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穆 (1895—1990)
字宾四,笔名公沙、梁隐、与忘、孤云。江苏无锡人。历史学家。曾任教于燕京大学、北京大学、清清华大学、四川大学、齐鲁大学、西南联大等,1948年任无锡江南大学文学院院长。1949年迁香港,创办新亚书院,任院长。有专著达80种以上,代表作有《先秦诸子系年》《中国近三百年学术史》《国史大纲》《中国文化史导论》《中国历代政治得失》《中国历史精神》《中国思想史》等。
钱穆是现代有名的国学大师,同时也是一位藏书家,他的藏书之爱跟其早年经历有较大的关联。如果追溯到五代时期,钱穆也是正统的名人之后,因为他是吴越武肃王钱镠的第三十四世孙。
到了明代晚期,钱镠的第二十八世孙钱心梅,从浙江临安搬迁到了江苏无锡附近,于是钱心梅被无锡钱氏视为始祖。钱心梅很有经济眼光,他发现当地有很多的荒地没有开发,并且这些土地都很肥沃,于是在此大力发展农业,最终使他拥有了良田十万亩,由此而成为当地的巨富。
钱心梅有七个儿子,而后分家产,七子成了七房,故其所住之村有一座桥就叫“七房桥”。光绪二十一年(1895)七月,钱穆就出生在七房桥旁的老宅之中,他们兄妹九人,钱穆排行老四。在他七岁那一年,父亲从荡口镇聘来一位姓华的家庭教师,华老师每天教钱穆识字,并且识字的数量每天都有所增加,钱穆的聪明让老师很高兴。可惜当年年底,这位老师因生病不能继续执教。于是钱穆的父亲钱承沛就到荡口镇又找到了一位老师,这位老师同样姓华。
然而这位老师不愿意在两个镇之间来回跑,看来钱承沛对这位老师很满意,于是他做出了一个决定:全家搬到荡口镇。为了孩子的学业而进行搬迁,这种做法颇似今日之父母,宁可花很高的代价也要买学区房。
光绪三十年(1904),钱穆和长兄一同考入了荡口镇果育学堂。此学堂乃是华子才所创办,此人三十三岁中举之后,不想出外做官,于是他返回家乡用家祠来办学。原本学校只招华姓子弟,后来这个子弟学校改为地方学堂,于是兼招他姓学生。到了光绪三十三年(1907),钱穆又跟长兄一同考入常州府中学堂,他在此校的同学有很多后来都成了名人,比如瞿秋白、刘半农、刘天华等等,该校的校长屠孝宽乃是著名学人屠寄之子。钱穆在此校学习四年,而后经过屠孝宽的介绍,转到南京钟英中学继续学习。
但不知什么原因,此后不久钱穆就中止了学业。民国二年(1913),他又返回了荡口,而到果育学堂去任小学教师,此时的果育学堂已经改名为鸿模小学。民国七年(1918)夏,钱家在七房桥的老宅发生了火灾,故家中人全部迁到了荡口。在此之前的一段时间,钱穆还在县立第四高等小学做兼职教师,而到此时他辞去了兼职,专门在鸿模小学做教职工作。正是这段任职经历,使得钱穆读到了大量的国学著作,因为鸿模小学内有一座规模不小的藏书楼。
陈燮君、盛巽昌主编的《20世纪图书馆与文化名人》一书中有罗义俊所撰《钱穆:从乡镇图书馆长到世界级学者》一文,该文中写道:“荡口是苏南大镇,鸿模学校为晚清举人华鸿模所创的华氏义学,1909年,钱穆即于此小学毕业。华氏乃荡口望族,家富藏书。1917年,校董兼校长华绎之捐巨资,兴建一幢五间二层的新楼,命名为‘鸿模藏书楼’,尽庋家藏图书供师生阅读。据钱穆回忆,当他任教鸿模时,藏书楼楼门不轻开,但华绎之是他常州中学时的同学,对他信任有加,破例给了一把藏书楼钥匙,任凭自由进楼读书。钱穆因此得以在书海驰骋。诸如遍读颜元、李塨的书,江阴南菁书院刻本的叶适《习学记言》,这些著述对他日后形成的新儒学思想甚有影响。”
