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你根本没有能力保护罗马臣民,只会让城市同时忍受你和外敌的蹂躏。臣民可以迁到伦巴第人的城堡里去,到时你就去喝西北风吧!难道你不知道教皇是团结的纽带、和平的仲裁者?每个民族都像对待上帝一样尊敬圣彼得,你却要毁掉他的圣像……”这段文字是圣彼得的继承人对拜占庭帝国皇帝的谴责和控诉,它宣告了由利奥三世发起的破坏圣像运动并不是一场“速战速决”的战斗,而是一场持久战。
741年6月,利奥三世去世,皇位由他的儿子君士坦丁五世继承。君士坦丁五世生于718年,他在受洗时弄脏了圣水,因此有了“臭虫”这个外号。他继承了先皇的遗志,重整军制,努力抗击威胁拜占庭帝国的外敌,并于751年击败阿拉伯人,收复了小亚细亚和叙利亚的部分地区。经过他和他父亲两代人的努力,拜占庭帝国的国力迅速恢复。
此外,君士坦丁五世还采取了更加激烈的手段来对付修道士,使破坏圣像运动达到了高峰。他这么做既是出于大局利益考虑,也有个人原因。
742年,为了抵御外敌,君士坦丁五世率军进攻阿拉伯,没想到在途经小亚细亚时,他的姐夫兼近卫军首领阿尔塔瓦兹德竟然偷袭了他,并且率军进入君士坦丁堡,宣布停止破坏圣像运动,得到了大主教和摄政王的拥护,成功篡位。幸亏有小亚细亚军区以及那些拥护破坏圣像运动的人的支持,他才夺回了皇位。随后,他就开始清理帮助阿尔塔瓦兹德篡位的人——圣像崇拜者,以绝后患。
阿尔塔瓦兹德的双眼被挖了出来。大主教挨了一顿皮鞭,然后头朝后被捆在驴背上示众,不过总算保住了一条老命。随后,大量的圣像艺术品被焚毁,教堂的墙壁上雕刻的圣像也被石灰水洗掉,许多修道士和修女被迫害,甚至连为基督教徒祈祷也成了异端行为……
这一运动不但沉重地打击了基督教,也激化了社会矛盾,使帝国上下都被一种不安的情绪所笼罩。更糟糕的是,746年,地中海东部沿岸发生大瘟疫,并迅速在整个帝国蔓延开来,致使拜占庭人和希腊人大量死亡,许多地区都成了无人区。还没等疫情完全被控制,主要分布在欧洲大陆的斯拉夫人就乘机涌入,在那些无人区定居了。
即便如此,君士坦丁五世也依然没有放松对修道士这只“社会蛀虫”的打击。753年,他开展了大规模的“宗教大扫除”:没收修道院财产,并将其改造成军营;强迫修道士还俗、娶妻生子等。为了把破坏圣像运动进行到底以巩固自己的统治,君士坦丁五世还对一些过时的法律条文进行了改革,规定审判无报酬,富人和穷人在公堂上是平等的,还解除了一些囚犯的死刑,用鞭打、断胳臂、割鼻子、挖眼睛等体刑代替。
当然,身为皇帝的君士坦丁五世也知道自己的主要职责是保持国家安定,因此他还是把主要精力放在了防御外敌上。762年,保加利亚人大举向西南方向迁徙,妄图把拜占庭那些肥沃的土地据为己有,君士坦丁五世立即兵分水、陆两路,挺进保加利亚境内,此战大获全胜。从此以后,保加利亚人就陷入长达40年的内乱之中,并在拜占庭人的收买或离间之下互相残杀。
在此期间,保加利亚汗王曾经多次向拜占帝国发起进攻,可是每次都被自己人出卖,以失败告终。773年,数万保加利亚士兵被俘,君士坦丁五世把他们全部处死,因此人们也称其为“保加利亚屠夫”。因为长年过度用兵,保加利亚已经无力继续与拜占庭帝国争锋,只好与君士坦丁五世签订了为期30年的和约。
775年9月14日,君士坦丁五世因病去世。他是一位智勇双全、工于心计的战略家,如果不是因为他反对圣像崇拜的举措不得人心,他也可以算作一位好皇帝。
君士坦丁五世去世之后,他的儿子利奥四世继承了皇位。利奥四世在位5年就去世了,临终前把皇位传给了10岁的儿子君士坦丁六世,并指定妻子伊琳娜为儿子唯一的监护人,言外之意就是把儿子和国家都托付给了伊琳娜。
