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图尔(Latour,1998)发表在《Science》上关于美国科学促进会(英文缩写AAAS,Science的出版方)成立150周年的文章[1]中写道,自AAAS成立以来的这一个半世纪,科学获得了突破式的发展,但对于这一进步的理解却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他用一句话来概括这种变化:从一种叫作“科学(science)”的文化转向了一种叫作“研究(research)”的文化。一般意义上,人们常常将“科学”和“研究”两个词联系在一起,称为“科学研究”。那么,拉图尔在这里所讲的“科学”与“研究”有什么区别呢?他在文章中称:“科学意味着确定性,而研究则充满不确定性;科学是冷冰冰的、直线型的、中立的,研究则是热烈的、复杂的、充满风险的;科学意欲终结人们反复无常的争论,研究则只能为争论平添更多的争论。”[2]
拉图尔从科学与社会的关系角度来区别“科学”和“研究”。在传统的观念中,科学与社会是可以区别开来的,他用一个桃子的模型来表示这种关系——科学是坚硬的果核,社会就像柔软的果肉一样将科学包裹于其中。社会对于科学的工作方法来说是外在的事物,对于科学的成果,社会可以接受也可以拒绝;对于科学实践所带来的效果,社会可以表示友好,也可以表示敌对。而如今的“研究”与所谓“社会”之间的关系却是纠缠在一起的,他以法国肌肉萎缩治疗协会通过募集资金支持分子生物学和人类基因组研究的事例来说明,知识、技术、资金、政治、人员、物资等各种因素难以割裂地蕴含在一项“研究”活动的过程中。他将这一项难解难分的“公共”事业称为“集体实验”。(www.xing528.com)
虽然拉图尔使用“科学”与“研究”两个词来指看以往我们称之为“科学”的观念,但在拉图尔看来,即便在历史的早期,科学也不是跟社会截然二分的,但是这种各个异质性要素交织纠缠在一起的状况,会随着时间之矢的前进而逐渐变得愈发深刻,愈发难解难分。因此,我们不妨可以理解为,在当下的时代,“研究”的特征——不确定、充满风险、引发争议——正在愈发明显,愈发突出。“集体实验”的表述,也与包括了科学技术在内的多方参与的体系的创新活动,在意义上有了共通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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