藏书楼不同于公共的图书馆,虽然是学校所办,但平时并不开放。幸而钱穆跟校长曾经是中学同学,因为这层关系他有了书楼的钥匙。钱穆从小爱看书,而今这一楼的书任他随意翻阅,对于一位爱书人来说是何等酣快之事。更为难得的是,因为他的爱书,后来他竟然成了一个乡镇图书馆的馆长。上书中谈到了钱穆的这个机遇:“1919年秋,二十四岁的钱穆由荡口转任后宅镇泰伯市立第一初级小学校长,不久又兼任泰伯市图书馆馆长。泰伯市图书馆于1920年由市扇东(市长)、邹茂如等创建,木楼两层,占地三丈见方,傍第一初级小学而起,是20世纪20年代无锡四大图书馆之一,为后来的无锡县民众教育馆前身。馆藏图书达一万余种,其中有康熙时编、雍正四年(1726)印行的《古今图书集成》一万卷,全书目录就有四十卷。此书全国仅印64套,作为一个乡镇图书馆就设置一套。阅览室还订置《新青年》《东方杂志》《小说月报》等杂志。”
以上的这两段经历,对钱穆而言十分重要,而后他的很多学术成果都是由这些经历而奠定了基础。《20世纪图书馆与文化名人》一书写道:“钱穆在此期间,夜以继日埋头于图书馆。他自称:蛰居穷乡,却未尝敢一日废学。晨昏读古人陈编,刚日读经,柔日读史;授课之暇,则读报章杂志。乡郊小学十年,他在图书馆读了很多经史子集古籍,和全部严译西学名著,还读了如胡适《中国哲学史大纲》这样的新学以及《东方杂志》。1918年,他将由鸿模藏书楼得来的知识,著作《论语文解》付上海商务印书馆印行。这是钱穆出版的第一本学术著述。在任职泰伯市图书馆期间,连续在李石岺主编的上海《时事新报》副刊《学灯》及《青年论坛》发表文章。在赴杭州采购图书时,曾获得康有为《新学伪经考》石印本,因泰伯市图书馆须庋藏木刻大字本,此石印本乃归他私有。钱穆后来回忆说,这是为他日后撰写《刘向歆父子年谱》的张本。”
再后来,钱穆到苏州中学任国文科主任,在此期间,他开始大量撰述。比如当时商务印书馆正在出版《万有文库》丛书,此馆约钱穆撰写两部书,题目分别是《墨子》和《王守仁》,对于这样两部重要的著作,钱穆竟然以每周一本的速度将其写了出来,可见其写作速度是同样之惊人。
钱穆的学问渐渐为人所知,而后顾颉刚推荐他到广州中山大学和燕京大学去任教。1930年,钱穆来到了北平,由此而开启了他的大学教书生涯。而在这个阶段,钱穆大量写书,为此也需要广泛的购书,以给自己的撰述积累资料。
从1930年入京,到1937年秋离开北平,钱穆在京有八年的时间,在这个时段内他除了教学读书,剩余的时间基本是泡在了琉璃厂和隆福寺的旧书店中。他买书数量巨大,在这个阶段他究竟买到了多少书呢?刘宜庆所著《绝代风流:西南联大生活实录》一书中有《战时联大学者与藏书的命运》一章,该章中写道:“时间虽短,但钱穆淘得古书二十万卷左右,五万多册,其中不乏珍本孤籍。如此坐拥书城,却也来之不易。钱穆薪水所得,节衣缩食,尽耗于书。然而‘苦中作乐’,如钱穆在《师友杂忆》中所写:‘北平如一书海,游其中,诚亦人生一乐事。’平时,钱穆常谈笑说:‘一旦学校解聘,我就摆一旧书摊,可不愁生活。’1937年,钱穆匆匆忙忙南下时,将二十余箱书籍交于某宅主保管。”
五万多册、二十万卷的藏书,这可是不小的数量,需要几间房才能放得下。而钱穆仅靠薪水收入就能买到如此数量的藏书,由此可知当年的教授收入是何等之高。而他所买的这些藏书,并非全是通行本,其中也有难得的善本。刘宜庆在该书中又写道:
钱氏原藏有《三朝北盟会编》钞本半部,出自浙东某名家,纸张墨堪称一流。1937年春,钱穆在琉璃厂发现此钞本的另半部,喜出望外,想买下合璧,为摊主察觉,欲购之,摊主问购此残本何用?钱穆说,此书纸张、字样、墨迹、书品皆佳,虽残本,置案头,亦堪供欣赏。书商久默不语。其后,钱穆委托书友代购,书商终不肯出手。无可奈何,与此书失之交臂。
虽然这部书未能合璧,但这样大部头的精钞本即使不全,当年也会是不小的价钱。
