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否真的存在命运,有些人经常交好运,而有些人却总是霉运不断,无奈之下只好徒然感叹:“生不逢时啊!”哈德良的继任者安敦尼·庇护属于前者。他就像有神灵庇护一样,不但一生衣食无忧,而且在位期间可谓“诸事顺利”。
安敦尼·庇护出生在高卢行省的尼马苏斯(今法国加尔省省会尼姆),接受过良好的教育,长得又高又帅,即使在人群中也依然引人注目,而且举止大方、行事稳重,深受人们的喜爱。在进入元老院之前,他获得了一大笔遗产,成了罗马少数几个大富翁之一。
111年,25岁的安敦尼·庇护当选财务检察官。5年之后,安敦尼·庇护又当选法务官,顺利地进入了元老院。生于这一时期又是元老院议员的年轻人,属于帝国的精英,理所当然要担任“光荣的职务”。120年,安敦尼·庇护当选为执政官,可谓意气风发。此后多年,安敦尼·庇护都在“内阁”中任职。由于哈德良长期不在本土,而是经常到各地视察,没有时间管理国家行政,所以他专门安排了一批公职人员来代替自己处理行政事务,这就是安敦尼·庇护在“内阁”的工作。直到50岁时,安敦尼·庇护才走出“内阁”,出任亚细亚行省总督。
从安敦尼·庇护的履历可见,他一直都在担任我们现在所说的“文职”,去行省任职也是元老院的人事安排,而且只有一次,任职之地还是帝国内文明程度数一数二的小亚细亚西部。这里没有罗马军团驻扎,就连总督官邸的警卫都是当地士兵。对一个即将肩负整个罗马帝国安全责任的人来说,没有一点儿军事指挥经验显然是一大缺憾,甚至是隐患。
幸运的是,这时的罗马帝国已经有了多瑙河防线和哈德良长城这两道外部防御工事,法律体系也已经完善,国内统治非常稳固,所以安敦尼·庇护只需要拥有管理国家的才能就可以了。而管理一个稳定的国家,安敦尼·庇护显然可以胜任。在治理亚细亚行省期间,安敦尼·庇护广施善政,让人民的生活越过越好,这一点就是证明。
对于安敦尼·庇护的才能,哈德良应该是非常清楚的,否则他也不会收安敦尼·庇护为养子。于是,138年,哈德良病故之后,安敦尼·庇护名正言顺地继承了皇位。
即位之初,安敦尼·庇护就让罗马人民感受到什么叫“财大气粗”。他免除了人民欠下的税款,将大量的私人财产搬进国库里,还自掏腰包,给20万罗马城公民(仅限成年男子)和16.8万边防士兵一次性发放了共2760万第纳尔(古罗马银币,1第纳尔可兑换4个塞斯太尔斯)奖金,又买了酒、油、米、麦等分发给平民。奉献出这么多私人财产,安敦尼·庇护却并不心疼,因为他不但节俭,而且善于理财。他在位23年,为国库积累了很多财富,到他去世时,国库的结余达27亿塞斯太尔斯。
在登上权力巅峰时,很多人都会对人事进行大幅调整,以整肃旧习,或是扶植自己的势力,但安敦尼·庇护是一个例外。他追赠哈德良为神,因此被元老院冠名“庇护”(孝顺、慈悲之意)。不但如此,他还认为哈德良善于用人,现有的人事安排不需要进行调整,因此既没有调整元老院的人员构成,也没有撤换近卫军团指挥官。
新皇帝的私生活也没有本质的改变。安敦尼·庇护没有新建豪华别墅,也没有这个必要,因为罗马这时已经有很多皇帝别墅了。他依然像以前一样过着富裕而不奢侈的日子。在位23年,他都生活在罗马,而不像他的养父一样足迹遍布帝国各地。
在内政上,安敦尼·庇护也继承了哈德良的政策。他继续推行哈德良的法律政策,保护奴隶的权益;发展教育,让贫苦儿童也有机会读书,并且扩大了教师和哲学家的特权;委派那些德才兼备的人担任行省总督。此外,无论公民提出什么样的愿望,他几乎都批准,还总是“像关心自己一样关爱别人”。
外交方面,安敦尼·庇护主张采取防御政策。虽然他从未上过战场,但是如果有人胆敢侵犯罗马,他也决不示弱。当苏格兰部落骚扰不列颠时,他派兵把边界向北推进了100公里。在本都北岸的希腊城市被袭击时,罗马士兵也及时出现了。许多厌倦了战斗的外邦人,甚至主动派使者来到罗马,请求成为罗马的盟邦。(www.xing528.com)
灾难好像总是不顾人的死活,在安敦尼·庇护当政时也不例外:首都罗马大火让340户人家流离失所、安条克(今土耳其城市安塔基亚)地震、迦太基火灾、罗得岛地震、台伯河洪水泛滥……但是自从提比略确立了罗马式的灾难应对措施之后,罗马人就能够沉着应对各种灾难了。先是国家拨款赈济灾民,接着由军队进行基础设施的恢复或重建,最后是皇帝视受灾情况减免3~5年的税收。安敦尼·庇护照例去做,一切都进展得非常顺利。
161年,74岁高龄的安敦尼·庇护因胃病倒下,病情一天比一天重。弥留之际,他把皇位传给养子马可·奥勒留,给官员们留下“公正、无私”的为官警言,随后安详地离开了人世。得知他的死讯,民众无不沉痛地悼念他。
连一次战场也没有上过的安敦尼·庇护,就这样走完了他顺风顺水的一生。在他当政期间,整个罗马帝国也好像沾了他的好运气似的,不但没有出现过大问题,而且达到了空前的繁荣。英国历史学家爱德华·吉本甚至给出了这样的评价:“这一时期也许是人类历史上唯一一段以幸福、安定为统治宗旨的时代。”
在安敦尼·庇护的和平统治之下,各地人民也的确普遍感觉到生活是幸福的,因此都视他为善良、和蔼、勤政爱民的好君主。从这一点来看,与其说安敦尼·庇护是幸运的,不如说是他这位给人民带来福祉的君主赢得了人民对他的支持和爱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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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抠门”的皇帝
安敦尼·庇护对待百姓非常大方,个人生活却非常俭朴,甚至有些抠门。
有一次,皇后抱怨他小气,他回答:“你真愚蠢!我现在是一国之君,从前那些财物都已经不再是我个人的,而是整个帝国的了……在不必要的情况下浪费国家财产,是一种无耻行为……”
皇后听了丈夫的话,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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