伊琳娜摄政期间,恢复了圣像崇拜。君士坦丁六世成年之后,伊琳娜依然不肯放弃最高统治权,因此于790年被军队推翻并逮捕,两年之后被君士坦丁六世释放,再次成为共治皇帝。充满野心的伊琳娜并不甘心就此失去权力,因此她刻意放纵儿子的恶行,以便她能在公众场合谴责他,让他失去民心。她的阴谋得逞了。君士坦丁六世掌权之后,在对外战争中屡次失利,对内则非常残暴,无论是反对他还是支持他的人,都有可能成为他的刀下之鬼。此外,他还与皇后离婚,引起了教会的极大不满。797年的一天,君士坦丁六世在睡梦中被伊琳娜派去的人挖去了双眼,随后被废,伊琳娜取而代之。
800年,天主教教皇利奥三世为了对付在罗马的敌人,为法兰克国王查理曼加冕,册封其为“神圣罗马皇帝”。查理曼在行政、司法、军事、经济、教育等方面都有杰出的表现,还建立了囊括西欧大部分地区的法兰克王国。为了使自己罗马皇帝的称号合法化,以促成东、西两大帝国的合并,进一步扩大自己的疆域,查理曼有意娶伊琳娜女皇为妻,因此派使者前去求婚。
而在东正教会等“异端”宗教看来,教皇利奥三世此举无疑是对拜占庭帝国和其他教会的极大侮辱,因此拜占庭帝国内部再次出现了激烈的宗教派别之争。802年10月,贵族们联合发动宫廷政变,废黜了伊琳娜女皇,伊苏里亚王朝灭亡。(www.xing528.com)
伊琳娜被废之后靠纺纱度日,次年病死。由于她热衷于恢复圣像崇拜,并且实施了一些政策来保护修道院,因此被修道士们称为“圣伊琳娜”。
伊苏里亚王朝终结之后,拜占庭帝国先后经历了4位皇帝、总计18年的统治。在此期间,皇帝和教会的斗争依然在继续,权力更迭频繁。
820年12月25日,皇帝利奥五世因为重新开展了破坏圣像运动死于非命,近卫队队长米海尔二世登上皇位,开创了弗里吉亚王朝。
米海尔二世在位期间,阿拉伯人再次入侵西西里岛和克里特岛,因此破坏圣像运动相对缓和,许多被前朝流放的修道士都被赦免。
在米海尔二世之后继承皇位的是狄奥斐卢斯,他是米海尔二世之子,他对内实行有效的财政政策,加强了军队建设,并且注重学术教育;对外长期与阿拉伯人斗争。他和米海尔二世的统治使拜占庭帝国再次焕发了生机。可是,他同时也掀起了第二次破坏圣像运动的高潮,再次给修道士们带来了灭顶之灾。
842年,狄奥斐卢斯去世,米海尔三世登基为帝。米海尔三世受母亲狄奥多拉皇后的影响,也相信圣像有神力,因此于次年立法反对破坏圣像,跨越两个王朝、持续117年的破坏圣像运动终于宣告结束。
这场由利奥三世发起的运动表面上看是失败了,却取得了实质性的胜利。在此期间,拜占庭帝国在政治、经济和军事上的力量都不断增强,已经从6—7世纪的不断衰退之中再度雄起。当然,由于大量圣像被破坏,拜占庭帝国的文化也遭受了不小的损失。但总的来说,多数历史学家都对这场运动给予了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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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海尔二世出生于一个军人家庭,是利奥五世登基前最好的朋友,也是其推翻米海尔一世的重要帮手,正因为这样,利奥五世当上皇帝后,任命他为自己的近卫队队长。
利奥五世称帝后,重新开展了破坏圣像运动,这引起了米海尔二世的不满,产生了废除利奥五世的念头。他的图谋因人告密而被利奥五世知晓,随后便将其囚禁并判处死刑。
米海尔二世被捕后,他军队中的朋友于820年12月25日暗杀了利奥五世,随后将米海尔二世推上了皇位,就此结束了利奥五世七年的统治。拜占庭帝国进入了弗里吉亚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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