对于钱穆藏书的情况,马嘶所著《学人书情随录》中有《钱穆五年购书五万册》一文,此文中首先提及:“钱穆从1930年来北平,到1937年冬离平南下去长沙临时大学,在北平共住了8年。是他一生中着意购藏旧籍、买书最多的时期,这些书便成了他藏书的基础和主体。”
这段叙述也是说钱穆在北平总共生活了八年,那为什么该文的题目又说购书期限是五年呢?马嘶在文中接着写道:“从1933年到1937年,这5年中,钱穆经常奔走于琉璃厂、隆福寺之间,悉心访求古籍,各书肆的老板和店员皆与他相熟。他教学、研究、著述所需之书,他便打电话到各书肆询问,店中如有此书,便给他送去;如一时没有,也要注意搜求。逢星期天,总是有十几家书铺的伙计给他送书来。他的书斋里放了一个大长条桌,书商们把带来的书放在桌案上即去,等下个星期天再来时,钱穆便将所要之书留下,不要之书退回,如此循环不已。”
看来钱穆是从1933年才开始大量购书,因为他很投入,所以跟一些旧书店老板的关系很密切,如此能够买到很多的好书,然而马嘶却说钱穆藏书刻意地不买珍本和善本:
钱穆购书以实用为原则,不是为藏书而买书。那些珍贵的宋元版书,他不要。不过,他也常常得到一些珍本孤籍,那多是由于书商不懂它的价值,他便以廉价购下。比如,他曾以极低廉的价格购得嘉庆刻本《读史方舆纪要》。还有一次,他在无锡的一个小冷摊上购得朱石曾《竹书纪年存真》一部,只用了几角钱。后傅斯年曾嘱北京旧书肆遍访此书,仍不可得。
◎钱穆旧居在食品一条街上
以我的理解,任何有眼光的大学者都会关注中国古书的版本问题,因为汉字属于表意文字,通行本有太多的错讹,以这种有错误之本来研究学问,很可能会让自己的研究成果出现瑕疵。像钱穆这样的大学问家当然会明白这一点,但毕竟珍善本一向不便宜。虽然在大学里做教授收入不低,然而大量地买进珍本,仍然会捉襟见肘,所以他只能以有限的钱,尽量地多买一些品种,而这种购买方式也只能以买通行本为主。这是一种现实的选择,而并非学人不喜欢真正的好版本。恰如马嘶在这段论述中所谈的,钱穆能以便宜的价格遇到珍善本,他怎么可能不买呢?(www.xing528.com)
可惜的是,1937年的日本侵华战争打乱了他的购书计划,而他通过节衣缩食购买的这五万多册藏书竟然全部损失了。马嘶在文中写道:“1937年卢沟桥事变后,北平沦陷,钱穆匆匆离开北平,他无法携带图书,便特做了20多个大竹箱,将书装进箱中,存放于宅主人家,准备再回北平时使用。但经过了8年,到抗战胜利后,钱穆并未来平,而是去了无锡的江南大学,后又去香港办学。解放后,替钱穆藏书的宅主遂将此事告知钱穆的老友北大教授汤用彤。汤用彤怕以此获罪,遂嘱托一个相熟的书商把书取去,书商愿出百石米价,并答应不予售出,待他日钱穆来京时,再以百石米价赎回。但以后时过境迁,这些书也便不知下落了。”
五万多册藏书是个不小的数量,不可能就此而销声匿迹,后人打听不到钱穆藏书的下落,跟他不喜欢在书中钤盖藏书章有很大的关系,因为这些书即便留传了下来,也无法得知它们是不是当年钱穆的旧藏。但是钱穆的手稿本或者是批校本,因为书中有他的字迹,所以还是能够辨识出来。刘宜庆在文中写道:“1937年,钱穆的《中国近三百年学术史》出版,此书是他在北京大学任教时的讲稿,初讲之时正值‘九·一八’事变骤起。时在北大就读的杜道生,晚年回忆说,抗战开始,我们这些学生匆匆逃离母校,书籍大多散失,钱穆先生的《近三百年学术史》也在其中,真是惋惜。1958年,杜道生在一家旧书店发现了这本书,就买了下来。杜道生还有和他的藏书再续前缘的机会,而钱穆则没有这种可能了,钱穆自此一别古都,再也没有回到他魂牵梦绕的北京。主人与千辛万苦淘来的藏书分离,自然是痛苦的。”
