督教以合法地位,并开始大力扶植它。
在罗马统治者的扶植下,基督教最终成了罗马帝国的国教,此后又逐渐发展为世界性的宗教,给人类带来了深远的影响。如果当初罗马人没有接受基督教,说不定基督教至今还是中东地区一个微不足道的宗教,甚至根本不为外人所知。
当基督教在罗马帝国大行其道时,其他宗教都遭到了残酷的迫害,罗马人长期以来信奉的多神教也遭到镇压,众神的雕像被毁掉、丢弃或藏了起来。虽然许多信徒都遭了殃,但是神灵们依旧没有挺身而出。如此看来,神灵是不存在的,至少是不负责、不勇敢的。至于基督教唯一的神——上帝存不存在,也不得而知,但信徒有权自行决定答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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