钱穆的《中国近三百年学术史》乃是一部重要著作,这部讲稿竟然也流散了出去,直到二十一年后才被发现,看来他的藏书的确是散掉了。而今流传的古籍中应当有一些也是他的旧藏,正是因为他不喜欢钤章,所以这些书无法辨识,对于这一点,其实钱穆本人也很清楚,因为他也曾在香港某处看到了哥哥的旧藏。刘宜庆在文中写到了这件事:
1949年后,钱穆在香港创办新亚学院,培养了像余英时这样的著名学者。在香港时,钱穆的老友张燕谋为新亚研究所购得一部《资治通鉴》。钱穆一翻阅,认出了这书是他的长兄声一的旧藏,书上有其兄留下的痕迹,“手书书根,书中亦多先兄手迹”。这套书是钱穆从苏州家中带到北平的,竟然出现在香港的旧书市。钱穆面对散佚的书,仿佛回到战前的北平,不由得想起其五万册藏书的命运。钱穆藏书,绝不加盖私章。他曾在北平收藏一部谭延闿的旧藏《皇清经解》,上有谭延闿的藏书印。钱穆不盖藏书章,觉得每一部古籍“无不经前人藏过”,“何必多增一印,以供他日别人之多一嗟叹乎”。
钱穆来到香港后创建了新亚书院,虽然他个人的藏书损失了,但他还是要筹集资金为该书院大量地买书。罗义俊在《钱穆:从乡镇图书馆长到世界级学者》一文中提道:“1949年10月,钱穆与唐君毅、张丕介诸教授创办香港新亚书院。1956年1月,由钱穆规划的新亚书院在九龙农圃道筑造新舍,学校图书馆占地最广,教室其次,办公室又次,院长办公室最小。此时,他又规划逐年扩充图书的数字,手订的《新亚书院五年发展计划草案》就有一节‘图书设备’,内称:‘为求配合本书院教育计划,鼓励学生课外自学,并为师生研究专门学术之需要,图书设备最为急务’。他所制定的五年扩充图书规划,就第一年中文书庋藏二万册,外文书庋藏二千册,以后每年分别按庋藏二万册和二千册的等差级数递增。”
后来,钱穆前往台湾,他离开新亚时,那里的藏书归宿是怎样的呢?罗义俊在文中谈道:“循钱穆的规划,新亚书院图书馆得到了长足的发展。新亚书院后与崇基、联合书院组成香港中文大学,迁至新界沙田,图书馆亦随迁而起址新造,气象棱岸。1975年,钱穆八十岁,为纪念与表彰他对新亚书院的贡献,书院图书馆乃被命名为‘钱穆图书馆’。”
1967年钱穆从香港移居台湾,在台北中国文学大学任教。到达台北之后,他在那里又建起了自己的藏书楼——素书楼。关于他的藏书堂号,陈燮君、盛巽昌主编的书中给罗义俊一文作了如下的链接:“钱穆在北京大学时,名其书斋为‘未学斋’;1941年,其母去世,改书斋名为‘思亲强学室’;1967年更书斋名为‘素书斋’,谓‘晚年得新知汇百川而归海,忘年为述古综六艺以尊朱’。”由以上可知,钱穆在不同的地点有着不同的堂号,而其到了台湾则改名为素书楼。关于这个名称的含意,柳白在《钱穆的素书楼》一文中称:“先生把这座小楼称作‘素书楼’,就是来源于对母亲的思念。他17岁那年,染上伤寒,又用错药,几近绝命。是母亲在祖居的‘素书堂’夜夜守候了他7个星期,才把他从死神的手中夺回来。他一生感念母亲,故将此楼命作‘素书楼’。”
这个说法听来令人感动,然而叶克飞所著《故人何寂寞:风雨中的民国故居》一书中却称:“人们多认为钱穆以‘素书’为名是为了纪念母亲,因为‘素书’二字取自他无锡老宅中的‘素书堂’,其母当年就住在素书堂旁边的厢房中。不过也有人转述钱穆小女钱辉的话,说钱穆少时家贫,最爱《中庸》中的‘君子素其位而行,不愿乎其外。素富贵,行乎富贵。素贫贱,行乎贫贱。素书籍,行乎书籍。君子无入而不自得焉’,常以此自勉,‘素学楼’之名或许也因此而来。”
如此说来,柳白的解释更令人觉得温馨,而叶克飞的所言则可看出钱穆的学问志向所在。其实名称的含意并不重要,更为重要者,则是钱穆把藏书的观念传递到了莘莘学子之中。令人遗憾的是,钱穆到了晚年,却被迫搬出了素书楼,为此他竟然郁闷而离世。张鸣所撰《五光十色说历史》一书中,有《两个故居,一种宿命》一文,文中谈到了这件事:“然而,住在似乎风水很好的素书楼的钱穆,到了95岁的高龄,也有了麻烦。这个麻烦,就在住的房子上。做了台北‘市长’的陈水扁,要给当时还执政的国民党找麻烦,寻到了钱穆头上。说素书楼是公产,钱穆长期占用,是侵占公产,要钱穆退房。其实,素书楼是当年蒋介石以‘总统府’的名义盖的,只是后来交由台北市管理。要论公产,也轮不到陈水扁来理论。但是,当时是李登辉做‘总统’,对这位老人早就没有了任何兴趣。陈水扁跳将出来,李登辉不言不语。处境尴尬的老人只好走路,从住了几十年的房子里搬了出去,心境大坏,当年(1990)的6月1日(应是8月30日——编者注)就与世长辞。”
一代大师就这样离开了人间,幸而素书楼今日又成了钱穆纪念馆。罗义俊在其文中写道:“1990年8月30日,钱穆逝世。钱穆迁台后,原居住处名素书楼。钱穆为纪念母亲生养之恩,乃借无锡老宅素书楼命名其台北新居,作为常年讲学处。1992年1月6日,台北当局为纪念他在学术界的贡献,并得钱夫人胡美琦女士捐赠钱穆藏书、作品、手稿及其代表性遗著,就在临溪路素书楼址规划建立一所学术研究图书馆,定名为‘钱穆先生纪念馆’。”可惜这座纪念馆我至今未能参观过。而我此次的无锡之行,却在无意中找到了当年的旧居。
钱穆早年旧居位于无锡市荡口古镇之内,我来此处寻访,原本主要目标乃是华燧的会通馆。然而在寻找会通馆的过程中,却在指示牌上无意间看到了“钱穆旧居”字样,于是我参观了会通馆后,接着就来到了钱穆旧居的门前。
◎入口处
◎旧居正门
◎钱穆著作
钱穆旧居处在荡口古镇景区南门不远处,这一带主要是食品一条街。向这些商户打听,每问到者,皆能给我指路,看来旧居在此颇受人瞩目。从外观看,至少大门部分没有做过彻底的翻新,那几根立柱和抱鼓墩均为旧物。按照景区内的设置,买通票的游客每到一处景点都需要检票,钱穆旧居当然也不例外,可是我在检票室内却看不到工作人员,站在原地喊了两声无人应答,于是走进院落径直参观。
钱穆旧居占地面积很小,以我的估计,院落加建筑占地合在一起也超不过一亩。旧居坐北朝南,是一座二层的砖木小楼,整体上看这座小楼是重新建造起的仿古建筑,大门上挂着“天人合一”的匾额。走进室内,正堂的摆放方式是典型的江南制式,摆放了一些仿古家具。因为厅堂的面积很小,故这些家具也均为小号。
除了这些家具之外,墙壁上挂着一些展板,题目是“钱穆在荡口”。这些展板进行了做旧处理,但色泽却有些不自然。木影壁墙上挂着匾额和对联,两根抱柱上的对联木匾虽然是新物,但内容却很传统:“几百年人家无非积善,第一等好事还是读书。”
◎从侧边看过去
◎旧居全景
沿着木楼梯登上了二楼,二楼之上乃是以展板的形式介绍着钱穆的生平,其题目是“高山仰止,景行行止——从荡口走出的一代国学宗师钱穆”。从一块块的展板看过去,基本上展现了钱穆一生的各个重要阶段。二楼的另一侧则以橱窗的形式展现着钱穆的著作,他的一生竟然写出了如此数量众多的著作,真的令人叹服。
参观完二楼后,又来到了小院,今天一早天一直下着雨,小院的地面颇为湿滑,这个院落呈刀把形,而在把手的位置堆起了一座迷你型的假山,山石的四围长着茂盛的植物,看上去有着勃勃的生机。钱穆活了九十五岁,如果不是因为搬家事件,他定然应了那句古语“何止于米,相期以茶”。钱穆一生爱书,而其晚年竟然因书而陨。这个结果怎能不令人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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